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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起笙应该藏起来!
事已至此,总不能催楼起笙现在去躲起来,然后我强行跟绿儿姐说刚才是幻觉。
一来显得我很神经质,二来多伤我和楼腿,啊不,楼腿哥,啊不,楼哥的感情啊。
不如干脆硬着头皮假装看不见楼起笙。
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一个人来的,我反正没看到楼起笙,绿儿姐能看到那是她的缘分,与我无关!
人生在世,有些时候就得学会自欺欺人。
但神奇的是,绿儿姐没问楼起笙怎么跟我在一起,也没避之不及地赶紧关门。
当然,怕还是怕楼起笙的。
她时不时自以为不明显地偷瞟一眼楼起笙,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求你离我远点儿”。
舆论的洗脑、大众的偏见,是世间最毒的杀器。
明明楼起笙到现在为止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其他人却莫名其妙地因为那些毫无根据的流言而害怕他、排斥他。
我倒是觉得这些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绿儿姐小声说:“我知道你为何而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我和楼起笙就跟着她去了附近一个废弃的小屋里。
绿儿姐虽然今天格外文静易碎的模样,但说起话来还是开门见山,有几分她往日的爽利样儿。
“我有身子了,是你大哥的。”她说。
我:“………………………………”
过于开门见山。
开门见珠穆朗玛峰了属实是。
事情竟能比我这乌鸦嘴料想的还要惨,是我的功力弱了,还是这世道更加糟糕了?
很多话不必说透,绿儿姐那句话出来,她不用直白地告诉我她父母家人和我父母大哥是否知情,联系前后,那必然是知情的。
我没在山前村多待,也没跟绿儿姐吵,只跟她说我想回绝这门婚事。
也没指责她。
士之耽兮,女之耽兮,都懂的理。
而且她是外人,坑我不能说理所当然,可总不比自家爹娘大哥更理亏。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默。
寒心。
真正的心寒不是狂打手语,而是在牛车上摊平挺尸。
忽然,坐在前面的楼起笙头也不回地说:“我们离开桃源村吧。”
我愣了会儿,反应过来,坐起身冲他比划,问他去哪里。
“哪里都行。”他说。
我说什么来着?楼哥就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他赖在桃源村这么多年都没走,现在倒为了我这档子事主动提议带我跑路。
人家一个外人都……不,楼哥不是我外人,从这一刻起,楼哥比我内人还内人。
我极为感动,并且将感动的心情如实告诉他。
他一直扭着脖子侧着身子看着我,夕阳落在他的身上,天生凌厉的眉目都被余晖映照出了柔情似水的错觉。
我俩对视一阵,他忽的伸手摸我的脸。
这就大可不必了,过于肉麻,等下让人看见了得以为咱俩搞基呢。
我被他这一摸惊回了神,忙往后躲了下。
他估计刚才也是被氛围感染了,毕竟性情中人。这下子也回过神来,有点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我俩一个看地一个看天地看了会儿,估算着尴尬过去了,不约而同地重新看向彼此。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卧槽刚才那下子真的好基情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没笑,多看了我几眼,还在尴尬自闭,目光擦着我的脸投向我身边的角度。
我笑完了,拽了下他的衣角,示意他看我。
然后我打着手语跟他说:我先回去跟我爹娘说说看。
总不能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吧,至少先说说,实在说不通……再议!
楼起笙留我在他家吃了晚饭再回去,我本欲拒绝,他说今晚煮鱼片火锅。
我略一思忖,是该吃饱了再回家手战爹娘秀才哥。
虽说我楼哥是六边形超强无死角战士,但一定要说的话,他片鱼片肉那菜刀功夫真是一绝。
我吃得肚皮滚圆地回家了。
此时已经天黑,想当然他们不会等我回来再吃饭,已经吃了。
不过我娘还是迎上来拉着我热切地说:“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给你留了饭菜,还没吃吧?娘给你热热去。”
我跟她说我已经吃过了。
我娘就问我在哪儿吃了啥。
我说我去山前村找绿儿姐,找完回村的路上遇上卖油饼的,买了俩油饼吃。
我娘的脸色顿时就灰了,转头看了看我爹。
我爹拧眉瞪着我,神色很是防备。
没必要拐弯抹角,我正要激情打手语,看到坐在一旁的妹妹,便示意她回自己屋去,别留在这里污染心灵。
小老妹见有热闹看,无辜地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不肯走。
什么热闹都看只会害了你!
我娘也意识到了这事儿不能让我妹知道,不然今天半夜估计消息就通报全村了,明早上山前村也知道了,晌午镇上也得是这个头条。
她就微微板起脸,叫我妹回屋里去睡觉。
我妹撅着个嘴走了。
现在就剩下我和爹娘,还有一直不动声色的秀才哥。
我直接问他们为什么明明知道绿儿姐和我大哥已经珠胎暗结了还要把这个锅给我背,不方便回答可以不回答,重点在于我不会成这个亲,大家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吧!
我娘深呼吸一口气,强颜欢笑地拉我挨着她坐到饭桌旁的板凳上。
“雁儿,你大哥已经和县太爷的闺女定亲了,还有仨月就要考举人了,你叫他怎么办呢?那绿儿的肚子可等不了三个月,必须得这个月就过门。这要让县太爷知道了,你哥的前程可就全毁了啊。你哥的前程就是咱们家的前程,也是你的前程啊。”她说。
秀才哥这时候开口了,附和道:“新雁,一场兄弟,哥知道你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
第6章
道理呢,不是全然没有。
可也得看是什么事儿啊!
平日里全家紧着秀才哥吃穿用度,我一个屁都没多放过。
就是现在让我把卧房腾给他,我去睡茅棚柴房,我都二话不说卷铺盖照做。
然后半夜去和我楼哥抵足而眠积累感情。
当然,后面这句我是肯定不会告诉他们的。
然而绿儿姐这事儿,显然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人甚至是老实人能接受的范围啊!
我绷着脸,看着地,一直没“说话”。
劝我的主力是我娘,她一直在给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秀才哥偶尔说两句,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拐弯抹角地给我下套儿,暗示如果我不答应就是不忠不义不孝、损人不利己的蠢货。
我爹则虎着脸瞪我,迟迟没开口,不知是在蓄力还是不屑于和个不听他们摆布的哑巴多说一句话。
无所谓,反正我最后就是一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眼见我油盐不进,我爹终于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