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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灿烂。

他又连拆了三四只。

都没什么不同。

吴念森脑中突然出现姜云晚一晚上伏案一笔一划地写下这四个字的场景,额角太阳穴倏地突突狂跳了起来。

不是分手了吗,不是说不在意了吗。

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可笑的事情。

这时,隔着一壁墙的厨房里传来姜云晚的声音。

“小花,你要番茄吗?”

吴念森慢慢收拢了手掌,将那几张展开在掌心的便签纸捏成了一团,随手塞进了垃圾桶里后,用乖巧甜蜜的嗓音应了一声:“要的,姐姐放什么,我都可以的。”

紧接着,他插着兜朝着厨房走去,他走近了那辙高高的拱形窗户下的阳光之中,方才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

再次站到姜云晚面前时,吴念森眉眼弯弯,他又成了那个阳光开朗的青年。

-

第五天凌晨,一直关注着“张陈中剧组在武装冲突里失踪”消息的国内网友,终于得到了大使馆传回的消息。

剧组的人在非洲草原腹地找到了,他们避开了那场武装冲突,没有任何人受伤。

纪明浩终于重重舒出一口气,摊到在沙发上,狠狠地揉了揉眉心。

而顾许直接捂着脸哭了出来。

而同一时间,非洲那头还是头一天的夜晚。

大使馆的救援人员带着一群避难的人离开,经过剧组驻扎的那个小村庄时,几天前落后但是宁静的偏僻村落,在战火肆虐后,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

墙壁垮了,房顶塌了,土墙上全是弹孔。

商焰看到这一幕,黑沉沉的眼底,剧烈地震荡。

他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但是那晚上,他们倘若没有离开,恐怕就会和那些倒塌的房屋,折断的树一样,只留下一地残骸断骨。

众人都和他一样的心情。

怎么也都是驻扎了几个月的地方,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谁心里都不会觉得好过。

一百来号人都无声静默着。

空气似乎还残留着硝烟未散尽的味道。

直到有个当地小孩大喊了一声,“渴,我要喝水。”

所有人都才回神,干渴也替代了内心的震动。

这几天剧组的人由村庄的人领到了草原腹地去躲避战火,隔着老远,还能看到远处燎着的烟火和炮声。

他们不敢擅自走动。

就在草原腹地等着那场战火的结束。

食物倒是够的,就是有些缺水,草原腹地日光更炙热了,此刻一个两个都渴得嘴唇干燥脱皮。

这场冲突已经结束了,救援人员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况且天黑了,不好行路,就让这一群人就地驻扎一晚,明早上再离开。

一群人熟门熟路地奔到小村庄旁边的那条河流边去打水喝。

陈行之也跟着蹦下了那辆灰扑扑的越野车。

只有商焰没动。

陈行之哑着声音喊他:“你发什么愣啊,不渴啊。”

“渴。”商焰笑了下:“麻烦你了。”

陈行之伸手狠狠地隔空点了点他,转身走了。

这群被困五天的人喝完水后,又恢复了活力。

有人嘶声大喊。

张陈中更离谱,直接让摄影师架起摄影机,拍摄这片被毁了的村庄,说以后可以用到电影里。

镇上的通讯塔一天前就修好了,那断断续续的信号已经恢复,劫后余生的众人都争先恐后地跑到了那个小山丘上去找信号,给家里人打电话报平安。

陈行之看了商焰一眼:“你不去给你心上人报个平安?”

商焰:“等会儿去。”

陈行之靠在一壁断墙边,望了会天,脑中又不由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

那晚上在当地人的带领下,剧组人跟着转移后,虽然躲过了战火,但是谁也没轻松。

草原上的夜晚是沁凉的,但不能生火。大家就藏在十几公里外的黑夜里,望着远处接连不断的炮火。

家园被毁,几个黑人小孩一直在无声哭泣。

情绪是会传染的。

剧组的人都人心惶惶,没有一天可安生的。

先是直面一场战火,后来是被困在草原腹地,不敢乱走动,生怕遇上那些武装军队。

面临缺水的危机,大日头下每天都有人中暑,周围还时不时能见到各种凶猛的野生动物。

后来就连成年人也忍不住崩溃大哭,生怕死在异国他乡。

陈行之表面淡定,但是缺水还是让他忍不住忐忑的,他拍戏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离死神这么近过。

但商焰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直很平静。

还一直宽慰鼓励那个小演员。

陈行之长长吐出口气,转眼看向一边屈着一条长腿,仰着脖子望着漆黑天幕发呆的商焰。

他那张脸虽然沾满了污迹,但一双眼却特别明亮。

“兄弟,牛逼啊,这些天老子都要绷不住了,你怎么能始终都那么淡定的啊,你就一点都不怕?”

商焰终于回神,淡淡地瞥了陈行之一眼,“谁说我不怕。“

“看不出来。”陈行之像是打量什么稀罕物似的瞅着商焰,“你怕什么?”

他将曾经几天面对的困局一一罗列:“缺水,野兽的袭击,还是那该死的战火。”

商焰摇头。

“都不是。”

“什么意思。”

陈行之蹙眉,心说难道这几天还有什么老子没察觉的危险。

商焰喉咙轻咽,沉声说:“我怕死亡本身。”

这略带文绉绉的说法,让陈行之没回过味儿来。

商焰已经单手撑地,豁然站起来,大步朝着已经没多少人的那座小山丘上走去。

对,他只是害怕死亡本身,而不是任何造成死亡的原因。

因为倘若死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姜云晚了。

这几天逃难似的生活,他一直想着姜云晚,想着过去他们发生的点点滴滴,就是因为心中那个人,商焰才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彻底崩溃。

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的时候,那位老院长经常说,要对人生怀有希望,只有希望能让人度过至暗时刻。

那时候他不懂。

甚至觉得可笑。

但直到这次,他才明白是这样的。

倘若不是怀揣着那份希望,他恐怕也很难度过他的至暗时刻。

与商焰而言。

姜云晚是他的唯一软肋,也是他能强大的盔甲。

在小山丘上,商焰很快找到了信号。

他拨通了姜云晚的电话。

嘟——

嘟——

嘟——

电话响了三声后,就被挂断了。

商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漫长忙音,突然垂眸,无声地笑了。

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在这几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姜云晚的时候,或许他思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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