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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很快就好了。”
上门的家庭医生判断是受凉引起的。柏夏舟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年煜泽独自走回家,可能是晚上气温低,出了汗没及时擦干,回来还没穿外套吹冷风。
小时候那次就是受凉发烧,中间又因为同样原因生病过好几次,还是没长教训。
年煜泽自己则持不同意见,觉得是用脑过度,能量消耗太大,以后不能一口气做那么多题了。
反正发烧的温度挺高。他又皮肤白,热度一上来就红得很明显,脸颊的肉看起来挺软,眼睛也水汪汪的。
小年觉得头很沉重,昏昏沉沉,而且有点不安,像是一个人被扔到了大海上,就想和柏夏舟说话。
“我还用去上学吗?”
“不用了。”
“那你要去上学吗?”
“也不去。”
“为什么?”
“照顾你。”柏夏舟不见了一会儿,回来时给他脑袋上放了个毛巾,让他吃了感冒药。
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年煜泽很不安,等柏夏舟回来之后立刻抓住了对方的衣服角,像流浪在海上时抓住了木头。
柏夏舟便坐在旁边,分别给两个班的班主任还有家庭群发消息。年煜泽吃了药之后更难受,滚烫的一个贴了上来,抱住他的腰。
小爪子也很烫,存在感很强。
打字的手停了下来,柏夏舟低头看着他。
尽管精心照料,但温度一直没降下来,烧得都快说胡话了,夏秩和柏越都回来了,开车把年煜泽送到医院,采个血看看。
在车上和采血等候区,年煜泽一直趴在柏夏舟怀里,手指头被戳了一下,柏夏舟帮他按着棉花团。
好在检查出来的各项指标没什么异常,医生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跳,得出一切正常的结论。
年煜泽又被带回了家,重新躺回床上,新开的药很苦,他使劲儿才咽下去,还是拽着不让柏夏舟走。
还在场的柏越和夏秩颇觉得多余,于是把事情都交代给柏夏舟,摸了摸年煜泽的脑门,便离开了房间。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年煜泽眉头皱得更深,往日叭叭的小嘴发干,整个人蜷在被子里,可怜兮兮地躺着,一句话都不说了。
柏夏舟看到他这么不舒服,也无意识地拧起眉,感觉心里像被揪起了一块,无比后悔昨天让年煜泽自己下车。
等到了晚上,再次用温度计给年煜泽量了温度,终于降了下来。柏夏舟准备睡觉,他把被子整理好,朝年煜泽方向挪了挪,宽容地没移走从隔壁被窝伸过来的爪子。
但年煜泽得寸进尺,滚了两圈之后挨上来:“船崽,我冷。”
在昏暗的灯光里,这双眼睛水蒙蒙的,带着脆弱和撒娇的意味,但依然很漂亮,仿佛会发光似的。柏夏舟看了一眼,便挪不开了。
但年煜泽丝毫没有察觉,仗着自己生病,要和船崽贴贴。
他半撑着身子,抬着眼睛望柏夏舟,躺了一天,头发和衣领都是凌乱的,白皙的皮肤被光笼成暖色,带着病气的五官有别样的魅力,仿佛一帧电影镜头。
柏夏舟垂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让年煜泽钻了进来。
年煜泽把脑袋靠在柏夏舟的胸口,脸蛋趴上去,调整了舒适安心的位置:“船崽,我能听见你的心跳。”
可能是出于心虚,柏夏舟把他脑袋朝旁边推了一下:“看来你好了,又在说废话。”
“我没好。”年煜泽赶紧说,“头还晕着呢。”
一会儿之后就安静下来,毛茸茸的头发蹭着柏夏舟的下巴和嘴唇,光洁的小脑门近在咫尺。
柏夏舟不知道怎么想,低了一下头,嘴唇就碰在带着温度的皮肤上。皮肤滑滑的,还是像个小朋友。
他默认年煜泽已经睡着,然而今天在床上躺了一天的年煜泽其实没有丝毫困意,只是在昏昏沉沉中安静地听着柏夏舟的呼吸和心跳声。
忽然感到额头上有什么软软的触感,本能地想抬手摸摸。然而下一秒,熟悉的呼吸声扑在耳边,意识到什么之后,年煜泽一动也不敢动了,黑暗中瞪圆眼睛。
不得了了,柏夏舟在亲他。
第36章
然而很短,转瞬即逝。
年煜泽一动也不动,假装睡着。
“试一下温度。”
其实在刚接触的时候柏夏舟就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发现了他没睡着,于是淡定地找借口。
年煜泽还是紧闭双眼,保持静止,柏夏舟觉得自己像抱着一块木头。他以为年煜泽是不能接受这个行为,心里也懊恼,于是放开他:“那你自己睡。”
说着打算下床,去另一侧睡。没想到刚掀开被子,年煜泽就拽住他:“别走船崽。我刚刚睡着了。”
拙劣的谎言掩饰住了平静,两人重新躺了回去,安静的空气里只剩下呼吸声。年煜泽还热乎乎的,高温影响了他的思维运转,打算等明天再想。
于是朝柏夏舟怀里拱了拱,先闭上眼睛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柏夏舟一摸年煜泽,浑身湿乎乎的,应该是吃退烧药之后出了不少汗,脑门也恢复了正常。
伸手想把他拨弄开,但年煜泽如有所感,抱得更紧,像一个手脚并用的八爪鱼。
其实年煜泽正在梦里爬树,但这棵树总是想跑,他只能努力抗争,抗着抗着就感觉有个小树枝把他戳到了,于是伸手想折掉,结果伸到一半被柏夏舟抓住了。
“年煜泽。”柏夏舟忍无可忍。
熟睡的年煜泽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对上柏夏舟冷冷的神情,看上去好像有点生气。
醒了醒神,才觉得小树枝的触感好真实,怎么还在戳自己。
低头一看,耳朵立刻就红了。
他弹开一米远,责备道:“你怎么这样呀,船崽。”
柏夏舟终于重获自由,毫不犹豫地下床进了浴室。留下年煜泽躺在床上尴尬着。
他摸了摸自己的腰,滚烫的感觉仿佛还在,蒙着被子翻了两圈,才觉得自己汗叽叽的,也拿了衣服去另一个房间洗澡。
“小年还发烧吗,怎么脸这么红。”正好遇上柏越夏秩。
夏秩摸摸他的脑袋:“比昨天还烫,赶紧量量。发烧不能洗澡。”
年煜泽藏起自己准备换洗的小裤衩:“我已经退烧了,出了好多汗,太黏了。”
“最好用热毛巾擦擦。”夏秩说,“一会儿让柏夏舟帮你。”
“不要柏夏舟。”年煜泽声音不由自主地高了八度。
“昨天都是他照顾你,你就把他当亲兄弟,一样的。”
这个话题是小年不愿意听到的。他一溜烟跑进自己房间的浴室,开始脱自己的小睡衣,手下忽然一顿。昨天去医院的衣服是怎么换的,不会也是柏夏舟帮他的吧。
他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