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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杜骏虽然行凶未遂,但这种事对omega的身心影响都很大,学长可能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嗯。”顾屿握紧沈烬逐渐温热的手,沉声回答,“我会处理好的。”

*

回到大学城已是下午3点,顾屿将沈烬带回自己住处,简单收拾了一番便让沈烬再休息休息。

沈烬刚要缩进温暖的珊瑚绒被子里,却不由疑惑:“你不睡?”

顾屿坐在床边替他撑起被子方便他钻进去,说:“我不困。”

“你一晚没睡觉,告诉我不困?”沈烬伸手用力拉了他一把,弄得他溺水一般沉入松软被窝,只能放弃抵抗,低低哼了一声:“学长记得给我加钱。”

原本,他只是照常想抱住沈烬,可就在他弓身上前时,臂弯里的人却忽然一抖,呼吸也有点混乱,就像突然产生了某种应激反应。

顾屿怔住,赶紧拉开一段距离,小心问:“害怕我?”

沈烬抓住他袖子,半天没能回答。

和之前的亲吻拥抱不同,此刻两人在床上的意义更接近于“睡觉”,顾屿自然明白沈烬的恐惧来源何处。

昨晚才差点被alpha下药强迫,沈烬不可能真的什么反应也没有。

“……我好像有点丢人。”良久,沈烬才抬眼看顾屿,“明明是我TM主动拽你的。”

他有点恨自己——好像对任何alpha,他都多了一层无法控制的戒备。

这种戒备对顾屿来说无疑也是一种伤害,为此沈烬忐忑万分,可顾屿却并没有生气,反而俯身捋了捋他额头碎发,说:“不是你的错,沈烬。你先休息,我待会去炖点汤,等你醒了就可以喝,好不好?”

沈烬微愣,原本狂跳不已的心脏被顾屿温柔的声音安抚下来,渐渐平稳了几分。

顾屿陪在沈烬身旁,看穿了沈烬所有心思似的继续说:“学长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觉得受伤的。”

他压着快溢出来的担心,抬手捻捻沈烬渗着一层薄汗的眉头,道:“学长不怕见医生的话……我们还可以约心理方面的医生聊聊。”

沈烬僵硬点点头,眼睛不知不觉有点潮热:“可是万一……万一一时半会好不了怎么办?你生日都快到了——”

顾屿轻怔,脱口而出问:“跟我生日有什么关系?”

“……”沈烬慌了半秒,说,“没、没什么。”

空气热起来,顾屿忽然听懂了沈烬的言外之意,紧张得直捏沈烬脸颊:“……别闹。”

“……可是我之前连尾巴的款式都看好了。”

沈烬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挠顾屿手背示意对方放手,可这家伙居然得寸进尺,反复拿指腹戳了戳他的脸才无情起身,还凶凶地说:“什、什么尾巴?养好身体,其他的别胡思乱想。”

第64章

沈烬却将眉眼拧成一团低下头,不服说:“不行,我一定会在你生日之前恢复好。”

顾屿隐约看见他发白的唇色,羞赧担心之余装作微愠:“学长觉得我是那种满脑子想着和你上床的alpha?”

不幸的是,沈烬本能地抬头抓住他衣服:“你、你不是?”

“……”这下顾屿真的气得推了推沈烬额头,“线上赛还打不打了,沈教练?这个周末算是耽误了,再不睡哪来力气骂队员?”

“上单考试去了,也不算耽误。”沈烬摸摸自己被推出印子的额头,不一会儿就困得一阵阵闭眼,嘴里的声音也模糊起来,“那,那我睡会儿,当然……趁我睡觉你想做多残暴的事都可以——”

他倒在顾屿臂弯,像吃草吃到一半、忽然就把头一低直接睡过去的小兔子。

顾屿微沉手臂放下沈烬替他盖好被子,忍不住低声问:“待会儿炒肉多放点芹菜,我够残暴了吗,学长?”

即便睡过去了,“芹菜”两个字还是让沈烬痛苦得皱了皱眉头,嘴角也瘪下去——顾屿满意地低笑起来,随后才低头亲吻沈烬额头,平息对方委屈的怨气。

过去的七年似乎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沈烬,嘴边不觉浮起轻浅笑容,逐渐有了勇气去思念从前不敢思念的人。

生他的人,养他的人,希望能撑过那年年关再看他长大一岁的人——如今算来,对方已经离开他快八年了。

因为姆爸的离世,他曾感觉自己沉入了无边的黑暗,只能浑浑噩噩地上学放学,不再去想人生还能有什么光亮——也是在那时,他遇到沈烬,却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14岁时,他常常一个人带着作业走到陵园,坐在冰冷的墓碑旁写作业给姆爸看,可是那时天色却太过昏暗,暗到他总是看不清作业本上的字,只能看清那些被眼泪晕开的黑色墨迹。

下一页的卷子上有鲜红的满分,却再也换不来那个慈爱的微笑。

那时候他涉世未深,倒已经常常听人说,人生在世应当为自己而活——这本是一句激励人心的话,但他却发觉自己如此懦弱,懦弱到连这样简单的一件事都做不到。

他曾经那么努力,只想快点长高、认真学习、好好吃饭,他做什么都只是为了让姆爸再多感受一点留在世上的开心,仅此而已。

姆爸不在之后,他连自己再费劲生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都不知道,他只是日复一日地看着书本不说话,甚至连思念至亲的勇气都没有。

也是在这份自暴自弃的颓丧里,他遇到沈烬,也无数次忽视了自己对沈烬的冷落和伤害。

“爸……其实你离开以后我每一天睡觉前都在想……要是我再也不用醒来就好了。”

冬日暖风里,顾屿拨开沈烬额头的碎发,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不过后来我遇上一个很缠人的家伙,他话好多,总是在我面前吵闹,抱着他睡他也不老实,还喜欢赖床——我不能不醒,我得天天醒来给他做早饭,否则,他肯定会赖上我。”

午后阳光如同羽毛拂在顾屿脸上,他用手背扫了扫沈烬没什么血色的皮肤,继续听那阵风:“所以我想……我一定会和父亲不同。”

微风徐徐,温柔如同那个人的声音在轻轻回答他。

这好像也是顾屿头一次发现,没有什么能填补至亲离世的痛苦、就连沈烬也不能——但,沈烬却可以让他知道,他已经能够去面对任何事。

无论有多少痛苦,沈烬都会站在他身旁触手可及的位置。

风停了,顾屿轻闭双眼沉下了呼吸。

再过几十年就会重逢了。他想:到时候,我再带我最爱的人和您相见。

随后他睁开眼看向沈烬,嘴边扬起了淡淡笑容。

“学长。”他再度俯下身去,故意在沈烬耳边说,“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晚上我们吃芹菜炒蒜苗和秋葵拌苦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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