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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存青招了招手，声音压低了些，“成知是孤儿出身，原生家庭好像就是因为没有钱养他才把他送去了福利院……他不喜欢提，你可千万别去问他这些事。”
霍成知是孤儿的冲击太大，段存青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我不会提的，不会。”
黎期临走时打的鸡血太足，直到霍成知回消息了，段存青才想起黎期用自己的号给霍成知发了条信息。
好消息是霍成知回得挺快的。
坏消息是霍成知的语气不太对。
【小段】：我想吃夜宵。
【霍成知】：金桥三街那里的一家烧烤店不错，叫留一把，你们可以去那里吃。
你们？哪个你们？霍成知怎么知道他和黎期在一起？
不过就算知道，霍成知也不会建议他和黎期这个大明星抛头露面吃烧烤吧？
段存青趴在沙发上盯着手机消息看了半天，输入又删除，删除又输入，反复折腾后输入框还是一片空白，他握着手机翻了个身，语音电话的音乐忽然响起，段存青手一抖，好险没把手机摔地上去。
他弹起身坐好，正想把错手拨出的语音通话挂掉，霍成知已经接起了通话。
“怎么了？”霍成知的声音有些疲惫，“需要我给你们订座位吗？”
段存青摇了摇头，想起霍成知看不到，又说：“不是……霍先生，你还在公司加班吗？”
霍成知：“嗯，忙得很。”
段存青：“对不起打扰了，消息是黎期发的，我忘记撤回了。”
霍成知停顿了下，语气沉了些：“黎期也出去了？”
段存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出去？我们都在家啊。”
霍成知静了一阵，忽然说：“我挂了。”
说完，段存青阻止的话刚到嘴边，通话就中断了，段存青满头雾水地回忆起今天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回想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点开了舒可小号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他和程景新坐在餐厅窗边聊天的照片，配文：味道好，人更好。
舒——可——！
段存青手忙脚乱重新给霍成知打去了电话，霍成知却没再接起来，段存青连着打了几次还是忙音，来回在家踱步几圈，拎起钥匙圈就出了门。
他风驰电掣地去了霍成知提到的烧烤店，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打包了三大袋烤串就往公司大楼冲。
霍成知那一层的灯还亮着，段存青没带门禁卡，请值班的保安替自己刷了电梯楼层，直接去了霍成知的公司。
前台已经下班，段存青小心翼翼走进去，循着灯光找到了还在工位上加班的职工们。
被魔鬼上司按着加班的员工们个个脸带黑眼圈，怨气几乎要掀翻天花板，段存青上前去鼓足勇气问了霍成知所在处，一个眼皮就快要合上的中年男子朝着另一边一指，说了句“喏”。
段存青想了想，把买来的烧烤以霍成知的名义放了两袋在桌上。
“？！”
段存青顶着众人惊愕惊讶惊恐惊喜的眼神一路快步到了霍成知办公室门前，敲响了门。
“进来。”
段存青推门进去，刚走进一步就被里面直冲天花板的烟给熏得呛了两声，霍成知正黑着脸看笔记本上的数据，闻声扫了眼门口，看到呛得直咳嗽的段存青，立刻将笔记本一合，一手摁灭烟头，一手拉开了窗。
“你怎么来了？”
他拿起叠文件，扇了扇风。
段存青被霍成知拉到窗户边，立秋微凉的晚风吹进来，却没法冲散霍成知身上积攒的烟味。
段存青：“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霍成知好气又好笑：“你来是教训我抽烟的？那你回去吧。”
段存青摇摇头：“我来送这个。”
他抬了抬手里的烧烤，霍成知扫了眼包装，脸色微微一变，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却又飞快维持住了不在意的样子。
“馋家伙，就这么想吃夜宵？”
段存青：“其实也没有很想吃夜宵。”
“那还不回去？”
段存青将烧烤放在桌上，靠在办公桌沿，单手拉住了霍成知的西装衣摆。
他将霍成知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就是想来见霍先生了。”
第32章 32
霍成知的眼瞳动了动。
段存青来之前，他还在和厉渚接电话。
厉渚最近说忙不忙，说闲不闲，开了不少会，前两天还和上面的队伍一起办了个活动，听见有关他的风声就留心听了几句，瞅着空就给霍成知通风报信了。
“你还和你那相亲对象连着呢。”
霍成知听得好笑：“又不是莲藕，连什么连。”
“你那小对象还真不是个简单角色，就一个小跟踪狂，多少人关心着，招呼都打到巡查组去了，”厉渚压低声音，“你可给我小心点。”
霍成知不明所以：“小心什么？”
厉渚：“段存青不是个能随便利用的普通人，你别玩脱了我还得想办法进监狱里捞你。”
霍成知心下沉沉，面上没心没肺接口道：“我一个诚信守法的公民，就算和人谈恋爱谈崩了，没违法没犯罪人能给我关进去？”
厉渚：“你从前那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年没被查没被告是你走运。你要真把段家小少爷给惹哭了，他家那人脉，你祖坟里那些事都能给你挖出来，你要背景没背景，要人脉没人家多，还是早点收手别招惹你那对象了。”
霍成知敲键盘的手停了停，看着屏幕的眼睛缓缓眯起来。
厉渚见他不说话，就知道霍成知把话听进去了。
“你最近手上那项目我也听了点，要真竞争上了，你就能被调去D市当老总，”厉渚的声音小了些，像是在和手机那边的下属说话，没一阵又转了回来，“你好好干，手段干净点，趁这个机会和人分开也算是名正言顺，你说是不是？”
厉渚和霍成知来往多年，对老友的心态一摸一个准。
霍成知嘴上说着要讨好段存青但坚决不和人谈恋爱，实际上自己划的分界线早就被他亲自来回踩得模糊不清。
真要不动心，别说看见对方朋友圈里一起吃饭的照片，就算是段存青和人在他面前抱着啃，他也不可能冒一点点酸水。
厉渚一个电话，戳穿了霍成知伪装出的平静。
霍成知的心不静了。
而段存青倚在他面前，镇定的面上带着些微的红，眼神却坚定得宛如磐石，唯独勾着他衣服的手，稍稍地发着抖，暴露了他青涩的本质。
眼前的青年比他小上一轮，感情真挚而单纯，像是高悬于空的月，不曾受到凡尘俗世的侵染。
段存青是个满分男孩。而霍成知早在很多年前就给自己打了负分。
在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