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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甚欢,今日陛下可想出宫否?”

既然无法放任不管,苏元应对于小皇帝准备施行寓教于乐。

萧锦年听到能出宫,心中大喜,触及到苏元应严肃的神色,立即收敛脸上笑容。假装镇定自持道:“朕自然是想的。”

“那便走吧。”苏元应整理好坐上书籍,起身看向萧锦年。

没想到真的能出宫去,萧锦年还有些不太相信,“太傅,我这些书都还没有看完,真的能出宫去?”

苏元应点头,“书中的道理有万千,陛下要全看完,怕是此生都做不到。只从书中看,也看不全世间百态,陛下走吧。”

这位尚未及冠的小皇帝,自小就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书读的不多,字更是狗爬一样,还总是缺少比划。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苏元应也没打算拔苗助长,只想着教会小皇帝勤政爱民,便足矣。

由着苏老太傅领着,萧锦年这次出宫很顺畅。

不过这次出来只有老太傅和萧锦年两人,小福子想跟过来,都被老太傅拒绝了。

萧锦年本来也不是那种需要人伺候的主,老太傅不想小福子跟着他也没什么异议,走的时候见小福子一脸担心是模样,萧锦年拍拍小福子的肩膀,安慰道:“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小福子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像是儿子要出远门的老母亲一样,千叮咛万嘱咐要萧锦年一定注意安全平安回来。

苏元应将主仆二人的相处方式看在眼中,脸上的情绪有些松缓,至少从这位年轻内官带举动中能看出,小皇帝心地善念,能当个仁君。

但“仁”之一字亦是双刃剑,仁君,往往会与无主见,优柔寡断,踟蹰不前,贪生怕死有所牵连。更别提小皇帝如今只有一个“仁”字沾边,“君”字还没影。

太过软弱,没有主见者,难成大事,做皇帝亦不适合。

苏元应想的出神,手被人拽了一下,他视线看去小皇帝正端着一杯茶递给他,“太傅,你在御书房的时候一直没怎么喝水,杯中茶凉你没再继续喝,这是温的,快喝些解渴吧。”

老者眉头轻缓,多年来僵硬下垂的嘴角有了柔软的弧度,“有劳陛下费心。”

茶水温热适中,并不烫口,他确实是很渴了。

这次出宫,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去广宁街,而是郊外。

马车停下,车夫在外面喊了一声老太傅说到了地方。

萧锦年率先跳下马车,苏老太傅紧随其后从车厢内出来,萧锦年下意识伸出手搀扶。

苏老太傅看了一眼萧锦年,见对方神色如常,这动作似乎只是下意识为之。他思索片刻,还是握着萧锦年的手,借力下了马车。

“多谢小公子。”在外面苏老太傅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并没再尊称陛下,只叫萧锦年为小公子。

“前头不远处是郊外的一处漕运码头,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公子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老太傅脚步不停,速度却放的很慢,他时不时的还会看向两边,偶尔远眺河面,像是在郊游,与周围行色匆匆满脸疲惫的行人相比相差甚大。

萧锦年跟在老太傅身边,脚步亦放的很慢。没一会他听一旁悠闲惬意的老者问道:“公子,看出什么没有?”

这个问题让萧锦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将自己看到的场景一一细数,“有许多的船,鱼摊,茶摊,面摊,还有很多木箱,麻袋,有很多的人,有的人衣服打满补丁,有的人只穿了一条深色裤子,有的人衣服看起来很好。”

苏老太傅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在原地,他拉过萧锦年,小声说道:“那边茶摊的女主人正哄着刚出生的孩子睡觉,货郎们正在叫卖,他们衣着朴素,衣服破旧但声音很洪亮,脸上带着笑。穿着光鲜的人身边跟着一个账房,正在给上了些年纪的漕工结账,那人或许对这位年纪有些大的漕工说了继续用他,所以漕工现在很开心。木箱,麻袋,各种摊位,码头停靠的数艘船只,是生计。女主人和孩子,笑着的货郎和漕工,是安稳。”

“生计和安稳……”萧锦年看着码头一派欣欣向荣,心里也生出一股情绪,若是能一直这样平凡普通的生活,也很好。

没有灾祸,没有战争,没有病恶。

“公子,这幅画面,只有富庶之地和洛安城才能看见。”苏老太傅浑浊的眼眸紧盯着湖面,“百姓们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同样身为漕工,在洛安城,即便上了年纪也依旧有善心对主家愿意请用。但其他的沿海之地,漕运码头每天都有抗不完的麻袋,还有打不完的架。为了一丝生计,他们大打出手,最终挣得还不够看看身上的伤。于是只能忍着伤痛,继续抢活,一天,两天,三天……许久的挤压在一刻爆发,之前没有在意的伤在多天之后要了命。而这,并不是个例。”

萧锦年听着苏老太傅的话,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官府不管吗?”

“官府管得了吗?”苏老太傅是视线终于从湖面上收回,像一把利刃刺向萧锦年的眼中,“公子,只有一个洛安城,就是国泰民安吗?公子能做到,让官府可以管那些事吗?”

萧锦年张张嘴,他回答不出来。

事到如今,他已经明白老太傅带他出来这一趟为的是什么。

是想叫他看看自己肩上的担子,是叫他清楚,他背负的责任。

可是,老太傅,找错了人。

大瑜真正的皇帝是霍烬,不是他。

而他会在两年后彻底脱离皇帝的身份。

苏老太傅看着萧锦年的反应,说不失望是假的。短短两三日的相处,他能够看出眼前的帝王心善仁慈。

他会不忍陪伴在身边的内官难过,会不忍自己的老师口渴,也会对素未谋面却无辜丢命的漕工心生同情,霞安城灾后处理他也听王相公提过,怕灾民饿肚子,叫临近的永阳府先送吃的过去。

可这些,太少。帝王该心系天下,而不是几个人或是一座城。

苏老太傅带着萧锦年去了一家面摊坐下,他叫了两碗阳春面,给萧锦年的那碗加了个蛋。

汤头鲜美,面条劲道,萧锦年有些饿的肚子得到了慰问。还好这碗面来的及时,他真怕自己走着走着直接睡过去,那老太傅肯定能被他吓死。

面摊的口味好,摆着四张桌子,张张坐满了人,还有不少捧着碗蹲在地上嗦面的。有的桌子人前脚走,后脚就有人给补上。

萧锦年和苏老太傅也是和另外两个漕工坐在一张桌子上,那两个漕工长得小山似得,一脸的络腮胡,膀大腰圆,瞧者就倍有力气。

两人今天碍于同桌的人穿的像是主家,一个细皮嫩肉,一个文邹邹的。声音都有意收敛,连嗦面的动作都比往日轻上许多。

一筷子就能挑起小半碗的面,嗦完这筷子后,其中脸上长了颗大痣的壮汉小声对同伴道:“哎呀,今儿个那顾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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