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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虚实实的对话将他做贼心虚的大脑搅得混乱不堪,一刻不停地在灯下转圈苦思接下来的对策。给钱?这样三言两语自己难道就拿出一千万?简直荒唐!不给钱?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万一他拿不到钱真的带着证据向上举报,自己哪怕不死也得扒层皮!

证据……

对对,证据!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到底有没有证据!

李明健霍然转身,抄起电话就开始拨号。

隐匿在树影中的楚然握着接收器,两耳塞着耳机,面无表情地静静望着李明健在窗帘后面来回踱步的焦躁轮廓。没过多久,耳中传来他期待已久的对话。

“喂,老庞!”只听李明健压低了声音亲口把刚才被威胁的事重复了一遍,“我哪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问你,你的钱有问题吗?……我知道……我知道你在外面做投资,我这不是不放心才来问的吗?没有就没有,行了挂了,我再问问张勋,他是个莽撞的,保不准真能做出那种蠢事来!”

“喂老张,我问你……”

五分钟时间里他一共打出去三个电话,每个都复述一遍当年做过的恶,再反复询问黑钱的去向,确定对方没有贸然把钱弄回国才会长长地舒一口气。

这些人中有ICU中心主任庞学海,护士长季永嘉,心外主任张勋,楚然全都一一对上了号。听完电话,他又在草丛里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按下录音停止键,把那些肮脏丑恶的权钱交易和触目惊心的人命关天一并保存。

离开时头顶天很黑,但楚然知道总会亮的。

第26章 26 逼迫

自打那天以后李明健着实提心吊胆了一阵子,整天担心第二天就被带走调查,一晚上能发冷汗惊醒好几回,白头发都逼出一大把。可没想到一周过去非但没有任何东窗事发的迹象,事情反而渐渐平息,就连那个神秘号码也没再打来。

他暗中思忖,怎么也没想通这事的原委。那通电话里各项细节说得头头是道,明摆着是知道部分内情的,但露了头又忽然打住,难不成是神秘人突然善心大发?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在败露的边缘,他就此打定主意要金盆洗手,再也不干那些损阴德的事。

只可惜这世上的事不是你想干就干,想跑就跑的,没那么简单,起码陆和泽就头一个不答应。都说病来如山倒,陆文柏起初两周还能房内房外的溜达,后来心衰症状加重竟然一病不起,并且一到晚上就开始呼吸困难,睡觉时总是突然憋醒,非要坐起来缓上好一阵才行。

起初在医院呆着不用上课他还表现得很高兴,成天不是玩游戏就是看动漫,后来住院的时间越拖越久,渐渐他就怀念起学校生活了,脾气一天比一天差,整天在病房又哭又闹,吵着要回去跟小伙伴们一起玩儿。陆和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既不敢告诉他实情又不能放他出院,

只能寄希望于医院的人能尽早拿出个有效的方案来,赶紧还他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李主任,李教授!”心急如焚的陆和泽当着李明健的面狠狠敲桌,“现在我儿子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你们究竟打算怎么给他治,还想拖我到什么时候?”

现在还没到午休时间,办公室里除了陆家两兄弟就只有李明健一个人。李明健被他吼得畏畏缩缩,赶紧起身去把门给关上了。

“大哥,别急。”陆行舟立在一旁双眉紧皱。他也很担心侄子的状况,不过到底比大哥这个亲生父亲稳得住些,“李教授跟我们多年交情,不会不帮忙。”

“当然当然。”李明健在对面擦着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二位陆总,真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令公子病情变化太快,今天拿了方案明天他又是一种身体状况,连研究的时间都不给我们。再说……再说他现在各项身体指标也不适合装起搏器,哪怕强行装了,对病情的改善也不大。”

他这一套打太极的说辞哄别人还行,哄陆和泽这个在商界厮杀半辈子的人还差得远。只见陆和泽的目光死死锁住他,右手啪一下将一个纯白的骨瓷杯摔碎在地:“你们没有办法,难道就不会从外地请专家过来会诊吗?还是你觉得我陆家出不起这个钱?!”

碎片溅到李明健脚上吓得他一跳,拍着心脏缓了一缓后做小伏低地道:“不不不,我怎么敢……在临江的地界您说谁会怀疑陆家的经济实力,不是天方夜谭吗?只是陆总……有好多事它真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人力不可为之你让我怎么办?”

“怎么不可为之?”陆和泽在桌上用力一拍, “老子想办的事难道还有办不成的?”

他一向自诩儒雅,这回是真动了气,连脏话都出来了。陆行舟怕他把身体气出好歹,打断道,“李教授,还有没有办法可想,钱不是问题。”

李明健当然知道钱不是问题。当年陆和泽能花六百多万买通医院上下的关系,难道还会出不起区区治疗费用吗?要是长生不老药能用钱买得到,这富甲一方的陆和泽毫无疑问一定是第一批顾客。他为难地向陆行舟看去:“小陆总,目前我们各项措施都上着,柏少爷的性命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要痊愈的话恐怕还得换心。要是换了心以后排异控制得好,多活个几十年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话有些夸张的成份,事实上换心以后想活上十年都得烧香,不过眼下只能先把这位暴躁的陆总给稳住。他意味深长地又望了陆和泽一眼,心想,你自己生的儿子自己遗传的心脏病,这时候倒反过来为难我,真是岂有此理。干脆我现在就开张空头支票给你,到时候究竟是活一年还是活十年,那就看你儿子的造化了。

陆行舟沉吟片刻后蹙眉道:“你的意思,是非得换心?”

他心里对这件事是有抵触的。一来换心是大手术,成败都很难说,二来这段时间虽未明讲,但他多少已经知道大哥这颗心来得有些不光彩,过程经不起推敲。在灰色地带走得太远,往往很难再找到回头路。虽然陆家在临江说得上呼风唤雨手眼通天,但倘若不爱惜羽毛,难保不被人从小处抓住把柄狠狠地整治一番。

李明健点头哈腰:“对对,换心。不过这个换心……陆总也是知道的,可遇不可求。我们已经帮文柏做了登记,他吉人自有天相,没准儿很快就会有回音。”

陆行舟还没发话,陆和泽先就把两道眉毛狠狠一竖,疾言厉色地说:“吉人自有天相这样的话亏你也说得出口!难道你要让我儿子一天天干等下去?你也太不当我们陆家当一回事了。我不管你是去抢、去挖还是去买,要是不能在最短时间内给我儿子弄来一颗合适的心脏,你这个主任也别想再当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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