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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文平淡地说道,“刚从家里出来,就看到你在这里感受大自然。”
“宋氏集团的继承人,什么时候这么寒酸了,不应该是豪车配司机专门接送吗?”宋时意弯唇,谈话之间就像是对关系不错的兄弟。
“到了公司以后,一坐下就基本上没时间站起来了,要忙的事情太多,也只能趁着这个时候多走几步。”
宋时意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给出这么接地气的说法,他这才注意到,那张冷淡的脸上,似乎永远带着抹不掉的疲倦。
“原来你不喜欢啊。”宋时意叹息着说道,那张侧对着的脸庞看起来沉静而秀丽。
“还记得妈妈的样子吗?”他一点点转过头问道。
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微微眯起,一瞬间的恍惚似乎是错位了空间。
“当然记得,你和她长得很像。”宋清文说道,将伞倾给了宋时意,直截地切断了话题,“伞给你,别淋了赶紧回家吧。”
“你会想念她吗?”宋时意没有接过,而是直直地盯着对方,他被淋得浑身都湿漉漉的,目光中带着股潮湿的阴气。
“会想要为了她做点什么吗?”
“人死不能复生,不管做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宋清文神色内敛,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有意义,这就够了。”
伴随着劈过的雷声,雨下得更大了。
宋时意推开宋清文递过来的伞柄:“我不要你的伞,你走吧。”
这句话里面隐藏着很浅淡的决意,如同骤然略过的冰刃一般。
宋时意将宋清文扔在了身后,一步步走向了宋宅所在的位置。
今天的宅子显得非常冷清,缺少人气。
宋时意随手抓过来一个佣人询问,是之前一直负责做饭的陈姨生日,宋顾城就干脆放了她和她的家人们假期让他们好好团聚庆祝一番。
宋宅的佣人们很多都是沾亲带故介绍进来的。家里知根知底,宋顾城用着也放心,所以这一下就少了很多人。
真是不可思议,对着发妻狠心到这个程度的男人,对着雇佣的下人却反而摆起了好人姿态。
说那话的时候佣人脸上是明显的羡慕,人少了就代表他要做的活变多了。
宋时意觉得好笑,嘴角往上翘起,但漆黑的眼睛中毫无神采:“这么羡慕的话,我给你也放个假好了。”
“真的吗?”佣人脸上闪过惊喜之色,但还是显得特别犹豫,“二少爷,这不太好吧……”
毕竟给他们发工资的是宋顾城先生。
“没关系,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让其他人也一起回去吧,我们还有家事要处理。”宋时意非常耐心又平和地说道,“去吧。”
不知为什么,从面前少年那么轻柔的话语中,他却莫名听到了些不对劲的苗头。
就像平静的潭水之下,蕴含着难以想象的风暴。
风雨欲来。
佣人非常明智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这下宅子里面就更加空旷了。
没有开灯的客厅里面只能透进灰蒙蒙的天光,让屋里面的氛围显得压抑而沉默。
宋时意往楼梯上走。
回来以后,他还没有去过宋顾城和林念的房间里面。
门把手转开,听到声音的宋顾城和林念两个人下意识就往外看。
从门缝里面透出来的是宋时意那张苍白而冷漠的笑脸。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门已经被关上,然后从外面反锁。
林念不知道对方在唱哪出,赶紧去拍门。
门的钥匙平时里图方便,都随手插在钥匙孔里面,但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林念本来就纤柔,就算气恨了也撞不开门,躺在床上养病的宋顾城更是无力,只能在那里干瞪眼。
“时意,你干什么,不要闹了,赶紧给我们开门!”
宋时意没有理他们,而是扶着楼梯回到了客厅里面。
那里还摆放着秦怀送给他的钢琴。
他坐了下去,打开琴盖,然后再一次弹奏了起来。
发梢的水珠顺着弯延下来的弧度不断击打在琴键上,流畅而急促的音乐声接连着响起来。
他的头脑中又接连着有零碎的片段闪过。
是女人和他并排坐在凳子上,教他弹琴的样子。
看起来模模糊糊的,一不留神就会消散成为流光的线影。
分不清,根本就分不清。
因为他本身也有一个,会教他弹钢琴的,非常温柔的母亲。
楼上的撞门声还在不断响起,宋时意已经弹完了这首曲子。
他将手掌全部按在琴键上,沉闷而凌乱地作为结尾。
但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无所谓了。
宋时意兀自地笑了起来。
一通电话拨给了秦怀的手机。
接通得很快,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和喑哑,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秦先生。”宋时意用惯用的甜腻语气和他打了个招呼。
“……有什么事吗?”那边是很明显的风声和雨声,听得出是在室外。
“突然就想听听你的声音了,这算是事情吗?”他浅笑着问道,“你还在外面吗?雨下得很大,记得带好伞。”
风呼啸得更加厉害,急促的脚步声中有很明显踩到水塘的声音。
“看起来秦先生还挺忙的,也不知道是要去见谁。”宋时意把脸靠在了钢琴键上,随着最开始一声音响后,就没了声音。
“你在弹钢琴?”
“嗯。”宋时意随手按了下琴键。
“那就给我弹一首吧,随便什么都可以。”秦怀再次请求道。
“好啊。”出乎预料地,宋时意并没有拒绝,而是抬起了头,将手指再次放到琴键上,“那就你上次弹的那首吧。”
宋时意将手机开了扬声器,然后放到一边。
分毫不差的旋律,但却更加地熟稔和和具有技巧,演奏者倾入了自己所有的情感,因此更加的动人。
一曲结束后,电话那头是久久的沉默。
秦怀停下了脚步,失神地没有说话。
“虽然和你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但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够给你的东西了。”宋时意凑到电话边,用情人耳语的缱绻语调说道。
“谢谢你,秦怀,为我做了那么多。”
“只可惜,我现在需要和你说再见了。”
熟悉无比的弹奏和记忆中的景象重合,原本内心才被搅起巨浪的秦怀,在听到这句过于富有暗示意味的话之后,第一次如此地失态:“你要做什么?”
“我要毁掉这个虚假的时空,然后回到自己真正的归处。”
宋时意轻声说道,房间里面充斥了汽油刺鼻的味道,他缓缓点燃打火机,微弱的火苗映照在他漆黑,平静到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