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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想要摆脱桎梏, 一点一点,从最开始的毫无反应,到能动一个手指,再到手掌能够轻轻动弹,一旦能使唤身体后,陆飞英猛地抓住缠绕在身上的鬼影,毫无章法地将它们一一撕碎。
一次又一次。
黑暗无穷无尽。
时间再也没有意义。
陆飞英从不甘,到绝望,到憎恨,再到麻木,不知道过了多久。
最后,陆飞英甚至已经忘记了他最初的目的,只剩下身体的本能还在抵抗黑暗的侵蚀。
他好累……好累……
这是来自灵魂上的疲惫。
陆飞英的眼皮越来越重,反抗的动作越来越迟缓,黑暗终于彻底占据了上风。一点一点,从下到上蚕食着他的身体,到最终,还剩下一只眼睛。
陆飞英彻底放弃了。
他的瞳孔失去了高光,一点一点,缓缓阖上眼睛。
就在这时,在他的脚下,一条流淌着金色光芒的河流如梦幻般出现。
金光粼粼,如千万缕碎光在水中浮跃,飞动,消弭。
河流悠悠地,缓慢地,以万物皆不可挡之势向前流淌而去。
光芒倒映进了毫无光亮的瞳孔中。
与此同时——
“叮铃——”
一声悠扬而空灵的铃铛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黑瞳渐渐有了情绪的波动,高光也重新染上了眼眸——陆飞英停滞的大脑重新运转了。
前方有朦胧的白芒传来。
陆飞英漆黑的瞳孔缓慢看过去。
那是是一只散发着光芒的白色蝴蝶,轻灵的动作,优雅的展翅,一闪一闪地沿着河流向前飞去。
美得犹如仙境中的精灵。
“汪——”与此同时,一声熟悉而又温暖的的焦急叫声响起。
小狗稚嫩的叫声仿佛是按下了开始键。
接下来,爸爸爽朗朴实的夸赞,妈妈温暖安心的细细安慰,爷爷坚定慈祥的谆谆教诲,村友和善欢快的闲聊八卦,令人怀念的声音宛如世上最动听的交响乐,在耳边不停交织回响。
陆飞英眼里闪过微微波澜,怀念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一切仿佛是按了加速键一般,熟悉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最终戛然而止。
热闹的声音突然消失,万籁俱静,只剩下了最初的狗叫。
嗷呜——
陆飞英骤然睁眼,意识突然回笼。
发财!
发财还在生病,还在等他回去!
宛如一颗坚定的种子破开最外层的桎梏,陆飞英以势如破竹之势撕开了吞噬他的黑影,突破了泥泞的束缚,一跃而出,彻底摆脱了黑暗。
陆飞英自由了。
但是他又茫然了。
这是哪里,他又该如何离开呢?
“叮铃——”
悠扬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陆飞英循声望去——是那只梦幻的蝴蝶。
它停留在金色河流的岸边,翅膀微微颤动。
在陆飞英望过来的时候,振翅起飞,朝着河流前方飞去。
而在河流的尽头,是耀眼得难以直视的光芒。
陆飞英恍然明白了。
它在指引他。
一步一步,陆飞英淌过河流,朝着蝴蝶走去。
渐渐地,他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终奔跑了起来。
与此同时,后方有东西重新追了上来。
陆飞英原本以为是之前的黑影,但是回过头去后,却发现不是。
是黑色的锁链。
随着他的奔跑,一根又一根的锁链朝他飞跃而来,每走一步,锁链就增加一根。
陆飞英最明智的选择,是停下脚步。
但是他回头望了望仿佛是深渊怪兽的锁链后,坚定地转回头望向前方,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这一下,锁链突然暴增,张牙舞爪地极速向陆飞英扑过来。
一根又一根的锁链缠在了单薄的身躯上。
身后的负担越来越重,陆飞英的动作越来越慢,但是不管再沉重,他都没有停下脚步。
一步一步。
最终,他走到了河流的尽头。
他努力与锁链的束缚抗衡,挣扎地抬手向前伸去。
最终在修长的指尖触摸到光芒的一瞬间,身后的束缚骤然加重,似乎誓要将他留在这里。
陆飞英奋力向前挣扎,仿佛破茧而出一般,他一举越过了光芒。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他的余光瞥见,所有的锁链都悠悠晃着尾端,像冷血的蛇一样盯着他。
与此同时,一直向前流淌的金色河流——
改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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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陆飞英猛地睁开眼睛,仿佛是溺水者得到拯救一般不停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的眼睛才重新聚焦,有空搞清楚自己的情况。
他全身大病一场似的软绵无力,湿得仿佛是从水里刚刚被捞出来——出了不少汗。
还没等察看周围的环境,发财的嚎叫声就嘹亮地响了起来,同时被子上多了一份重量。
“嗷!”发财欣喜地跑到陆飞英跟前,激动得尾巴狂摇,用自己毛茸茸的狗脸不停地蹭陆飞英,都要找不着北了。
英砸,英砸,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与此同时,陆飞英的手腕处,也感到微微发凉——是隐形的意意用触须在触碰他,似乎想确定他现在的状态。
“醒了?”熟悉的欠揍声在床边响起。
陆飞英循声望过去。
惊讶地发现不仅有猪弟,还有封大哥!
要知道这里是他的房间,而封大哥,是一个房子塌了都不愿意走进别墅半步的人!
这一刻,他想到了病人临终时不远万里的家属环绕的场景,不禁圆眼微湿,“猪弟,封大哥,我要死了吗?”
“死个球!小病而已!我死了你都不会死!”猪弟看着躺在床上的病弱蠢兔子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恨不得把他这张三瓣嘴给封上。
“真的吗?”兔兔泪眼汪汪道,“要是我真有事,猪弟你可要照顾好发财。”
想到了刚刚梦中的场景,兔兔觉得他得给发财找好托孤之人,不然要是哪一天他真的死了,发财一只病狗孤零零地留在这世上可怎么办。
猪弟闻言简直气笑了,“呵,怎么,现在病狗的命都要比你长久了?”
只是说到说着,他微微一顿,眼神略微复杂凝重,但声音却带着安抚放松之意,“会没事的。”
封彦也开口安慰道,“安心养病就好。”
“那我的第二位客人怎么办?”兔兔眉头微皱略微担忧地问道。
他还记得下午猪弟说他已经有新金主了,要是旷工岂不就错过了?
“……”,此时饶是朱迪都无语了,“作为你的老板我此刻该感动吗?”
“别想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