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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欠了宗霆。
是他鸠占鹊巢,让宗霆无法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那么还不如,让他来结束这一切。让宗霆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离开他身边。
这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做出决定。
他用手擦掉眼泪,低着头,坚定决然:“宗霆,我想和你离婚。我们回帝都星,就去离婚吧。”
……宗霆从一开始见到兰沉和陆昂时,就已经预料到他会说这句话。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已不能再容许任何人存在。
宗霆心下,就像是明知道坏消息会传来,然而却依旧固执地等着,最终果然等到了那个坏消息时的感觉一样。
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喟叹。
可尽管,他早已料到。
但心头仍然升起一股勃然的愤怒!
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一身军功,都是在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又怎会允许,自己的颜面被这样践踏。
他觉得可笑,原有的对兰沉的愧疚与心动,如今纷纷变成了射向他的箭矢。
无法原谅。怎能轻易释怀。
“你要为了陆昂,和我离婚?”他低低地问兰沉,眼神像是要吃人的凶兽。
兰沉深吸一口气,狠下心道:“是。”
却躲避着宗霆可怕的眼神。
“你考虑过后果吗?”
“……我不用考虑有什么后果了。”兰沉捂住嘴,低头闷闷地说。
宗霆轻轻地,笑了一声。
这是兰沉头一回听到他笑。但这声轻笑,却极为吓人,像是什么不详的预兆。
宗霆出离愤怒。
心头的那恶念纷纷冒出,已按耐不住,他想,他为什么要这样放过兰沉,让他出来和别人见面,他早就该把兰沉关在家里……只要看着他就好了,只要被他关起来就好了,做他最乖巧的小妻子,眼里只需要有他。
兰沉:大壮,坚强,坚强!!把坚强两个字,刻烟吸肺!!
他不让宗霆看见自己都已经快咧到耳根的嘴角,低着头说:“我想过了,我们根本就不合适,这一年多来,你本来也都没怎么正眼看过我,你喜欢的一直都是洛——”
他的声音被宗霆截断。
宗霆一把将他抱起,狠狠按在门上。
兰沉的整个人都被这冲击力撞得生疼,他打了个哆嗦,就被宗霆抬起下巴。
“……是我最近对你太宽容了。”
宗霆凑近他颊边,低低叹道。
他看向兰沉颤动不休的睫毛,带着血痕的面孔英俊而暴虐。
兰沉惊恐地睁大眼睛,因为身体记忆,浑身都开始剧烈发抖……
但男人已不会再忍让。
他带着怒气,撬开少年的唇舌。
兰沉发出痛苦的呜咽,被宗霆在口中攻城略地,一点点水光从唇角滑落。
“呜、呜呜……”他努力想要推开宗霆,身前却像铁板一块。
毫无怜悯,冷硬残酷。
这是那个他记忆中的,让他陷入噩梦一场的宗霆。
他无比恐惧,手指攥紧宗霆的肩头,将宗霆身上的那身战斗服抓得乱糟糟,还在拼命推拒。
他的拒绝让宗霆的动作更加凶狠。
宗霆是真正的狠角色。
不说话的狗向来咬人最凶。
他将兰沉的唇瓣亲到发肿,又亲他的眼睛、面颊、耳廓,仿佛即将撕咬。
兰沉喘息,眼泪滴落。
内心在喊摩多摩多,米多面多!
表面却是一幅垂泪的、受伤的模样,似乎心如死灰。
终于再好不容易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之后,一切再次回到原点……不,甚至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彼此都深知,这一步走下去,他们的关系只会落进无法拯救的深渊。
但宗霆依然如是,再无止息。
他轻而易举地将兰沉抱起,像抱起一根没有重量的羽毛。兰沉向来很轻。
然后“砰”一声重重扔在那张单人小床上。
宗霆低头看他,指节粗大的手指有条不紊地撕开战斗服衣领上的尼龙搭扣。
战斗服上都是血迹。
就在兰沉和陆昂在路上的时候,他已在西里亚西半球开展作战演训。
结束后匆匆赶来东半球的这处海滨景区,连伤口都未处理,只是为了看看他阔别多日的妻子。
一整夜的行军拉练,模拟登陆作战演训,枪林弹雨中难免受些小伤。
在战场上他一如既往身先士卒,和他的士兵冲在前线。
而战火本就增加肾上腺素。
更让他心绪难平,浑身肌肉賁张。
是怒火、是占有欲、是不甘,是他心底深出不愿承认的……嫉妒。
纷纷化作野兽般欲渴。
他们距离极近,但心却在越来越远。
兰沉背对着宗霆,靠在枕头上,脖颈纤细得像轻易就能折断。
他哭到声音沙哑,耳朵通红发烫,头发丝柔软地垂落、四散,又被男人粗鲁地用手掌覆盖,发丝在粗大的指关节间缠绕。
少年泣声呼痛,哀哀求饶,痛得咬住自己的手指。
宗霆从他齿列间拿出那根鲜血淋漓的手指,俯身在他指背上轻啄一口。
兰沉:呜呜呜!壮!你真的好会!
他真是爱死宗霆这种总是在乎细节的完美主义狂强迫症了。试问谁能不爱,谁能!!
这完全是一次惩罚。
少年几乎崩溃。
他捂着脸,不停地闷哼:“宗霆……我真的恨你……我为什么要遇到你……”
他在恨他夺走了最后一点点,对丈夫的期许和温情。
而宗霆闭口不言,沉默地将他抱进怀里。
兰沉还声音细若游丝,却依然表达着他的憎恨:“我真的……恨死你了…… ”
他拼尽最后一点点力气,只为与宗霆彻底决裂。
心脏在流血,眼睛在流泪。
以为这样,就能让宗霆讨厌他。
不知过了多久。
兰沉终于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只有一张面孔还干干净净,白皙光洁,发丝被汗水沾湿,都贴在了额头上。
宗霆无声地用手指拨开他的头发。
带着血痕的面庞上,并不看得见半分餍足。
有的只是无穷无尽、深切的失意。
在没有任何人目睹的时刻,这个无坚不摧的帝国战神,这个杀神,头一次满眼落寞。
理智与心中的恶念做着斗争,而向来冷静克制的他,再一次用他素日所骄傲的自制力,战胜了那些荒唐的、不可言说的念头。
他本该感到庆幸,却仍然落落寡合。
没想到终有一日他也会落入这种境地。
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小妻子,忽然卸去一身铠甲。
最后一次,吻了吻少年耳骨处的那个冰凉的助听器。
他对着昏迷不醒的少年低声道:”……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