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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没有回答他,那眼神像在反问这么明显的答案非要说出来吗。过了一会儿,千秋开始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以前觉得清晨太无聊了,又认真又固执,像个老头一样,做什么都很正经,一点也不好玩,他在学校一直都成绩很好,我跟他除了样子一点都不像,很多人一开始分不清我们两个,到后来他们就知道幼稚的是我,成熟的是清晨。
明明我们出生只差了几分钟,怎么性格会差别这么大呢。我现在想明白了,他要背负的东西比我想象的多太多了,所以他必须成长得比我快,所以才是那副大人的样子,我现在好像有点像他了,一举一动都不像是我自己了。我现在早上喝咖啡,晚上失眠,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每次醒来都出一身汗。”说着,千秋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两只手的虎口处都有磨破的伤痕,那是使用过度的磨损。
千秋看了一眼贸绿洲,贸绿洲在洗青瓜,千秋问:“你不切肉吗?”
贸绿洲说:“在等解冻。”
千秋仰起头,说:“你是不敢切吧,明明我都没说那是什么肉。”
贸绿洲不为所动,他把肉推到一边,说:“你不是要我教你做饭吗?来啊,我现在教你做青瓜炒肉。”
千秋走了过去,他在厨房里寻找肉刀,环视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才想起刀架被自己带到地下室里了。
青瓜炒肉很好学,青瓜切片,肉块切片,倒进煎锅里炒,撒一点蒜蓉和盐,就完成了。
千秋学得很快,最后的味道也没有很奇怪,贸绿洲拿剩下的肉做了肉汤,瓦锅在小火上慢炖着,他嘱咐千秋两小时后关火。这顿饭他没有留下来吃,把饭菜端上饭桌后就离开了。
很快又过了一天,千秋又把贸绿洲叫来,说还要他教做饭,这次千秋好像恢复了一些精神,贸绿洲在走到客厅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腐烂臭味,他循着臭味到处寻找来源,最后走到了阳台上,笼子里最后一只兔子已经倒毙了,身边飞着一圈圈乌头苍蝇,贸绿洲问:“你没有喂它吗?”千秋靠在门框上想了想,说:“最近都忘了。”
唯一挂念兔子的人已经走了,这最后一只不会发出叫喊的兔子就这样可怜兮兮地被饿死了。贸绿洲问:“你没有闻到臭味吗?”千秋回忆了一下,说:“我习惯这种味道了,闻不出来了。”尸体腐烂的味道实在太熏,贸绿洲捂住口鼻关掉了阳台的玻璃门,他喝了几口水,说:“扔了吧,等会再做个消毒。”千秋摇摇头说:“我来处理吧。”
关门有些闷,就索性开了空调,空调的温度跟外面一样,空调里只吹进不冷不热的风。
这次清晨教他做红烧肉,冰箱里的肉少了一些,但仍然很多,足够千秋一个人吃十多天,贸绿洲不再去想这么多的肉从何而来,只感觉千秋三翻四次地把自己叫来,肯定有大事要讲。
今天是清晨和陈维死的第四天,家里除了冷清一些之外没有任何变化,千秋的脸上也感觉不出伤痛,好像他们两个并没有走远一样。确实也没有走得很远,贸绿洲捏了捏手里的肉,这肉的形状和颜色,很像是大腿的肌肉。
红烧肉做好之后,千秋让贸绿洲留了下来,千秋夹着焦糖色的红烧肉,大口大口吃着白米饭,贸绿洲觉得无聊,就顺便把碗洗了,在洗刷煎锅的时候,千秋突然说:“我想你帮我一个忙,你替我去一趟学校吧,我不上学了,帮我申请一下退学手续。”
贸绿洲问:“你以后都不上学了吗?你不上学你还能做什么?”
千秋自顾自地继续说:“我班主任和辅导员给我打了几十次电话劝我回去上学,我只好跟他们说我家里人都死光了,我要出国休息几年。”
贸绿洲问:“休养完之后呢?你总要回来的吧,不如我给你办休学,你休息几年再回去上课吧,清晨现在不在了,你总要顶替他去管卓业的,你的专业刚好能对上。”
千秋把嘴里的肉吞进去,说:“我已经变不回整天嬉皮笑脸的小孩子了,我也没有办法原谅那天没有及时回来的我自己。”
如果那天千秋的不祥预感是因为清晨快要不行了,那么他当场就给清晨打一通电话或许还能救下清晨,大哥已经回天乏术了,好歹能救下一个二哥。
“所以还是办退学吧,我不想回去了,有什么文件你就拿回来让我签名。”千秋埋头继续吃饭,他把烧得香甜的肉块塞进嘴里,来不及品尝味道就急匆匆吞进肚子里。
贸绿洲劝不动,最后还是以千秋的表哥的身份给千秋办了退学手续,尽管校方劝说可以先给千秋办个两年的休学,但都被贸绿洲拒绝了,退学手续看似简单,但实际移除学籍也要半个多月,因为是刚开学,有一些课程还没开课,所以在退学费上也需要等一段时间。
千秋的学校是私立贵族学校,里面的装修和设备都很豪华,贸绿洲在去找千秋的辅导员要签名时,差点在千转百拐的教学楼里迷了路。
还有一些资料要千秋自己签名,其中就有退学申请书,贸绿洲好不容易拿完资料回来,突然想起清晨在滢水人民大学的休学时间也快到了,说起来,清晨是因为大哥“死”了才办理了休学,而千秋则是因为哥哥们死了才办理了退学。
必要的手续办完之后,接下来就是等学校的通知了,贸绿洲感觉退学之后千秋的精神状态越来越轻松了,他好像每天都在专心致志地做事情,认真到了废寝忘食的境地,头发不再打理,衣服也不经常换,脸上还有了黑眼圈和邋遢的胡子。
贸绿洲再一次见到千秋时已经是一周后,贸绿洲买完菜回来,经过对门时闻到了一股烟臭味,他赶紧敲千秋的门,一按门把手竟然没有锁,直接就打开了。
屋内烟雾缭绕,灰白色的烟尘冲出走廊,贸绿洲被呛到直咳嗽,他用手扇开眼前的灰,发现屋内的窗户都紧紧关着,贸绿洲心里一惊,难道是一氧化碳自杀?他赶紧屏住呼吸冲进去把门窗都打开,他自己也把头探出窗外呼吸新鲜空气,屋内的灰霾散去些后,贸绿洲才看到客厅里东倒西歪的酒瓶,青绿色的啤酒瓶,棕红色的红酒瓶,还有矮型的黑色酒瓶,沙发上正躺着一个死气沉沉的人,茶几上丢满空烟盒,没有烟灰缸,烟灰和抽完的烟头就随意地烫在茶几玻璃上。
贸绿洲走过去推了一把千秋,千秋没有睡,一下子就睁开眼了,他看见贸绿洲,反而问:“你怎么在这里?”
贸绿洲说:“你把门窗都关了在这吸烟,我在外面都闻到烟臭味。”
千秋看了一眼大开的家门和全敞开的窗户,埋怨道:“我只是想睡会觉,还没睡着就被你吵醒了。”
贸绿洲气极反笑,说道:“你睡着了就是死掉了,要不是我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