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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腿发麻,出冷汗。”陆行舟自嘲一笑,烟嘴往膝盖上敲了敲,“好几个小时了,现在才好一些。”
“那你不早说?!”久骁以为他痼疾重发,拔了烟就担忧地去察看他的腿,“我去给你把拐杖拿来,你等着我,你这人,腿没好利索还下来瞎溜达什么?”
陆行舟却左臂一伸,用最亲密的那种搂哥们儿的姿势,结结实实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裘久骁先是一愣,紧接着转头,见陆行舟嘴角蕴笑,马上恍然大悟:“得,我成你拐杖了。”
“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老板是天,老板是地。”
两人笑着抽完半支烟,裘久骁眯着眼搡搡他:“说真的行舟,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学骑马那会儿,他娘的,强迫我给你当马凳。你小子以前真是混账。”
“记得,”陆行舟要笑不笑地弹了弹烟灰,“你也不是什么善茬,中途撤我的凳子。”
小时候他要踩着久骁的背上马,久骁看左右无人,直接往地上一趴,差点儿把陆行舟摔个狗吃屎。
裘久骁不无感慨:“真想不到,咱俩这种浑不吝,居然也要当爸爸了。”
“不是要,”陆行舟修正,“我已经当爸爸了。”
“行行行你厉害。”
抛开上下级,抛开地位悬殊,他们一直是最好的哥们儿,陆行舟有事只会跟他说。
烟抽到只剩一小截尾巴的时候,裘久骁终于等来了陆行舟的坦诚。
他听见陆行舟说:“久骁,你想象不到几个小时前我有多害怕。”
嗓音低沉,语速缓慢,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化开——
是恐惧。
陆行舟害怕失去楚然,这是一种没有办法排遣的恐惧。
久骁想安慰他,右手往他背上一拍,手心却感觉到一片濡湿,是汗。
冷汗泅透陆行舟的衬衫,不知道是许久未干还是干了又湿。
“所以我必须做些什么,哪怕求神拜佛也好。我希望我跟楚然能挺过这个难关。”
所以他一掷千金,仅仅是为了求个心理安慰。命数如烟,无人可以捕捉。善恶却是脚下的土,是登高还是坠崖不看造化,只看你何处立足。立于善虽然艰辛,但步步踏实,脚印坚烙,心的归处即是终点。
立于恶……
立于恶的感觉陆行舟已经忘了。
微风徐徐,树叶在他跟前打了一个转,慢悠悠地飘落到地面。
裘久骁刚一走,老魏的电话就打到他手机上。求神拜佛谁说没用的,楚然身体状况出现转机,已经由医生接手,不出意外不用动手术了。
挂了电话,陆行舟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四楼,途中心跳极快。但这回不是担心也不是恐惧,是劫后余生的发泄。
他在心里朝大哥和爸妈重复着一句话:请你们宽谅。
或许他不是个孝顺儿子,也不是个争气的弟弟,但他从今往后会竭尽全力去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和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楚然带他重归正途,今后还会陪他立于善,一路走来从未动摇。
楼梯尽处是光,背后是行过的路,陆行舟头也不回,问心无愧四个字足以告慰所有的义无反顾。
第100章 番外三 醋意横生(1)
一周后,楚然带着女儿桃子出院。
粉团子一样的奶娃娃,在陆家别墅甫一亮相,立即俘获了所有人的心。小桃子就像是降落人间的小天使,会哭,会笑,但还不会翻身,只知道口水吐泡泡,嘟嘟囔囔地找奶吃。
从小只认一个小主人、在其他小孩面前总扮高冷的nico,就此也完全转了性。它成天围着小小一张婴儿床打转,转累了就把两只前爪子和下巴一道搭在床边,尾巴摇得快要掉下来,一整天吠都不吠一声。好像只要能看着桃子,它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要论疼小桃子,谁都比不上陆行舟。为了这么一丁点儿大的奶娃娃,他着人在家修了小型游乐场,大象滑梯、咖啡杯碰碰车、旋转木马一应俱全。另外,他还在花园装了个豪华版雕花秋千,说是等桃子再大一点能玩。
不过鉴于桃子现在还不会爬,乐园暂时空置,秋千成了楚然的领地。
春天阳光好,蓝月季已经吐苞,藏在秋千下面躲太阳。楚然看书在那儿,发呆在那儿,晒太阳也在那儿。遇上风不大的日子,还会把桃子连人带床一并搬下楼。
小桃子才不怕风呢,当然也不怕太阳和金毛大狗。
对了,也不怕大马,不怕短尾猫,不怕垂耳兔。小桃子见过好多世面,动物园和马场都去过。
带女儿来花园晒太阳时,楚然会把她放在摇篮里,给她戴一顶红色毛线小帽,头顶一颗绿色绒球的那种,远看像水萝卜。
水萝卜会晃脑袋了,常常边嘬大拇指边对nico笑,nico也咧嘴冲她笑,反正两个人都不会说人话,谁也不嫌弃谁。
跟狗玩够了,她又去对爸爸笑,两腮的肉堆得圆圆的。楚然看书看累了,抬起头想松松筋骨,总会见到女儿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嘴里吧唧吧唧。
这意思就很明确了。
饿啦。
要爸爸。
光天化日的,楚然拉不下脸理她,由得她去。
她不依,咿咿呀呀的,微风里的软糯嗓音甜得人心头发颤,任谁也无法狠心置之不理。
刚从超市回来的老魏路过花园,拿着新买的桃心饼干模具,蹲在摇篮旁边摇头晃脑地逗她:“我们小桃子要什么呀,要什么呀?跟爷爷说。”
小桃子就用拇指饼干一样的小手去薅爷爷手里的桃心,薅不到,继续咿咿呀呀。爷爷心疼她,舍不得她不高兴,就给她玩桃心的叶子尖尖。
楚然这才发话:“别让她往嘴里放,有细菌。”
孩子总爱用嘴巴探索世界。
老魏扭头瞅他,故作生气:“现在想起你女儿了。刚才我在那边都看见了,她要你,你理都不带理的,算怎么回事?”
秋千缓缓荡着,楚然舒服得神情倦怠。他把书慢慢收起来,走到女儿身边,弯腰替她整理了一下胸前的樱桃口水巾。
“她随时随地都要我。”他捏了捏桃子的鼻子,恼得半真半假。
小婴儿饿得快,醒了吃,睡着也吃。好几次衔着爸爸的乳尖,嘬着嘬着就进入梦乡。
恐怕连梦里都还在吃,梦是奶味的。
也不是说不给她吃,可总是这样不分场合不分时候地闹饥荒,孩子受得了大人受不了。楚然没办法了,把这事说给陆行舟听。谁知陆行舟并不帮他,只是第二天又给他买了几套质地上乘的哺乳服,并且对家里人下了严令:只要是见到楚然跟桃子两个人在一起,那就必须有多远躲多远,楚然不叫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