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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就在办公室,需要我帮您转到座机专线吗?”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

“好的,”对面非常职业礼貌,“陆总吩咐过,如果您打来就让我告诉您一声,他今晚不回去了。”

紧接着是一长段停顿。

秘书像是认准楚然应该会说点儿什么,波澜不惊地候在那头。

但楚然秀眉微蹙,半晌不肯再吐露只言片语。

老魏在旁边等得急了,凑上去问:“他吃饭了没有?可别让你们老板饿着肚子。”

秘书淡淡一笑:“那是自然。”

不想挂也得挂了。

一夜寂静。

第二天老魏清早出去买菜,特意到停车场溜达了一圈,没发现陆行舟的车。

晚饭他又很费功夫地炖了虫草龙骨,说是要给陆行舟补气养神,谁知放得冷了也没等到饕客归家。

十一点,魏叔站在灯下问楚然:“又不回来了?”

楚然似乎觉得刺眼,头也不抬,轻声说“睡吧”。

到了第三晚,无论如何坐不住了。老魏从楚然手里抽走厚厚的一本书,皱眉问:“他这么一宿一宿的不回来你就不担心?”

“你不是打电话问过了吗?”楚然目光移到落地灯的黄铜灯罩下,看着空气里那零星一点尘埃浮动,“在忙工作。”

“你——”老魏一声接一声地叹气,“死脑筋。”

回房后月光漫洒,窗边的地板上空空荡荡,没有人再把被子铺在地上当席梦思。楚然静静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全无睡意,凌晨又起身将窗帘合到最紧,让房间完全地暗下来。

他艰难地将身体侧过去,背对窗,头枕小臂。

明天得去医院产检,日子是一早定好的。六个月的身孕将原本平整的小腹变成一只打足气的皮球,肚脐那里尖尖地耸出去,肚皮偶尔还会被不轻不重地踢一脚。

但楚然还没听过孩子的心跳,那种真切又急促的,扑通扑通如同一列开进儿童乐园的小火车的心跳。

怀孕的人都爱胡思乱想,一点小事也紧张得不得了,楚然已经算是其中格外稳得住的。

明天医生会怎么说,宝宝的第一张全身照拍出来,美丑倒无所谓,健康就好。当然,现在也实在看不出美丑。

辗转反侧许久后楚然用手机输了串号码拨出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就是心里有点慌。

刚响一次他又惊觉不妥,仓促地将电话摁断。



翌日一早,老魏就开始在家里忙进忙出整理要带的动作。

“楚然,快点。”他抻着脖子絮叨,“来电话说司机已经到楼下了,不好让人家等。”

“来了——”

昨晚睡得不好,今早闹钟响了以后楚然又眯了一会儿,一下子误了时间。他洗漱完毕就随意套了件毛衣,宽松的棉服包住臃肿的身体,出门前抓了条厚围巾裹紧脖颈。

走进电梯魏叔扭头看他一眼,眼角皱纹都笑出好几道:“谢天谢地,总算把你喂胖了。”

电梯门映出一张红润光泽的脸,浓密的两扇睫毛半遮着黑眸,跟租王姐房子住的那段时间相比好了太多。

“就是眼圈怎么黑的,昨晚没睡好?”

“还行。”楚然向上拉了拉围巾低下头,偶然发现匆匆系上的鞋带已经松开了。

如今他小腹高耸,很难自己弯下腰去系,但又不想麻烦魏叔,因此没有作声。

上车再说吧,几步路而已。

一出单元楼,一股凛冽的寒风呼啸着迎面刮来,两人脚步均是一顿。

“今天外面怎么这么冷。”魏叔回身又把他外套拉链往上拽了拽,“早晓得倒不如改天再去医院,改天没准儿陆行舟也有时间。”

他怕楚然届时见不到人会伤心,因此先打预防针。

楚然眼睫微闪,瞳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但随即恢复了平淡,“走吧,别让司机等。”

没想到等他们的不止司机。

十米开外,两人就同时见到黑色长轿外靠着一个高大身材的人,穿一身墨色呢料大衣,咬着烟,沉默地等在寒风里。

“陆——”老魏惊喜万分,差一点直接喊出全名,“陆总。”

陆行舟将烟收起,目光先是落在老魏身上,而后又慢慢移向他身旁的人。因为抬眼的缘故他额角出现几道轻浅的纹路,眉宇间有跟冬天这股寒风不相上下的淡淡冷意。

楚然脚步一滞,嘴角慢慢抿出一个熟悉的弧度。

——快乐时它代表含蓄,伤感时它却代表回避。

“陆总你总算出现了。”老魏感慨万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其实我们天天盼着你回来一起吃饭。”

陆行舟又看了楚然一眼,没说话。

车里另有司机,老魏知情识趣选副驾的位子,把宽敞的后座留给他们小夫妻。

楚然想去开后排的车门,脚步有些笨拙。

“等等。”陆行舟忽然开口。

空气凝固片刻。

楚然面前多了一样东西。

陆行舟将摘下的皮手套递给他:“拿着。”

随即蹲下来,缄默地替他系鞋带,大衣都藏不住板正宽阔的背。

楚然挺着大肚子,攥紧手套不知所措。

第74章 74 紧张

真要细算,多年前陆行舟曾给楚然系过一次鞋带,就是运动会上扭伤脚的那次。

今天只能说是那次的重演。

他们之间是经历过不少事的,“曾经”两个字滴水成川,恐怕一生一世也无法跋涉至对岸。

车厢里寂静温暖,皮手套被楚然捏出少许手汗。两人默默而坐,中间的空隙再挤下一个人也绰绰有余。

“证件都带齐了?”陆行舟问。

“嗯。”

为照顾楚然而设的空调温度一般人受不了,陆行舟脱了大衣随手往旁边一扔,有什么东西忽然从口袋里掉落到座椅中间。

楚然一看,是支烟。

就是等他的时候陆行舟抽的那支,要是忽略过滤嘴上的浅浅齿痕,几乎跟新的无异。

陆行舟要捡他却夺过来,将烟和手套一起攥在手里,唇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什么时候戒的?”

车窗上映出陆行舟微凝的眉眼,刀刻的鼻梁。

“知道你怀孕的时候。”

这道低沉的嗓音被吸收了外界寒气的玻璃挡了一道,然后再折回身后楚然的耳朵,变得缺乏温度。

空气就此凝固。楚然将烟收起,无言地看向窗外。

街上梧桐萧索,阳光却像碎金,从云端踮着脚跳跃到树梢,又穿过叶间缝隙落向朱红地砖。

不久就到了医院。因为提前打过招呼,这次楚然可以走干休通道,病人跟医生都方便。

帮他做检查的还是之前那位大夫,抽血量腹围等等都很麻利,没多久就开始查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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