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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什么乱子吧。”
还有第二个人,而且竟然是裘久骁的声音。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别提了,一提起来我就一肚子火。”前一个愤然道,“中恒那帮孙子真他妈的阴,别的不行下三滥的花样比谁都多。这也就是你不在,你要是在估计早就跟他们干上了!”
裘久骁低声一哼:“这帮狗杂碎真该感谢法治社会,否则老子一定让他们好看。”
“谁说不是?咱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早知道就该让那场火再烧旺点儿,要真出了人命官司我看刘冲还怎么撇清!”
听到火这个字,楚然心神一凛,瞬间集中注意力。
“就你聪明,”裘久骁语气蔑然,“他要是有那么容易让你栽赃我们还需要等到现在?”
“当初明明有机会——”
楚然已经起身,悄无声息地来到门边,静静聆听他们的对话。但他们明显没有固定站在某一处,声音又随语气时强时弱,只能间或捕捉到只言片语。
“仁慈顶个屁用,人善被人欺,烧都烧了管他三七二十一!”
“幸亏你够聪明跑得够快,要不然也完蛋。”
裘久骁不太甘心:“你以为我想跑?陆总让我必须走!”
“得得得,说你避风头你还不乐意。”
“本来就不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避什么风头?”
避什么风头?
门后的楚然也想问这个问题。
什么样的风头跟起火有关,什么样的风头能让陆行舟宁愿少了左膀右臂也要把裘久骁送走,销声匿迹近一个月。
楚然这个人有个特点,不管身体怎样不舒服,头脑始终能保持清醒。此时此刻他双腿发软,思路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前前后后许多疑点慢慢拨云见日。
从时间上推算,裘久骁极有可能是失火当天消失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陆行舟被火烧伤送往医院那天他没出现,后来来的那帮人里也没有他,大概率那时已经离开九安。
所以或许还可以得出另一个结论:裘久骁的离开跟纵火有关。
但既然是栽赃,纵火的真凶当然就不会是刘冲。
自己不止一次问过陆行舟火灾的起因查得怎么样了,次次都被他混了过去,没得到过明确答复。
不是刘冲,那会是谁,陆行舟要遮掩的又是什么?
楚然赤脚踩在松软的地毯上,空气里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扭头往陆行舟打领带时站的位置看去,阳光刺眼,晃得他有几秒眩晕。
慢慢的,他手扶门框,站定回过神来。
从头到尾重新捋顺整个故事——
老对手泽川跟中恒缠斗至新战场九安,两方为利益杀红了眼。刘冲手段卑劣,陆行舟疲于应对。
一味的防守不是办法,陆行舟无奈之下想出了一个顺水推舟的好主意:既然刘冲手脚不干净,那就索性再帮他抹点灰,趁其对无辜者下手的时候放一把火。火是谁放的不重要,能烧死一两个最好,这样事情一闹大他想跑也跑不了。
不过陆行舟也不是全无人性的。他提前在楼下等,想方设法让楚然下楼。
虽然可以烧死个把人,但没必要烧死楚然和他自己的孩子。
谁知变数就在于楚然不肯见他,他没办法,最后关头冲上楼救人。救都救了索性就多救一两个,苦肉计到什么时候都一样有用。
的确,楚然慢慢地吸了口气,肺里在抖。
自己不就被这出苦肉计骗得团团转吗?感激他救了自己、救了魏叔、救了小健,感激到深更半夜、怀着孕主动来被他骑。
昨晚的一切皆成了讽刺。
谁说陆行舟蠢的?他太聪明了,聪明到令人恐惧。
楚然恍惚伸出手撑在门上,外面说的什么已经听不清了,耳边电闪雷鸣。
门却忽然向外一开——
他身体失衡,猝不及防跌进一个带着寒气的怀抱。
“站门后做什么?”
陆行舟眉头紧蹙地看着他,语气里还有一点后怕,“摔一跤怎么得了?”
楚然猛地抬头,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怎么没变,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怎么了?”陆行舟问,“不舒服?”
他这才慢慢站直:“没什么,刚好走到这儿。”
“陆总你这是金屋藏娇啊。”裘久骁冒了头。
“久骁什么时候回来的?”楚然用最短时间恢复平静。
“昨天刚到。”他邪笑着瞟来,“打扰你们了?”
陆行舟把早点搁到办公室上,嘱咐楚然趁热吃,自己要出去见一个人。
刚回来手头没有活,裘久骁闲着也是闲着,跟楚然单独留在办公室聊天。
小笼包一屉八个,陆行舟一口气买了两屉,又加了两个茶叶蛋两杯豆浆,一杯含糖一杯不含糖,不含糖的那杯适合有身孕的人。
楚然喝了一口,入口极涩。
裘久骁斜身坐在桌角瞅着他乐:“想通了?”
楚然没说话,把包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帮忙消灭几个吧,太多了我吃不完。”
“得嘞,保证完成任务。”
休息了一段时间的裘久骁心情极佳,一句接一句地开玩笑逗闷子。楚然安静地听,偶尔搭几句腔。
快吃完的时候两人聊到失火的事,楚然淡笑着问:“你是那天走的?”
“是啊。”裘久骁毫不提防。
“白天就走了?”
“哪儿啊,晚上!”他对答如流,“很晚的飞机,落地都半夜两点了,困得我跟孙子似的。”
火是夜里烧起来的,放完火再走当然是晚上。
“那你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我这不是放心不下陆总吗,”裘久骁搓了搓后脖颈,“但凡他需要我,我就义不容辞。”
空气里传来轻微呼吸声。
楚然嗓音含笑,笑容里却没有一点温度:“难怪他最信任你。”
没聊几句,陆行舟已经回来。
裘久骁见机就溜,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只嘱咐老板一会儿别忘了外出时间。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没什么,”楚然伸指摩挲杯壁,炙热灼烧,“久骁在说他休假期间都去哪逍遥了。”
“这个久骁,”陆行舟把杯子跟他的手一齐握住,“让他老实一段时间就是不听,在家闲一个月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楚然手心跟手背都极热,心却很凉:“一个月算长假了。失火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他是那天走的?”
陆行舟思忖片刻,嗯了一声:“那天我送他去了机场才回市里找你。”
那场火是他们之间关系出现转折的契机,当天许多细节他至今仍然记得一清二楚。
楚然良久无言,眼底慢慢蒙上一层阴影。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