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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你父皇也是这么说的。”昭文帝又笑了笑,声音轻了些,似乎想伸手摸一摸他的头发,“安儿,对不起,小叔叔无能,总是找不到你。你还能来梦里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这些年,你在外面一定过得很苦吧,可有怨我当年没有护好你 ”
李陌听得鼻子发酸。那场险些置他于死地的杀局,让他误会了小叔叔这么多年,甚至动过找他复仇的念头,如今再见,却是小叔叔先同自己道歉。
李陌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那声响太过清脆,令云乘在不远处微微蹙眉,强忍着,才没有上前去抱抱自己的子桑。
“安儿?”昭文帝拉过他,微凉的手轻轻抚过他脸上的指印,竟是在梦里也不忍心他苛待自己。
“小叔叔。”现在不是沉浸悲伤的时候,李陌深深吸了口气,挤出个嬉皮笑脸的表情,道,“你听,这么响,可疼死我了,你还觉得这是梦吗?”
“ ”昭文帝有些恍惚。若眼前的安儿不是梦,他先前的皇兄
“父皇也在,他回来了。”李陌勾着唇,指着床前道,“他就在这里,他只是没有现身。”
昭文帝的目光转向他指的地方,那里只有一片虚无。
实际上,他眼睛看着的位置,景安帝气的风度尽失,正在对自己的不孝子怒目而视。
“小叔叔,我可没有骗你。”李陌又指了指踏板上,“你先前喝醉了,是父皇给你拆的发冠、脱的靴子。你还记得的吧,父皇放靴子的习惯跟别人不一样。”
怎么会不记得。皇兄放靴子不会将两只并排放的整整齐齐,而是靴尖微微向外,摆成外八字的模样。
就像踏板上这般。
他说,这样放才会八方来财、国库充盈。
那充满诱惑的话语和在昏暗烛光下几乎看不清纹路的一双靴子,让昭文帝的理智越发抽离。
“那他 为何没有现身,是不愿见我?他,是成了鬼么 ”
来了,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李陌定了定神,轻轻皱起眉头,幽幽叹了口气,状似悲切地点了点头,“父皇啊,记挂着你,不肯入轮回,成了鬼修。”
昭文帝的眼中泛出浓重的自责,牙齿几乎将下唇咬破,颤抖着问:“那他现在 ”
“他现在情况很不好。”李陌挤了半天没挤出眼泪,只好捂住眼睛,半真半假地说道,“父皇实在不擅长修行,恐怕随时会魂飞魄散的,所以,才连现身的能力都没有了。”
昭文帝猛然坐了起来,呼吸急促以致胸膛起伏的厉害,“我这便去求国师,此事与俗世无关,国师说不定有办法 ”
“小叔叔你先躺好。”李陌将他按回床上,“已经有办法了,你不要急。”
“什么办法,安儿快告诉我,便是要挖我的心肝献祭。我也肯的。”
“ 没有那么可怕的。”李陌心底微叹,有些哑然道,“鬼修是因有执念才能留在世间,执念越强魂体越是凝实。他是因你而留下的,说你是他的执念也不为过。你真的死了他只会魂飞魄散的更快。”
“那需要我做什么才能加深他的执念?”
“不难的,就是,你越照顾不好自己,他就越挂心的厉害,执念自然就越强。”李陌撒谎撒的眼都不眨,“不信,你把被子踢了试试。”
渴望拯救皇兄的欲-望终于压倒了理智,昭文帝深信不疑,立刻把被子踢下了床。
云乘会意,重新将凝身符贴在景安帝身上。
景安帝感觉到身体又一次凝实,本想先将儿子骂一顿,眼角瞥到弟弟震撼悲痛的神色和单薄的身体,还是选择了先把被子捡回来,给弟弟盖好。
然后张口,准备训人。
没等他说话,凝身符又被云乘揭了。
景安帝:“ ”
李陌对耳边父亲的骂声充耳不闻,继续笑眯眯地忽悠自家小叔叔,“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昭文帝呆呆地看着身上的被子,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担忧:“可他又消失了 这样还不够么?”
“执念么,总要多来几次才能让他力量凝实,你想啊 ”
他话还没说完,昭文帝又把被子蹬了。
云乘熟练地贴符。
景安帝再一次选择了捡被子。
“安儿你闹够了没有!”吼出这句话时,景安帝的身影已经从昭文帝眼中消失了。
李陌寻思着,事不过三,再来一次定会被父皇找到漏洞,便阻止了昭文帝蹬被子的举动,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叔叔,你不要老是来这一招,父皇捡多了肯定就麻木了,效果也不会那么好。”
“那我应该如何做?”昭文帝虚心求教。
“从现在开始,你就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想踢被子就踢,想偷酒喝就喝,想不梳头发就不梳头发,想不批奏章 呃奏章还是要批的。次数稍微多点,父皇便能长久保持力量,魂魄自然无虞。如果父皇同你说话,他说什么都无所谓,只有一条,关于这件事,他不想你过得不好,肯定会同你撒谎,你记得闹着别停就行了。”
他这话说的匪夷所思,却由不得昭文帝不信。
皇兄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
昭文帝的眼中甚至燃起了些微的斗志,他道:“我这便拟旨,将皇位归还与你,你放心,我会专心闹着的。”
李陌:“ ”
他万万没想到,这馊主意竟会坑到自己。
“不了不了,你记着我的话就好。”李陌借口道,“现在内乱着呢,我可不接这摊子事。小叔叔你就多操点心吧。”
他说着,也不等昭文帝发话,扯了云乘就往外走,只是临走前,又让云乘将凝身符贴回了父皇身上。
景安帝看见他想跑,跟着便要追。哪知昭文帝看见他现身,急切地要跟过来,他酒醉后本就晕着,一不留神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景安帝只得跺脚,转身去扶弟弟。
这时候,李陌还不知道,因为他一通忽悠,堂堂昭文帝,整整三年,走路必摔跤,吃饭必掉菜,喝水必被呛,睡觉必蹬被
李陌一直拽着云乘跑了好几条回廊才停下来。
“父皇没跟过来吧?”他紧张地回头看。
云乘失笑,牵着他坐到廊边护栏上,替他整理好跑乱的发髻和衣衫。
“为何不与你皇叔直言?”他沉声问。
李陌摇头,十分肯定地道:“这事,直说就全完了。”
云乘露出个疑惑的表情,“据实已告,他也会助你父皇生出执念罢?”
李陌苦笑,掰开了同他解释。
“我小叔叔那个人吧,喜欢了我父皇许多年,但凡会给他造成一点困扰的事情,他是决计不会做的。”李陌摊了摊手,“今日我得知了当年真相,也想明白了,他后来与我疏离,恐怕只是单纯地怕我说漏嘴,被父皇知道。”
“如果跟他照实说,他只会顺着父皇的意思做。到时候,父皇说,轮回也挺好的,他肯定会把所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