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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望尘莫及的威势,未能真有动作。
“本尊要走了。”
“去哪里?”
“那日若不是你闯入禁地,本尊早已消散。得你神魂同脉,这才多存了些时日。”
“你方才与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猜?”
“ ”
“哈哈哈哈。”梦里的攸宁几乎笑出了眼泪,“来世,可曾有人夸过你可爱?”
“可爱你妹!”李陌气急。
“本尊更完整的记忆和传承,留在魔界望云殿。”攸宁正色道,“你来日欲去,找慕云便是。”
“我才不要你的记忆和传承!”李陌嫌弃无比,“我自己也能得道成仙。”
攸宁叹息,“太久了,也不够。本尊不过一缕残念,不知如何成神,但想来,本体在去昆仑之前,必将法门留在望云殿。若是他日天地有变,你岂会甘愿,任由他护佑?”
他不再压制气势,那数千年前横扫涅槃战场的灭世魔帝再现人前,居高临下道:“李陌,你终究是本尊的转世。”
若是真有那日,他自然是要与云乘比肩而战的。李陌心道。但他不愿跟眼前这人说。
“这些时日,你所见所闻,亦是本尊所见所闻。”良久,攸宁才道,他眼中似有追忆,更多的,却是欣慰与欢喜,“本尊的来世,竟幸运如斯。”
“真好啊。”
“你 ”李陌还想说些什么,但,不过眨眼间,梦中的攸宁,已化作片片光影,散于天地之间。
李陌觉得,他至死也忘不了攸宁最后的那一抹笑容了。
梦尽,人也跟着醒转。
宿醉之后,头脑昏沉难当。
李陌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四下看去,舱房空荡荡的,也不知是他仍晕着,还是船真的在晃。
舷窗紧闭,房中光线晦暗。
李陌抓着床柱才勉强坐了起来。
舱门口便传来十分惊喜的叫唤:“娘,你醒啦?!”
是霓霞?
李陌扒开帷帐,果然看到了霓霞蹲着小小的身子缩在门边,像一团金色的小球。
他奇怪:“怎么不过来?”
霓霞扒着门,圆圆的小脸皱成一团:“不行的,爹爹说霓霞太闹腾了,你得休息,他不让我打扰你。”
爹爹?哦,云乘。
想起云乘,前一夜的记忆纷至沓来。
李陌倒抽了一口凉气。
卧槽,他都做了什么
醉后喂酒的画面,自己喊着要洞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片段都在脑中浮现了出来。
完了完了,要死要死。
李陌捂脸,羞恼得几欲嚎哭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表白小天使们!
云乘:李陌喜欢骑-乘式,知道了,洞房的时候就这个吧。
李陌: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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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改自曹操《陌上桑》;原文:乘赤云,登彼九疑历玉门。济天汉,至昆仑,见西王母谒东君。交赤松,及羡门,受要秘道爱精神。食芝英,饮醴泉,柱杖桂枝佩秋兰。绝人事,游浑元,若疾风游歘翩翩。景未移,行数千,寿如南山不忘愆。
第54章
安泰运河贯通大渝国内五大水系,自最北都城的通河一路连到湘州的湘江,水系之复杂,经年的老舵手犹不敢松懈,哪里是楚汉生这样的新手可以掌控的。
今日北风呼啸而起,楚汉生乍一睡醒,发现楼船一夜过去也没动弹多远,心中着急,便升了帆。然而他是不会借风使帆的,主桅杆上大帆一升起来,整个船便摇晃不已,也幸而戏鱼舟是灵器,好歹没真的被河浪掀翻了去。只苦了楚汉生,被风浪颠了个七荤八素,抱着桅杆也不敢松手。
云乘本就浅眠,船一摇便醒了,召出霓霞看顾李陌,就上了甲板一探究竟。
他到的时候,楚汉生已快被晃晕了,两只手死死抓着桅杆直翻白眼,心里拼命地求神君保佑。
云乘眉间微蹙,自那风里看出些怪异,也不好使术法,只借着身体之力,几步跃上桅杆,强行割断了束帆的绳子。
那白衣飘然的模样,在楚汉生眼里,已不啻于救世之主了。
大帆落下,船很快便停止了摇晃。
楚汉生瘫软在地,却不敢张口的,他怕一张嘴就能直接吐出来,只看着自己的小师叔,眼中感激崇拜之情几乎要溢出来。
然而他不是李陌,云乘似乎没看明白。
“风大的时候,不宜起帆。”云乘淡淡道。
楚汉生点头如捣蒜。他可不会水,再这样闹一场,真滚进河里,他恐怕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淹死的修士了。
“可是,不能起帆的话,”楚汉生恢复了些,扶着桅杆站起来,很是苦恼,“这么大风,我们也到不了义安了吧?”
风还是很大,但楚汉生身材壮硕,倒也不怕。他巴巴地看着云乘,指望着他能想个什么法子。
云乘对这样的大船了解的并不比他多,眼角余光瞥到楚汉生脚边有只桨,便拾了起来,一本正经地交给他。
楚汉生看着手上还没自己长的桨,又看看云乘,呆了呆,心里跟着凉了半截。
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不至于吧
然而,云乘出口的两个字彻底击碎了他的侥幸:“划吧。”
楚汉生:
楚汉生默默比了比桨,嗯,快半丈长了,若是把自己绑在船沿上,伸长了手臂,应当是能够着水面的。
够个毛线!哪有这么大的楼船,就一个人用这么小的桨划的!我楚汉生是傻了点,但又不是白痴!
他是想摔桨的,但是当着小师叔冷淡的眼神,愣是没敢。心里想着,总要反抗一下的,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哪知他备好了说辞,话一出口,却变成了:“谢小师叔指点 ”
自己的声音钻进耳朵,楚汉生才意识到,原来他的身体比脑子怂的更快。
“嗯。”
云乘随口应了一声,目光已转至江面。
他们已驶出离州,眼下正在淮江流域。方圆百里内,独这一艘船,两岸更是杳无城郭,只有一望无际的广袤森林和不时露出江面的零星沙洲。
风很大,两人的衣袍仍在猎猎作响,可细细看去,岸边树木却是纹丝不动。
这风 果真是有蹊跷。
李陌正好在这时候走出来。他没有修为傍身,又比楚汉生瘦弱许多,刚跨出船舱猝不及防,险些被风掀了个跟头。
幸而云乘注意的及时,疾步上前扶稳了。
李陌有些宿醉,头还晕着,只好扶着舱门柱子躲在避风处。他还臊着夜里的事,和云乘贴在一块心里发虚,也不敢望云乘,四下看了几眼,就瞧见楚汉生抱着只桨愁眉苦脸地站着,觉着有些滑稽,便喊了一句:“呆子,你要去划船吗?”
“你说啥?”楚汉生老远嚷嚷,他只看见李陌嘴动了动,两人离得太远,话语被风刮散,一点都听不见。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