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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
景安帝余怒未消,但总不能跟自己儿子过不去,指着被昭文帝抱回来的灵位道:“你揣好就成。”
李陌赶紧将灵位塞到了纳戒里,又想起什么,一拍脑袋,“诶,我自己的灵位还在那摆着呢,回头得记着提醒小叔叔先撤了。”
经他提醒,景安帝也想起一事,看看傻儿子一脸嘚瑟的模样,又看看云乘纵容的眼神,挑了挑眉毛,呵呵笑了两声,没说出口。
顾虑着景安帝刚能化形,不宜暴晒日光太久,他们打算从密道去皇宫。
临行前,云乘思量一番,将屋中原本放置的书卷也一并收了个干干净净。
李陌正好在开密道的门,指着那画问:“要不要把这个也收了?”
景安帝也看了眼那幅《柳公斩狼图》,感慨道,“这画朕记得,是太祖亲手所绘,仙师们给的纱绢真是好用,这都百年了,一点腐朽的痕迹都没有。”
这话听得李陌眉心一跳。
云乘不动声色地将画取了,收进纳戒里。
密道中陈朽之味依旧浓重。
魂体忌讳颇多,带着父皇,两人也不好御剑,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
父子俩也终于可以好好说一会话。
“你们何时行婚嫁大礼啊?”景安帝一开口就直指李陌软肋。
李陌:“ ”
“总不能不办吧?朕听说,你们修道之人不忌讳什么男子还是女子,但安儿你总归是大渝的太子,俗礼还是要守一守的。”
李陌:“ ”
他心里有些急,父皇再说下去,万一云乘一口同意了,马上就办可怎么着,他至今还没想到法子稳压云乘呢。
幸而云乘开口道:“陛下,子桑与我皆是绵阳真人的徒儿,如今家师陷于危难,总要等他脱离困境,再可行大礼。”
景安帝认同地点了点头,“不错,你是好孩子,尊师敬长,不像朕的安儿,整天忤逆不孝。”
李陌:“ 哦。”说的好像他骗骗人就十恶不赦一样。
不过么,父皇眼光不错,乘儿当然是最好的。李陌心道。
“对了,子桑?这是安儿的道号么?”
提起道号李陌就心塞,插口道,“想必您也知道,当年儿臣流落离州,便自己给自己起了个 李陌 的名字,这 子桑 嘛 ”
他扬扬眉毛,说起来就是一脸得意,“是乘儿给儿臣起的字。”
“陌上榆桑,君子仁安。这个字起的不错。”景安帝不吝夸赞,“只是,安儿不是说你们入的呈闲派么,你道号是什么?朕记得没错的话,秦源国师便是秦字辈的,你是哪个辈分的?”
李陌撇了撇嘴,不愿意提那糟心的道号,只道,“儿臣也是秦字辈的,秦源是儿臣师兄。”
“哦?也对,你师父唤作绵阳真人。秦源国师似乎说过,他师父也是绵字打头,叫 叫什么棉被?”
“是绵悲。”李陌无奈指正,“他师尊是戒律峰长老,我师尊是执剑峰的绵阳掌座。昨夜不是与您说过么。”
他昨夜的确和父皇说过与云乘一同试炼入山的事的。怕是父皇闹了一夜,才忘记了。
“什么绵羊棉被的,你们呈闲派起名真是有趣。”
可不是么 李陌腹诽,定下这个“有趣”规定的人,昨儿还在你面前搓脚丫子呢。
“所以,安儿的道号是?”
李陌:“ ”
他咬牙,声如蚊蚋:“秦受 ”
果然,他父皇闻言,脚步顿了顿,大仇得报一般笑得痛快,“哈哈哈哈哈,的确是个小禽兽,这道号不错。”
李陌:“ ”
后来这一路,李陌都拒绝和父皇说话。
义安城下的密道犹如蛛网般,若是常人进来,不多时便要迷路,遍寻出口不得。这也是大渝皇室最后的依仗,知晓密道存在的人已寥寥,至多不过托孤老臣,而熟悉密道地形的,百来年只有帝王与储君。
当年太子生死不明,昭文帝仓促登位,张赫虽尽心辅佐他,也不免留了几分心思,是以,知道密道连着皇宫的天禄殿,当世只有李陌而已。
哦,景安帝当然也知道的。
天禄殿为帝王读书批折之处,他们自龙椅后钻出,昭文帝之前得了承诺,早已备好了茶点等着,听见动静,连忙起身来迎。
李陌觉得,每当看见父皇,小叔叔眼里好像就没有其他人一般,此时也是满脸餍足,喜不自禁。
“皇兄没有骗我,真的来了。”昭文帝道。
他捉住了景安帝的手,就舍不得放开。
景安帝四下看了看,天禄殿里的内官宫女早已支了出去。殿中一应事物,便连那陈旧的铜香炉,都与他在的时候一模一样,分毫未动。
他看了眼弟弟,不知说什么好,挑了最轻的一条训道:“你啊,当了皇帝,便要自称朕, 我 啊 我 的,像什么话。”
昭文帝笑了笑,修长的凤目微微眯起,薄唇轻扬,“臣弟知道了。”
景安帝又叹了口气。
如今大渝国内叛乱未平,那几个亲王已占据周边城池有些年头了,虽两边未正式交战,但单单朝内外舆论、几城赋税,已足够昭文帝案上奏章堆积如山。
这事,本是昭文帝寻皇侄不得,猜测侄儿为亲王所藏匿,才与张赫定下计谋而起。如今,虽然李陌回来,局势却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开的。
哪怕是对外宣称找到了前太子,破了昭文帝杀先太子的谣言,那些人早已认为皇位唾手可得,红口白牙污蔑朝廷以假乱真也不是干不出来。
“总不能真的打起来吧?”李陌讷讷道,“且不说百姓要遭殃,义安的兵力也不够的。”
“自是不能真打。”昭文帝遇到兄长的事情时脆弱不堪,但论起大局却信手拈来,否则,也不会在继位前几年治理的大渝海清河晏,“解决此事,一是要有令人信服的凭证,二是要有适当的武力威慑。只可惜,荣将军尚在北境抗敌,即便回朝也需些时日,而你又是仙师,不可凭借术法介入各国纷争。”
景安帝施施然道:“瀚儿莫要烦恼,他们不承认皇儿,大不了朕在人前现形,先帝亲口说的话,他们总该信的吧?”
“不可!”昭文帝断然拒绝,“我朝虽有呈闲派庇佑,然鬼修终究被仙派诟病,若是有那嫉恶如仇的修士上门,皇兄有闪失,便是朝纲稳固又如何?”
他很少开口驳斥自己,景安帝被他决绝的模样吓了一跳。
“那 朕现在也能现形了,大不了朕去一趟,将那些反王一个个拿麻袋绑了带来,也好过你这般苦恼。”
这话听得李陌眼皮直跳,当年父皇明明是明君,怎么遇着小叔叔犯愁,就将脑子都扔进了水里。
他真的跟小叔叔清清白白么?
连昭文帝都哭笑不得,“皇兄,这与你亲自开口又有何区别?一样会引来祸患。”
他叹了口气,“也怨我,当日破釜沉舟,想着若安儿当真不在人世了,这皇位禅让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