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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被松开,花慕晴脸上隐约露出错愕。

她握向发酸的手肘,许久,轻轻咬牙。“我可以与你们坦白,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论如何,你们都要护好临海道的凡人!”

莫清岚面容清淡,笑了笑,掌心向上,以此为誓。

修真者修天道之灵,如有违背诺言,会受天道排斥,掳去加身的灵运,无法大乘飞升。身为九凌宗的圣君,莫清岚自年幼便受宗中先辈预言,最终可以飞升成仙。

此誓,分量极重。

花慕晴未曾想过他愿意起誓,愣了愣,眼中复杂,再无任何顾及,“你猜的没错,疫鬼天性便与我花家修行的花木之精相克,所以只有无根水可以遏下凡人体内的寄生之物。”

传言疫鬼有三个部下。

她也是受到夫人信任后才得知,那传言中寄生鬼并非是鬼,而是与疫鬼同命同体,一直为他汲取生息的工具。

沈向晚在一旁道,“那你们花家的面子也真够大的。疫鬼来自日月山炼狱,你们花家在它出世的时候祖宗连个胚胎都不是,怎会相克,你莫不是被夫人……”

他长言大论,却看到莫清岚扫来的视线,人顿时一个激灵,讷讷闭上了嘴,乖巧如斯。

在前世,沈向晚有如此话多吗?

莫清岚眉首轻动。

兰淆此刻开口,莫名道:“疫鬼受花家所克,许是因为他的诞生。”

莫清岚一顿,看过去。

兰淆走到他身边,声音很轻,“仙君可还记得我与你提过,万物皆有相克之说?”

莫清岚颔首。

兰淆看向花慕晴,“花慕生给我看过花家的族谱,‘夫人’的身份,是你们花家的贵人。”

花慕晴听言便已知晓他们知道了‘夫人’究竟是谁,并未反驳。

“繁鸢孕育疫鬼十年,花家不可能无人察觉异常,这相克之说的究竟,还得请花家主如实相告才能知晓。”

花慕晴道:“当年繁鸢夫人怀孕不产,在族中确实有些记载。”

繁鸢虽然在如今身份特殊,却在三百年前,繁狄画并未成圣时,她没有佛圣之妹的名声,只是一个普通嫁入仙门的‘夫人’。

当年的花家,‘夫人’并非是尊称,而是妾室的称谓。

“但‘夫人’的地位低微,她却有一个对她极为偏爱的夫君。”花慕晴慢慢思索。

三百年前的修真世家,等级森然,一介‘夫人’,只是一个凡人,却让花家的掌权人极为痴迷,甚至为她不曾另娶,这是一件极为稀罕之事,即便在宗录中也多有笔墨记载。

“繁鸢在疫鬼之前,曾有过一个孩子,但因为难产,最终子死腹中。疫鬼,应当是她的第二子。我曾翻过古籍,上面对她第二子的记载少之又少,但却写过,因为难产之故,夫人极为体虚,一直都在避世。当年她的夫君为了让她身体恢复,常年以自己的灵力滋养,甚至……将他自己的‘灵种’取出,用来制药让她康复。”

说到此处,花慕晴的思路渐渐明晰,声音稍顿,看向兰淆。

兰淆道:“时间呢?”

花慕晴道:“夫人病重,是在日月山刚出世时,宗录上写过,当时为了她,花家曾经到处求买过日月参。”

日月参为日月山第一次出世时、同祟鬼一道现世之物,那自然,夫人的病,也生在那个时候。

孕育十年,病重、以‘灵种’医治。

一切皆已清晰明了。

因为当年在胎中遭到遏制的原由,所以疫鬼独受花家之人修炼‘灵种’回化之后,泡出的‘无根水’制约。

沈向晚一直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又道:“那既然它受制于无根水,那为什么‘夫人’还要做这些东西呢?如果不做,那凡人体内的无命体不断生长,疫鬼岂不是很快又能诞生?这样大费周章,岂不是自相矛盾?”

花慕晴却回话道:“是因为泠光圣尊。”

泠光这两个字出,沈向晚顿时安静下来。他悄无声息看了莫清岚一眼。

花慕晴看向莫清岚,声音微哑道:“在谷中的无根水,并非是‘夫人’所制,而是我做的,‘夫人’要求我将无根水带来,灌入谷中的地下。”

如若他们掘地查看,便会发现在谷中地下存在无数的管道,将峡谷——特别是夫人的‘府邸’都牢牢圈禁,形闭合之态包围。

“圣尊的石剑,可以感应到所有曾被他斩消过祟鬼的气息,唯有无根水遏制,石剑不会发觉,‘夫人’才能安稳孕育子嗣。”

说到此处,众人终于明白。

莫清岚眉宇轻动,开口道:“家主明知事理,却为何要听命‘夫人’行事?”

花慕晴声音微哑:“如果我不听命行事,‘夫人’便会将寄生体蔓延到除了临海道的其他地方,族人回化的花木之体有限……我没有别的选择。”

‘无根水’的作用终究只是遏制,并非可以抵消,疫鬼之力过盛,‘无根水’的作用就会被削弱。五百年前,无根水甚至被当做疫鬼扮演医圣、戏弄凡人的筹码,她只能如此。

坦明了所有,仿佛无力,花慕晴纤细的身体佝偻下来,神色苍白。

夫人需要无根水暗自孕育恶胎,便以寄生之物威胁,曾经的先祖为了反抗却被耳目夺舍,悄无声息死去,没有依仗,为了最大限度的保全凡人,她只能一再退步,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终究是以身饲虎,无可辩解。

气氛几息间陷入沉默。

在一片静然中,沈向晚沉吟总结道:“但不论如何,知道无根水对‘夫人’目前有克制作用,便是好事。只要凡人们还坚持喝无根水,短时间就不会出大乱。”

原本避世僻静的峡谷车轮声滚滚,大量的‘无根水’被装载运往府邸,来往之人皆神色匆匆,扣首而行。最近的‘夫人’脾气愈发古怪,谷中未明仆从便起,夜深灯火不息。

“夫人,还是无法寻到‘诸仁’的踪迹。”向‘夫人’回禀的仆从几欲将头低进尘埃之中。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妇人足间踏过残损的花枝,身披青袍出浴,没有半分情绪地看来。

在她出浴的一瞬,众多侍女上前,将已经用过的‘花枝木根’取出,而后又换上了新的,如此往复,不断洗去她身上越发浓郁的气息。

“吾儿又饿了。”低柔的声音喃语响起。

仆从身体一缩,瞳孔惊颤,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依旧没有避过。

随着一道惨叫,那人的身体便被吸入‘夫人’手中。

素面青衣的女人偏首,那仆从的瞳孔就骤然睁大,仿若被汲取了生命,躯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下来。

而随着他的气息愈发微弱,‘夫人’腹中之物的祟气就越来越浓郁。

直到最后,咚的一声,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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