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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生却一副尤其自信地模样,一边拍着衣摆上的尘土,一边乐呵呵道:“之前给我饿的忘了,你瞧着吧,神君可灵了。”
李陌没忍心打击他。
或许是楚汉生拜的巧,两人还没走两步,云乘居然真的赶来了。
两人只听得马蹄疾驰,一转身,便见云乘骑着匹白马,扬鞭而至。
他也换了装束,此时穿着身寻常的素白长衫,以往束发的玉冠和乌木簪也换了普通的竹簪子,偏是盖不住他的玉相天成,那安坐马上居高临下的模样,只让人愈发觉得仙姿斐然。
李陌不过是半日没见他,乍一相逢,心中却微暖。好似许久没见他一般。
是以,云乘向他伸手时,他也没有扭捏,回过神来,自己已坐在了云乘怀里与他共乘一骑,就像那时学御剑一般,却又是全然不同的体验。
他感受着他身上流畅运转的灵气,小声问道:“他们不是没法封你修为么,怎么不御空,偏要骑马?”
云乘就贴着他耳朵,嗓音低沉,道:“我既陪你历练,便要遵守规矩,未完成任务,自然不可动用修为。”
李陌被他吐息吹得又一次耳根发红,微微偏开头道:“ 成吧,你抽的什么任务?”
云乘便将任务牌给他看。
呈闲派的任务牌由戒律阁统一发放,发下来时不过一块简简单单的灰色木牌,字迹是朱砂色的。木牌上头刻了微型感应阵法,若是任务完成,那些朱砂色的字会变成黑色,木牌也会转为浅绿色。
因此,对下山执行任务的师姐师兄道一句“恭祝早绿”便成了呈闲派又一个为人诟病的习俗。
李陌这会看着云乘的任务牌,又不敢相信地掏出了自己的来比对,饶是他和云乘这样亲密的关系,也觉有些难以接受。
云乘的牌子上,只比他少了一个字。
全戒律阁最困难的任务:做一万件善事。
全戒律阁最简单的任务:做一件善事。
李陌深深吸了两口气,闻到一鼻子的松木香,那盘绕胸口的一丝憋屈,竟就烟消云散了。甚至还升起几分得意。
该说不愧是我家乘儿么,手气一如既往的好。
见他二人都上了马了,楚汉生就在地上站着,也看不见云乘的任务牌,急的直挠头,“诶小师叔是什么任务啊,快给我看看。”
李陌畅快地笑了笑:“简单的很,不日便可完成。”
又转头对云乘道:“我们快些赶路吧。”
云乘也微微颔首,甩了甩缰绳,那白马便好似有灵性一般,载着他和李陌稳稳前行。
楚汉生:???
不是,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跟在马屁-股后头跑,边跑边喊:“小师叔,你没给我带马吗?”话喊到后面已带了哭腔,“不是真要我一路跟着跑进城吧?小师叔你看我一眼,你忘记我了吗?”
官道上尘土飞扬,楚汉生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悠远凄凉。
云乘勒缰绳,停了马,垂目沉吟。
他的确忘记楚汉生了。
李陌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乍见云乘一时高兴,竟也忘了楚汉生这时候是不能御剑的。
楚汉生跟在后头跑,吃了一嘴灰,好不容易追上了,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撑着膝盖喘气,呸呸呸地吐着嘴里灰尘。
“你们俩真是 ”楚汉生有气无力地指着他们,斟酌着是用“目中无人”好还是“见色忘友”好,陡然看见云乘一双眸子淡淡地盯着自己,愣是没敢骂出来。
“呃 ”楚汉生欲盖弥彰地搓了搓手,思量着补上了上半句:“ 真是天作之合啊!”
李陌嘴角抽了抽,他敢发誓,这呆子之前肯定不是要说这个词儿的。
云乘却似乎满意地很,难得不那么冷淡地与他问话:“汉生,想骑马么?”
想啊 想死了都 楚汉生思考着该不该说实话,最终双腿的酸痛战胜了对小师叔的敬畏,诚恳地点了点头。
云乘闻言,便抱着李陌下了马,将缰绳交到他手里,道:“你骑马,我们在城里碰头。”
楚汉生没想到小师叔竟破天荒把自己放在李陌前头,受宠若惊,不好意思道:“这 还是不要了吧,总不能我一个人骑马,你们俩走路。”
云乘摇头:“我们不走路。”
他从袖子里取出变成了绿色的任务牌,当着楚汉生的面扔进了纳戒,环着李陌腰身便御空而起,往城池的方向去了。
风吹着他素白的衣袍,只那么一会,两人就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荒凉的黄土官道上,一匹不耐烦打着响鼻的白马,一个粗壮呆愣的男子,远远看去,何等孤寂。
楚汉生默默上马,默默挥舞缰绳,默默呜咽了一声。
他没看错的话 小师叔的任务牌已经绿了吧?历练才过了半天,就绿了啊!
楚汉生羡慕的说不出话。
他真傻,真的,他早该想到的,小师叔怎么会对自己比李陌还好
合着是他骑马,他们俩御空,自己这不还是被抛下了么?
楚汉生叹了口气,拍着马头自我安慰,好歹现在不用自己跑了,也算不错的。
那马儿被他拍得难受,眼露鄙夷,鼻子里喷了两道气,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楚汉生猝不及防就被甩了下去。
白马一骑绝尘,直追云乘而去。
楚汉生:???
不是,连匹马都能抛弃我???
寒风中,男儿泪掉砸在黄土路上,滚进尘土,辛酸至极。
最近的一座城池是湘州的澜溪城,距玉虚山约一日脚程。
澜溪城是湘州内主城之下的第二大城池,那一日脚程对凡人来说尚且不远,更不必说日行千里的修士,便是只有筑基,若得门中长辈馈赠法宝,也可御剑而行。
因呈闲派庇佑,澜溪城少有人敢闹事,附近小门派和散修常常来往于此,熙攘的大街上,常有修士从天而降,那些商贩居民早已见怪不怪。
甚至有个摆摊的大爷喊了一嗓子:“仙师,城里是不给御剑的,下次注意啊,碰倒摊子要罚钱的。”
云乘许久不来澜溪城,倒是忘了这规矩,放下李陌便同他道谢。
李陌自从自己会御剑后,再没有被云乘搂着飞过,此时腰间犹在发热。
两人御空而来,不过几十息便已落地,他也没来得及反抗,干脆厚着脸皮假装没事人。
正是午后,街上最热闹的时候。云乘一眼望去,来往之人,不乏道袍佩剑的,便是那些背着大葫芦的丹修也能见到一两个,虽多是筑基境界,却面带傲气,目不斜视。
那些商贩却不计较,热情地笼络着这些修士。
毕竟,但凡能卖给仙师一两件东西,不说得的银钱够过上大半年了,往后也可因此招来更多客人,从此财源广进。
云乘记得,澜溪城中有家月光客栈,是此地的中等门派澜溪宗经营,专门招待修士。听闻其中有一处星辰居,院内灵泉温热,李陌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