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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关上以后,密闭的包厢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时间秦令明那张一向温文尔雅的脸庞展现出少有的压迫感。
“字面上的意思。”宋时意拨弄着自己最前面那盆菜中上的装饰物品,认真问道“你不想要秦家吗?”
神经病。
秦令明想道。
但他的语调却放缓了下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和我堂哥关系很好的,他刚接手秦家还坐不稳位置的时候,都是我陪在他的身边,一起走过来的。”
“但是你脸上都写的很明显啊。”宋时意带着不太正经的嘲讽。
“哦?写了什么?”
“写你是个杀人凶手啊。”宋时意笑眯眯地说道,语气和刚才没有差别,就好像只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聊天。
如果旁边有面镜子的话,秦令明一定会去端详一下自己现在的表情,需要摆出惊讶,被冒犯到的表情,而不能太过慌乱。
但他现在看不了,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有没有露出破绽。
“秦家的老爷子,是不是你杀的?”宋时意还在继续说,他看起来还有点压抑的兴奋。
“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话?”
那种感觉,就像在梦中一脚踏空了一样,还有点不太真切。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难道说秦怀已经查到他的身上来了?
“算是直觉吧。我和秦怀聊过七年前的事情。”宋时意兴致勃勃地说道,“当时除了秦怀,最有资格继承秦家的就是你的父亲,老家主的弟弟,如果他真当上了,你就是直接受益人了。”
“你这都只是猜测,你有证据吗?”秦令明还没有打乱自己的步调。
“没有啊,都说了是直觉。”宋时意耸耸肩。
“那话就不能乱说了,当年我的父母确实做的不对,所以即使堂哥让他们坐了牢,我也从来没有怨恨过,相反为了弥补,我才会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一直做他的助力。”
说着说着,秦令明的声音已经冷了下去:“就算你是我堂哥的身边人,这样胡乱猜测,只会寒了人心。”
“但我如果非要告诉秦怀呢。”宋时意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改变脸色,他不由感慨道,“人心啊,人心这东西最不值得揣度了。你觉得秦怀是会信你这个父母有前科的人,还是信他现在正在浓情蜜意的小情人?”
宋时意轻佻地用手摩挲了下嘴唇。
“你……”秦令明哑然,他有点看不准现在的形势了,宋时意看起来并没有真的怀疑到他的身上来,反而只是在搅浑这滩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都已经有些后悔今天找上宋时意了。
实在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当然是要钱了。“宋时意捏了捏手指,做了个暗示性的动作,“这位先生,你得给我一笔满意的封口费才行啊。”
居然是为了这个?
秦令明一口气差点哽在胸口喘不上来,他刚开始就看出来宋时意这人市侩又浅薄,完全就是个跟着钱走的。
但没想到居然没有底线到这个地步!
“你有这么缺钱吗?堂堂宋家二少爷,难不成还短着你的零花钱了吗?”
“就是很缺钱啊。”宋时意用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宋顾城给的实在是太少了。”
“就像你说的那样,是宋顾城把我带回来的,那我就是宋家的少爷。那宋氏集团,怎么说也有一部分该是我的吧。我就问宋顾城去讨要股份,可他怎么都不愿意给我。”
“所以我就和他闹,闹的宋家一日不得安宁,还有顾烨,他不是宋家背后最大的支持吗,我就专门去打他的脸,传他和宋顾城的黄谣,让他们一见面就尴尬。”
秦令明安静了下来,目光幽深地看着宋时意。
“再后来,我把他们关了起来,威胁他赶紧把给我转让股份,如果不给的话,我就烧死他们。”宋时意手里的叉子在瓷盘内划出很刺耳的响声,莫名让秦令明的心战栗了一下。
那张半低下去的脸庞看起来天真又无辜,黑发垂落下去遮住了部分的表情,只能看到微微勾起的嘴唇。
他好像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
用一种炫耀的方式在陈述着。
疯子,赤.裸裸的疯子。
“但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宋时意遗憾地总结,“秦怀除了那块地皮以外,也没有给我其他东西了。”
“所以你在约我见面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总算可以再捞到一笔了。”
宋时意摊出手:“现在就看你觉得,你和秦先生之前的信任,能值多少钱了。”
秦令明看着他,突然间笑了一下,他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往后仰起头:“还真是服了。”
他身上那股自持而精英的气质突然间淡去了点,宋时意伸出去的手还孤零零悬在半空,秦令明已经直回了身子:“如果我真的很在意秦怀的信任,或许现在是该赚一笔钱给你这个贱人,免得从你嘴里说出坏了我们的关系。”
“但是怎么办呢,人好像确实就是我杀的。”
秦令明满意地看着宋时意突然睁大的眼睛,心里生出一股扭曲的快感。
毕竟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能够压制住这么一个坏种,更加愉悦的事情了。
没有想到,踢到了一块铁板吧。
当年的场景时长还会在梦中回忆起来。
牢牢把控着权利,雷厉风行的秦家家主终于迎来了迟暮的那一天。秦家内部,气氛无比压抑,人心都因为利益和私心晦涩浮动着。
秦老家主有名正言顺且唯一的后代,所以在继承问题这件事情上没有丝毫的疑难。现在最好的医生团队还在为老家主的健康而尽职尽责。
没有人敢去触这个霉头,毕竟如果真要不行了,留下清晰遗嘱的时间,还是非常充分的。
「可惜了,本来如果没有秦少爷的话,怎么也该轮到……」
「别说了,当心隔墙有耳。」
那天他听到父亲的部下在悄悄讨论这个问题。
那如果,老家主来不及安排后事就突然暴毙的话……
没有明确的遗嘱,他的父亲是不是就有机会去争取家主之位了。
他好像从小,就能够对生命的逝去做到无动于衷。
不管是一直陪伴着他老死的宠物犬,还是不小心掉下巢穴,扑扇翅膀拼命想要回去的幼鸟。
几乎凭着本能的天性和恶意,他在输液瓶中注射了原本只能微量使用的亢奋剂。
他表现得非常冷静,手一点都没有抖动,即使老家主只是浅眠,眼睛半阖着,好像随时都会新过来。
但过程还算顺利,针筒被他拆了扔进医疗垃圾里面,而那个药瓶,在出门遇到那位小继承人的时候,心念一动,不经意地放进了对方挂在椅背的西装外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