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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并不理解埃德加这简单一句话,背后得付出多少心思。

他转而道:“那我们等价交换,你帮我装助听器,我帮你包扎伤口。”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又落在埃德加还没脱掉的外套夹克上,眼神透着一股狡黠和得意。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才绕这么一大圈,故意向埃德加求助。

他知道埃德加不想理会这些伤口,就算他提出关心,埃德加也不会回复,所以才找出借口,让埃德加放下手中的活和他交谈。

他满脸写着“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表情生动,却让埃德加顿时哑然。

这个总是满不在乎的金发暴徒,此刻直愣愣地看着他的小公主,绿眼睛里情绪复杂无比。

兰沉像是没有察觉,还在那歪过头,臭屁地朝男人看,嘴角弯弯,鲜活无比。

……他怎么能做到在这么美丽的同时,又如此丰富和迷人。

像一颗层层包裹的巧克力球,表面是平平无奇的巧克力外层,只有把他含在舌尖舔舐,才能尝到巧克力曾下面香脆的果仁,之后是松软的奶油酥、细腻的果酱、沁香的夏威夷果肉……他一层又一层,都能给人无限惊喜。

他恍惚间,似乎都看到了,兰沉捧着一颗心,向他笑着走过来。

猛然像有什么东西在埃德加心中击出回音,他凝视着兰沉白到发光的脸,半天都说不出话。

兰沉看他没反应,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埃德加如梦初醒般回神,极快地掩饰道:“没什么。”

兰沉勾着嘴角,按住他的肩膀,“快点快点,你坐着,我来给你包扎!”

他兴致勃勃,应该是第一次准备给别人包扎,就像是见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一样兴奋。

埃德加僵着身体,坐到了沙发上,顺从兰沉的意思,脱下了破破烂烂的旧夹克外套。

这样一看,才知道他身上的伤有多深。

那两个女人是拼了命地在和他搏斗,手上的力气自然不会有所控制,长枪深深割开他的皮肤,好几道伤口都向外翻出,露出里面殷红的血肉。

兰沉被这骇人的伤口吓得脸色有点泛白,咽了下口水,道:“我去找找这里有没有医药箱。”

他脚步轻快地越过躺在角落里的那个倒霉蛋,在电视机柜子下面找到了一个医药箱,提着医药箱准备给埃德加包扎。

“你躺好点。”

兰沉按住埃德加的双肩,把他按倒在沙发上,两个膝盖跪在他分开的双腿之间,直起身,从医药箱里找出碘伏和棉球,有模有样地用夹着镊子把棉球在碘伏里浸湿。

“这么熟练?”埃德加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调侃道。

兰沉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故意道:“我看宗霆给我弄过啊。”

他抬起眼帘,眼底纯然一派天真。

然而埃德加脸上好不容易出现的笑意,在听到他提起宗霆的名字后,就迅速地落了下去。

——肉眼可见的不爽。

兰沉心里都快笑疯了。

对,就是要这样,总是要让你在心动的时候,再把那颗金苹果远远地拿开。

它悬在眼前,永远等待着采撷,却永远可望而不可及。

就这样为它一步步沉沦,一步步发疯,最后疯狂到饮下自己的血,吃下自己的肉,成为被众神处罚的坦塔罗斯,享受着永世无尽的三重折磨。

气吗?那就慢慢生气吧,愤怒这种情绪,只会越酿越陈,被酿成恨、被酿成爱,最终发酵成为摆脱不了,让大脑上瘾的酒精。

他趴上前,弯着腰,装作看不到埃德加脸上的冷凝之色,夹着棉球,“你忍着点啊,会很痛的。”

埃德加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冷冷道:“没关系,我不怕痛。”

“那你痛了会喊嘛?”兰沉问。

埃德加:“……不会。”

“哦,”兰沉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实际上安着坏心眼,直接把棉球就往对方身上最深的一处口子上按,“我开始了哦。”

埃德加吃痛,皱了下眉:“?”

兰沉抬眼看他:“痛吗?”

埃德加:“……不痛。”

兰沉:行,不痛是吧,继续加大剂量!

他假装专心致志地给金发男人的伤口消毒,每次都用力把棉球往伤口血肉处怼。

埃德加手臂上的青筋形状都绷了起来,却硬是一声不啃,躺在沙发上,任凭兰沉酷刑处置。

兰沉憋笑憋得肚子都在一扯一扯发疼,他拼命忍住笑,用碘酒消完毒后,再从医药箱里取出促进伤口愈合的喷雾,帮埃德加喷伤口。

埃德加就这么躺着,看着兰沉在他身上忙活。

疼痛让他的大脑无比活跃,刺激身体每个细胞都展现防御姿态,意识与生理抗衡,反而让他更加清新。

看着兰沉趴在他身上手臂上给他贴绷带时垂落的浓密眼睫,他心头忽然一热。

这一天中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汇聚,逃亡的兴奋、被往事纠缠的低落、和被兰沉挑起的恼怒,一股脑齐齐涌上,某种特殊的感觉在他心头如潮汐般涨落。

兰沉的眼睫轻轻颤动,如同春夜风中一朵清芬馥郁的荔枝玫瑰。

他静静地看他,心里像有热血在涌。

于是不知不觉抬起手臂,捧住了眼前这张瓷白面庞。

兰沉抬起头:“干嘛呀。”

埃德加笑了一下:“看你。”

兰沉睁大眼睛,手上动作加重,直接把一块绷带拍他身上。埃德加闷哼一声,脸上又浮现受虐般笑容,直接托着兰沉的腰把他往前抱在怀里,声音低又拖沓:“……老婆——”

兰沉坚持:“我不是你老婆!”

埃德加挑眉:“那你也不是宗霆的老婆了。”

兰沉:哈哈哈,你小子还挺会给大壮插刀。

这话要是被大壮听到了,还不得气死?

他靠在埃德加胸口,用一条手臂撑在对方左胸,支起上身,满脸气恼:“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吗?你什么都不明白……”

他的声音低落下去,表情也有些消沉,埃德加干脆又用手臂抱住他,把他轻巧地翻了个身,自己翻到了兰沉身上,声音沉沉:“我不明白什么?我不明白——你喜欢他?”

兰沉马上别过脸:“我不喜欢他!”

埃德加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看他眼下微红的皮肤,和带着半透明白色耳机的左耳,心里从未有过的发软。

他情不自禁,在春夜玫瑰的香气里,为他的小公主耳热心跳、方寸大乱。

在这一刻,他已彻底单膝跪倒在公主面前,向他宣誓效忠,成为为公主所向披靡的骑士。

这个时而疯狂的金发暴徒,捧住兰沉的双颊,低头亲吻他的公主。

……是千辛万苦登上古堡顶楼才换来的一个吻,也是在危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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