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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好像不久之前他才刚离开帝都星,可原来他已经离开这里十年了。

真的是物是人非。

——上一次他来B区,还是来找他那美丽却糊涂的哑巴前夫呢。

那天宗霆被他骗了,以为他已经喜欢上陆昂,吃着醋不跟他说话,而他费劲跟在宗霆后面一路小跑,故意折磨宗霆……

兰沉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还别说,做完任务之后再回头看看前夫哥,已经觉得他那哑巴前夫赏心悦目了。

高光宇把他们送到了A区的人鱼星大使馆。

因为人鱼星算是帝国公民最常选择的几个旅行目的地之一,所以人鱼星在帝都星上的使馆建造得宽广而漂亮,即使在使馆区里也位置也相当特殊。

高光宇没有在人鱼星使馆久留,他还要去拖住巴伦,因此只是恐吓兰沉道:“这里靠近皇宫,四周都是各星球使馆,你不要随意走动,如果被人发现他未经登记就来到帝都星,宪兵会把你们逮捕入狱。”

兰沉假装被吓到,抓住阿奇的手,乖巧地点点头。

高光宇这才满意,又威胁地看了眼阿奇,眼神在对方的电子脚铐上迅速掠过。

他其实对兰沉的说辞还留着一点疑心。

此人身份成谜,人鱼只说他是自己的宠物,但高光宇却看得出来,对方步伐稳健,身手不凡,绝对不会是一般人。

再加上俄耳浦斯号之前发来的那条求救信号,以及联邦飞船留下的热力尾迹,高光宇不可能不对阿奇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

……这个电子脚铐,其实是他授意军部港口的人给阿奇装上的。

高光宇知道他不能让这人呆在兰沉身边。他要尽快找个机会,将此人的来历好好查清楚。

……不过当务之急,是拖住巴伦,不能让他见到人鱼。

他怀着一种隐秘而阴暗的喜悦,不断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仿佛已经一点点触摸到了他长久以来,意识最深处的那个幻梦。

这个梦已经纠缠了他十余年,快要抵得上他大半个人生,吞噬了他整个青春。

幻梦即将成真,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黑衣军官走路的步伐,都悄然加重加快。

然而第二天,当他安排好一切,到达人鱼星大使馆的时候,他却只看到一间空空荡荡的会客室。

高光宇放下了手中的那束百合,军靴停驻在厚实的地毯上。

在他身后,人鱼星大使小步跑过来,气喘吁吁,神色尴尬,一幅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的模样。

高光宇转身看他,语气平静:“你们的王储呢?”

这位面貌温文秀气的大使朝他笑笑,双手紧张地交握:“殿下、殿下说想出去逛逛……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来帝都星……”

“你让一位王储独自出行?”高光宇质问祂道。

大使忙反驳:“我没有让殿下一个人出去!他还带了一名随从啊!而且殿下说他就在使馆区附近走走,很快就能回来……”

人鱼有时候真的单纯好骗到让高光宇觉得无法和他们沟通的地步。

他低头看了眼光脑,说:“很快?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大使偷偷看墙上的钟表:“呃……上午九点……现在是,啊,怎么都下午了!”

“他已经离开大使馆整整四小时,”高光宇冷声说,“你甚至没有察觉。”

大使无措地说:“这、可是,殿下总不会不回来吧——天呐,殿下不会在附近迷路了吧?”

祂神色惊恐,这才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高光宇缓缓呼出一口气。

“我去把他带回来。”这位年轻的军官如此说道。

他转过身,大步朝使馆门口走去,一边点开光脑,查找电子脚铐上显示的精确位置——E区,第89辖区,麦哲文大道……拉斯芳汀陵园。

高光宇黑色的双眼,忽然冻结。

那短短的几个单词就像是用鲜血镌刻在眼球上的印记,深深地灼痛他的眼球,连带着大脑都在一鼓一鼓地胀痛。

拉丝芳汀陵园……

他有多久,不敢看到这个名字了。

E区。

这所陵园位置僻静,由一条长长的种满梧桐树的小路直达陵园门口,陵园里种满高大乔木,年份古老,即使在这个春夏之交的日子里,也十分荫凉宁静。

陵园里没有指示牌,兰沉是一个一个找过去,才找到了兰安雅的墓碑。

墓碑由白色的方形大理石制成,简简单单,朴素干净,上面刻着兰安雅的名字和生卒年,以及一张彩色全息照片,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因为她没有子女,能给她写下墓志铭。

就在这个坟墓的旁边,埋葬着她的早逝的儿子。

兰沉垂下头,拿着手中的那束康乃馨,站在兰安雅的墓碑前,右手轻轻颤抖。

他到底还是按照剧情规定的那样,错过了兰安雅的逝去。

她走的时候,是不是还在想见他最后一面?

兰沉蹲下去,用手轻柔地拂开兰安雅墓碑上的灰尘,手指无法自控地发抖,指尖抚摸着墓碑上那副全息照片。

照片里兰安雅神色鲜活,全息照片截取了她一个动态的微笑,好像是看见了谁,脸上露出温暖笑意。

兰沉把头垂得很低,扎成单束的银色长发滑落到左肩。

“妈妈……“

他用额头贴住墓碑,带着哭腔,无比小声地喊了一句。

这是我妈妈。

兰沉心里痛苦无比地想。

她是我的妈妈。

可他怎么来迟了这么久这么久啊……

他知道兰安雅只是一个剧情里的NPC。一个可以随便被世界线修订生死的,毫不重要的NPC。

他和她根本就有多少相处的时间,大部分时候,也只是为了任务,才去见她几次。

可她却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根本不曾真正存在,她也不知道什么是世界线、什么是穿书员,她只知道自己是他的妈妈。

妈妈。

“我能不能求求你……”他含着眼泪,悄声地向着墓碑说话,好像年幼的孩子依偎在母亲怀里说悄悄话,“再让我多叫几声妈妈。”

眼泪从他眼睑下沁出,汇聚在睫毛上,凝成一颗一颗地滴落,接触空气后,又迅速化作珍珠。

敲打在大理石的基台上。

兰沉就这么侧身,蜷缩着双腿,坐在兰安雅的墓碑前,轻轻喊了好几声“妈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是她等不回的孩子,是让她失望的源泉。

他低声喃喃,眼帘一眨,眼泪又滚出好几颗,心里已经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为了谁哭。

阿奇站在他身后,安安静静地看着小人鱼挨着一块陌生的墓碑哭泣。

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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