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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走廊里,清晨喘着粗气,视线逐渐模糊,鼻腔里尽是铁锈味,他平躺下来,这个姿势减少了一些出血,他刚才太用力了,肠子又漏了一点出来,这些肠子已经被污染过了,再塞回去只会加重感染的风险,他看着自己外漏的器官,恍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也是个普通人,腹腔里面也是器官和骨头,掏出来了就会死。
身体好冷,清晨想睡在暖和的被窝里,枕头和被子都很柔软,床头柜上还要有一杯热咖啡,灯光是温柔的淡黄色,耳边放着抒情的乐曲,可惜在他想象到穿哪件毛衣时就失去了意识,他失血过多休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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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难得有梦,他梦见自己跟陈维同归于尽了,千秋伏在他们的尸体上痛哭流涕。又梦见只有自己活了下来,可千秋还是在哭。要怎样才能不让千秋伤心呢,那一定是两个人都活下来了吧。
那是叫走马灯的东西吗?清晨躺在一片湛蓝色的平面上,天上像极光一样流动着他的记忆,光怪陆离的景色照下来,就像是游泳池的水底。人在濒死时会选择一些美好的回忆伴随自己最后的时间,清晨却像检查监控视频一样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他说不清在找什么,却就是在寻找,记忆倒回到一个月前,两个月前,三个月前,最后停在了去年的12月份。那天他回了老家清理爸爸的遗物,夜已深,阿姨和王司机都已经熟睡,只有他还清醒,他在三楼走廊的保险柜找到了一只小熊,他在想为什么爸爸要把一只没有用的小熊放在保险柜里,当时他和千秋得出的结论是爸爸一直在找机会把小熊送给陈维,但是一直没有送出去,所以才放在保险柜里,但这太夸张了,只是想保存的话,套一个塑料袋放在衣柜里就行。抛开这个原因,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小熊里面藏了东西,会是什么?清晨记得他把小熊从三楼丢下去的时候是没有声响的,那么不可能是很大很重的东西,会不会是储存卡?现在的大容量储存卡可以做到很小巧,从缝线中塞进去也是能做到的。清晨会想打开保险柜是因为要找爸爸的工作用手机,但是把家里翻天了也找不到,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工作机呢,清晨知道工作机还是在初中,到了高中他们就开始寄宿学校宿舍,平时回来又是司机接送,放寒暑假也没有见过爸爸回家几次,所以起码有一两年时间清晨是没有认真看过爸爸的手机装备的,如果爸爸取消了工作机的使用,那么在家里找不到工作机也有理有据了。
走马灯被他利用成放大记忆细节的工具,他的思绪回到储存卡,里面储存的会不会就是这些年来爸爸用针孔摄像头偷偷录下的证据?没想到他辛苦找了几周的证据,甚至铤而走险加入宴会,煞费苦心地演戏,到头来证据竟然早就在自己身边。
清晨睁开了眼睛,他看见医院洁白的天花板,他嘴里插着呼吸管,身上贴着电极片,手指上还夹着血氧夹,他醒来没多久,护士就过来了,清晨举起手想把呼吸管拔出来,被护士连忙制止了,说他的情况还不稳定,大出血之后血氧变低,仅靠自己呼吸还不足以维持心肺功能。护士一边检查他的身体,一边告诉他,他的弟弟和表哥每天都来探望他,今天也来了,一两小时前才刚走,等会会通知他们再过来。
清晨猜到“表哥”就是贸绿洲,贸绿洲竟然好心到会来照顾他,是来看热闹的吗,真稀奇。
清晨在手术后昏睡了两天,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他用吸管喝了几口水,喉咙润湿了就问陈维的情况,护士怪异地看了他几眼,说帮他查一下这个病人的情况。护士刚走,清晨才猛然想起陈维的身份是死的,他没法住院。很快护士回来,说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病人,清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揪起心,这里是最近的大医院,颈动脉破裂很难救活,必须争分夺秒,如果陈维不在这里治疗,那就是已经不需要治疗了。
清晨想爬起来,双手刚撑起来腹部的伤就开始剧痛,他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到处都有护士盯着,护士赶来把他按回去躺下,还问他要找什么,清晨愣住了,想了一会儿后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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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请的私人医生是贸绿洲的高中同学,所以私人医生在叫了救护车之后首先打给了贸绿洲,贸绿洲再打给了千秋,那时候千秋还在上课,假也没请就从教室冲了出去,他两赶到医院的时候清晨和陈维还在做手术,突然手术门开,匆匆出来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男人,他朝人群大喊:“这里有没有卓千秋的家属?病人生命垂危了要来签字!”
千秋和贸绿洲都一愣,贸绿洲最先反应过来,当初为了不让私人医生对陈维生疑,把“卓千秋”的身份给了陈维,私人医生就把这个名字报上去了,所以现在这名名为“卓千秋”的病人其实就是陈维。
千秋想上去签字,被贸绿洲制止了,现在千秋没有姓名,陈维可以叫“卓千秋”,但千秋不能叫“陈维”,他也不可能当场编一个名字上去,现在只有贸绿洲可以假装他们的亲属。
贸绿洲说自己是“卓千秋”的表哥,然后签下了“卓千秋”的病危通知书。
这里是樊澄市最大最好的医院,要是这里都救不回来,那就没有地方能帮他们了。
两小时过去,清晨结束了手术,被推入了术后监护室,他的麻醉还没有醒,家属还不能探望,千秋和贸绿洲只能在门外面等,一个安全了,还有另一个,千秋魂不守舍地坐在铁板凳上等待另一扇门开,又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医生走出来又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千秋现在一看到绿色衣服就浑身发抖,生怕下一次出来就是宣告死亡。
傍晚时分,很多医生都下班了,前台的护士们也换班去休息了,等候大厅只剩下寥寥数人,千秋还在等待手术室的灯熄灭,贸绿洲去了外面透气,更显得千秋孤苦伶仃。
千秋一个人呆坐在墙角,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停滞了一般,他甚至觉得手术早就结束了,手术室内其实空无一人。
突然间门开了,两个绿衣服医生推着病床出来,然后拐弯进了重症监护室,后面又走出了几个医生,手里拿着硬皮垫板,医生朝等候厅大喊道:“卓千秋的家属在不在?过来签个字!”
千秋愣了几秒钟,随即很快从梦中惊醒,他浑身紧绷起来想冲上去,但听到“签字”后又停了下来,他现在是谁呢,他现在谁也不是,所以只能等贸绿洲回来,他赶紧给贸绿洲打电话,幸好贸绿洲只是去楼下吃饭,他接到电话后饭都不吃就赶紧过来了。
陈维被救活了,但情况很不容乐观,食道被横向割裂了一部分,身体血液大量流失,气管又被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