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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醒没醒。”
楚然微微一怔:“刚醒。陆行舟呢?”
裘久骁似乎欲言又止:“他也醒了。”
“我马上过去。”
“等等——”声音听上去不像昨晚那么自然,有些紧绷,“你听我把话说完。”
“陆总醒了,不过我建议你暂时不要过来。”
楚然心一沉:“为什么?”
“江小姐来了。”
通话静了几秒,他紧蹙的眉眼慢慢展开:“来得好早。没关系,魏叔做了早饭,我连同她的份一起带过去。”
“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裘久骁嗓音沉闷,“我的意思是,陆总现在不想见你。”
第84章 84 回去
江可瑶是乘最早一班机来的九安,踏进病房那一刻才八点半。
陆行舟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当时裘久骁正好出去买早饭了,让她帮忙守一会儿。
其实也没聊什么,没聊太长时间。
刚刚苏醒的陆行舟躺在床上腿脚不能动,说话声音沙哑得像砂石磨过。五官虽然仍旧有种颓废的英俊,但任谁都能看出他身体上的疼痛,还有精神上的低迷。
中间江可瑶跟他开玩笑:“尊夫人呢?一直当宝贝藏着算怎么回事,大方一点,让我见一见。”
陆行舟没说话,脖子向右边转过去,目光尽可能地往下延伸,勉强看到自己的右腿。
他右侧髌骨粉碎性骨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复原,在那之前走路很成问题。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颈间的喉结微微突起,眼下两团乌青尤为明显,脸颊一道剐蹭深痕像被鹰的利爪所伤。
男人的脆弱永远会让女人母性泛滥。江可瑶手指攥紧包带,艰难稳住自己颤动的心。
很险,她差一点又爱上他。
十点左右江可瑶起身告辞,裘久骁代替陆行舟送她。
出病房后两个人站在走廊间低声谈话。
“你要多劝他。哪是什么大事?告发一帮蛀虫而已。”江可瑶云淡风轻,“不要说他手握铁证,就算没有证据也要跟他们周旋到底。这件事我已经告诉爸爸,他很支持,还说对行舟的为人大有改观。有兴江银行做后盾,你们只管放手一搏,不用有任何后顾之忧,最起码我能保证你们不缺东山再起的本钱。”
裘久骁等的就是她这番话,长舒一口气后显露愁容:“只可惜这次打草惊蛇,我们的人再想进省厅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也不难。”江可瑶沉吟片刻,“过几天等他病情稳定了,我求爸爸亲自来一趟,你们坐他的红旗去省厅,去完直接回临江。他们如果真的不怕死,可以试着拦一拦。”
关于兴江银行江行长跟部队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临江政商两界一直有各种传闻。裘久骁一听这话,肩膀终于完全松下来:“我替陆总感谢江小姐,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陆总家里有个醋坛子,恐怕又要不高兴。
他笑了笑:“没什么,静候佳音。”
江可瑶没再让他往下送,独自去乘电梯。
快走过服务台时,忽然注意到一个略显臃肿的身影,脚步徘徊,似乎是想去哪里又下不了决心。
不经意间两人视线交汇,对方怔了一下,很快转开目光。
她莫名觉得眼熟。走近一看,果然认识。
“你是……行舟的那个朋友?”
对方的神色算不上自然。
她静静打量眼前的人。跟上次在商场门口见的那一面相比,神情还是一样礼貌疏离,但身形似乎丰腴些许,皮肤隐约透出健康的红润,面容既有少年人的单薄感,又有被人悉心呵护的矜持。
“江小姐,好久不见。”
“怎么称呼?”江可瑶莞尔,“我记得你好像姓楚。”
“楚然。”
“对,是楚然。那天行舟边跑边喊你的名字,很少见他急成那样。”她笑容轻盈,“你也是来看行舟的?他醒了,快过去吧。”
她往身后指了指。
楚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慢慢收回目光:“我刚看完病,家里还有事,先不过去了。”
江可瑶眼梢一动,不说话,只是笑。
“江小姐笑什么?”
“你很讨厌我吗?”她语出惊人,笑容不减。
楚然头微微一侧,面容在白墙的衬托之下显得更为清淡:“怎么会这么问。”
“上次我邀请你一起吃午饭,你也用‘家里还有事’的借口拒绝了,措辞都没变。”
她心细如发。
周围不时有医生护士路过,不过无人喧哗,平实温和的脚步声多少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碰巧两次都有事。”
沉默地走到电梯间前,楚然抬手按下按钮,“陆行舟怎么样?”
“一起下去吧,边走边说。”江可瑶先一步迈进电梯,楚然顿了顿,最终跟上去。
梯厢里人不少,她透过人缝观察楚然走形的身材,特别注意到小腹。但出于自身的良好教养,没有开口询问。
步出住院部大楼,外面寒风瑟瑟,枯黄的落叶在低空盘桓,高跟鞋踩到上面轻微作响。
离正门有一段距离,两人并肩而行,走得很慢。
“行舟这次受了不小的打击。他大概还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恐怕需要时间复原。”
“慢慢会好的。”
见他听得全神贯注,回应的语气却很平淡,江可瑶笑了笑,问:“你跟行舟应该不是同学吧,怎么认识的?”
看着年纪会差一些。
“从小就认识。”楚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江可瑶饶有兴致:“青梅竹马。”
她哪里会往不正经的方向去想。
“感情很好吧?”
早晨格外冷,楚然两只手蜷在上衣口袋里:“经常吵架。”
“那更说明感情好,吵不散的才是真朋友。”
楚然不说话,她就当是默认。走过一棵丝棉木,忽然问:“你见过他太太吗?”
楚然顿足。
干燥冷冽的风拂过他的脸,吹得身后树叶沙沙作响。
“前段时间他说打算定下来,连孩子都有了。”江可瑶眼波越过他的肩膀落到树叶间,恍惚随着叶子流转,挂了一路的笑容悄然敛起,“怎么会呢?太快了。”
半幅残叶飘到她手袋的拉链上。
“我觉得……”她慢慢将目光转向楚然,脸颊爬上一丝羞赧,“你别笑我。我觉得他不是那么随便的人,除非遇到非她不可的那一个。所以我很好奇,想知道自己输给了怎么样一个人。”
坦荡的爱憎痴就像赤诚的风雨云,随便谁来窥探,我自有一份从容。
楚然脸颊微热:“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陆行舟。”
“刚刚问过,他说——”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