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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纪明浩推了下眼镜,“商焰说你电话打不通,让我过来看看。”
再听到商焰的名字,姜云晚心脏微顿,随后又平静如水了。
“嗯,我把他号码拉黑了。”
姜云晚昨天从剧组离开后,就拉黑了商焰。
刚刚起来才看到从昨晚到今天白天,顾许给她打了十来个电话,她睡过去了,都没听到。
不过她哪怕醒着的时候,顾许再打来,她也不会接的。
纪明浩:“……”
姜云晚喝了口温水润喉,抬眼静静地看着纪明浩,似乎想看他还想说些什么,那双眼睛极其通透干净。
不知道为什么,纪明浩突然有些不敢和姜云晚对视。
他原本还想像以往那样帮商焰当说客,但是这一刻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一会儿,他才端起水杯掩饰地喝了一口。
姜云晚还没吃饭,现在有些饿了。
她从茶几上拿起一包饼干,拆开,拿出一块小小地咬了一口。
“纪哥你既然过来了,我们正好谈谈解约的事吧。”
纪明浩动作微顿,又是一惊,似乎不敢置信,又重复了一遍:“解约?”
“对。”
见姜云晚并不是开玩笑。
纪明浩放下杯子,推了下眼镜,又笑了笑:“上次不是打消这个念头了,怎么又想起来了。”
姜云晚垂着眼睫,专心吃着小饼干,没说话。
她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也没必要同纪明浩解释原委。
纪明浩渐渐正色:“云晚,你到底和商焰怎么了,他又做了什么事,惹到你了。”
“没有。”饼干有些腻,吃了两块姜云晚就吃不下了,边封好包装袋,防止回潮,边说:“我就是不想陪他玩儿了。”
片刻后,确定包装得很完美。
她抬眼,淡淡吐出两个字:“没劲。”
是真的没劲啊。
现在她只想好好经营自己,其他的一切对她而言,都不怎么重要。
纪明浩一时被堵得不知该怎么说,锐利目光就那么直白地打量着姜云晚。
最后终于确定了,姜云晚没喝醉,也很清醒,更不是同他逗趣开玩笑。
她的眼神平静,且坚定。
带着一股无可转圜的坚决。
纪明浩:“确定了?”
“嗯,确定了。”姜云晚,“你可能会不理解,也会觉得我蠢,是吧。”
纪明浩不置可否。
姜云晚无所谓地耸肩,也说:“是挺蠢的,不过我现在觉得蠢一点挺好的,只要能开心。”
“纪哥,你可能不知道,和你说这句话之前,我还有点犹豫,还瞻前顾后,怕自己冲动了做错了,但是说出口那一刻,我觉得真的好轻松啊。”
“就好像压在身上的包袱,终于卸下来了。”
“那可是两百万,用这个钱买一个月的开心值得吗。”
纪明浩推了下眼镜。
他希望姜云晚看在钱的份上,再考虑一下。
又是这句话。
值得吗。
她以前也是反覆权衡,值不值得,应不应该,舍不舍得,最后把自己磋磨成这幅自己都觉得糟糕透顶的样子。
姜云晚淡淡地说,像个挥霍无度的暴发户。
“两百万而已,这个钱我还是有的。”
她边盘点着自己的资产,边说:“等我把我买的一些理财赎回来了,就把违约金打账号上,可能还需要几天,接下来我就不去公司了。”
姜云晚顿了下,冲纪明浩笑了笑,带上些鲜见的俏皮狡黠。
“看在我工作这么多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纪哥,你应该不会和我计较这几天的‘旷工’吧。”
纪明浩愣了一下。
他好久没见过姜云晚这么灵动的模样了,霎时有些感慨。
他也对姜云晚笑了。
“当然不会计较这几天。”
“谢了。”
纪明浩望着姜云晚,回想起这几年,两人也算是并肩作战过,心软了。
他轻叹一声,给她建议。
“云晚,其实也不用走到解约这一步,你想要休息,我完全可以给你放个长假,我相信商焰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假期结束了,合约期也就结束了,到时候你可以正常离职。”
纪明浩知道劝不回姜云晚了,念在多年情谊上,他也不想将事情做死。
商焰曾经说“好聚好散”,他也如此希望。
他们这一行本来就比较灵活,没有朝九晚五的打卡上班下班,卖姜云晚这么一个人情,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
无疑纪明浩给了她一个十分善意的选择和退路,姜云晚却摇头。
“不用,按合同走。”
纪明浩蹙眉不解:“休息几天,和休息一个月有什么区别。”
“一个月太长了,欠的情也太大了。”姜云晚说,“以后想起来我怕理亏,几天正好。”
“还有,这次过后,我不希望和你们再有接触了。”
纪明浩抿唇。
他知道姜云晚是想花钱买个痛快,也是想买断他们之间的情分。
“纪哥你放心,我很好,不会寻死觅活的,你看到了,也该把心放肚子里了。”
姜云晚按开黑屏的手机,垂眼瞥了眼时间。
纪明浩这种精通人情世故的成精狐狸哪会不懂。
姜云晚这是赶客了。
纪明浩也不自讨没趣,站起来,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回头说:“云晚,这些天你在家好好考虑一下。”
他说:“看你才醒,我就是觉得你就是一时没想清楚。”
纪明浩走后,姜云晚想着纪明浩说的话。
她突然站了起来。
纪明浩让她在家好好考虑,姜云晚蓦地就想起来了,这里不是她的家。
这里只是她在北城的一个暂居所。
既然狠话已经放出去了,要和商焰他们彻底割席,再在商焰买的房子里住下去,就是自己打脸了。
姜云晚从储物室内往外翻出几个厚实的折叠大箱子。
将它们支开,放在客厅里。
开始一件件往里放东西。
这些箱子都是她搬来这座公寓时,带来的,一直没扔,放在大储物室内。
那时候她就想,总有一天应该还能用得到的。
在柔和的夕阳里,姜云晚打开音响,放着舒缓柔和的轻音乐,开始忙碌。
她从下午,一直收拾到半夜。
搬家明明是一件很累的事,她却越来越轻快,随着音乐,身姿轻快得像是跳舞似的,在屋里来来回回。
看到最终的劳动成果,姜云晚还是有些怔然。
她以为自己并没有什么东西,没想到收拾下来也满满的六七箱。
看着那几个半人高的纸箱子经年累月放置后,边缘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