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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做绝了啊。”
花一棠叹了口气,站起身,甩着袖子晃悠到?大堂中?央,与苏意蕴对峙而立,笑得纯洁无害,“苏家主误会了,苏氏与花氏同为五姓七宗,同气连枝,听闻苏氏有意进军安都商界,花某是日日牵挂,时时忧心,幸好花氏在安都也有几间小铺子,便粗粗打探了一下?,想着若是苏氏遇到?生意上的困难,花氏亦能相助一二,总算不枉两族世代交往的情谊。不曾想,这一打听可不得了,竟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儿。”
说着,花一棠啪一声甩开扇子遮住嘴,摆了个大惊失色的表情,“苏氏在安都的商铺,九成都是‘蝉蜕铺’。”
众人面?面?相觑。
夏长史:“什?、什?么?‘蝉蜕铺’?”
“蝉蜕铺,没有地契,没有铺面?,没有雇员,不买卖任何?物品,不做任何?生意,唯一能证明这种铺子存在的,只有一堆伪造的空账。”花一棠道,“说白?了,就是一种商业骗术,二十多年前?曾在青州出现过,这些骗子声称在安都、扬都等地有门路,能做大买卖,获利极高,且极为省心,从购置铺面?、雇用?人员、进货出货盘货对账等琐事?皆可一手操办,东家只需躺在家里收钱即可。”
花一棠叹了口气,“人心之贪,蛇可吞象,重利诱惑之下?,青州众多商家纷纷入局。当然,刚开始也是将信将疑,先投一家铺子试试水,发现每月都能收到?高额利润,账簿也甚是详细清晰,负责铺子的掌柜更是殷勤,日日汇报,有求必应,忠心耿耿。”
“渐渐地,青州商人便对这些掌柜愈发信任,投的铺子越来?越多,生意也越做越大,可突然有一日,这些掌柜突然消失了,仿若水汽蒸发一般,青州商人这才发觉不妥,派人去查,原来?他们买的那?些铺子根本不存在,只有一纸空账,就如一个空空的蝉蜕,里面?的蝉早就羽化飞跑了。”
“青州商人纷纷报官,方?知受骗者众。官府追查数月,一无所获,不少人压上了全部身家,倾家荡产,自尽者比比皆是,河中?浮尸上百。青州商界遭受重创,自此一蹶不振。啊呀呀,当真是——呜呼哀哉!”
整座大堂静得可怕。
此案是二十多年前?的旧案,又是商界秘闻,在座众人要么年纪太小,要么很少涉及商道,几乎都没听说过,闻之皆是骇然变色。
林随安:好家伙,这不就是皮|包|公司,非|法|融|资?
苏氏长老的脸色变了,苏意蕴几乎是嘶声大吼,“一派胡言,苏氏所购铺子皆有地契,还有官府派发的商契,我派人去安都看过,个个铺子都是门庭若市,生意兴隆!”
“地契和商契皆可造假。而且花某说过了,你买的铺子里,九假一真,他们让你看见的,便是那?一成的真铺子。”花一棠摇了摇头,“如此,便可混淆视听,瞒天过海。”
苏氏众长老火烧火燎跳起身,“苏意蕴,还不速速派人去安都调查?!”
苏意蕴脸色青中?带绿,全身抖个不停,“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骗我!”赤红眼瞳直勾勾瞪着花一棠,“定?是你见我继任苏氏家主心生嫉妒,方?才编了这套瞎话?来?骗我的对不对?!”
花一棠面?带怜悯,“花某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骗你作甚?”
苏意蕴:“不会的、不会的!他能助我当上苏氏家主,又怎么会骗我?!来?人,速速请七爷过来?!”
几个家仆急匆匆跑了出去,不多时,又满头大汗跑了回?来?。
“禀、禀禀禀家主,七爷不见了,满启也不见了!”
苏意蕴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不对!定?是你们没仔细找!再去找!”
“唉——不必找了,人早跑了。”
高处幽幽飘下?一道嗓音,清澈如晨露,众人循声望去,但见正堂屋顶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盘膝坐在屋脊上,黑衣黑靴,黑发银带,脸上戴着银光闪闪的面?具,眼鼻口处留了细细的透气缝,左眼下?有道淡淡的划痕。
是云中?月。
“七爷给你留了封信。”云中?月手腕一抖,一个信封飞进了苏意蕴的怀里,轻飘飘的信封竟将苏意蕴撞了个趔趄。苏意蕴捧着信封,脸上的皮肉疯狂抖动,根本不敢拆。
花一棠摇着扇子吧嗒吧嗒走过去,抽出苏意蕴手里的信封,撕开,抖出一张纸,朗声读道,“苏氏腐朽,作恶多端,连根拔除,世间清明。落款——七爷敬上。”
苏意蕴眼珠子一帧一帧挪到?纸上,瞳孔剧烈一缩,哇喷出一口血,直挺挺倒在了地上,他这一晕,就仿佛一个信号,苏氏大大小小的长老们好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噼里啪啦躺了一串。苏氏子弟、仆从、护院大呼小叫,乱成一团。
池太守火冒三丈,指着云中?月怒吼,“简直是无法无天,来?人啊,将此人给我擒——”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劲风擦着池太守的脑皮飞了出去——池太守慌忙捂住脑壳,险些被削成了秃瓢——碧绿色的闪电耀亮半面?天空,千净出鞘了。
林随安身披旋风,刀光舞得密不透风,形成一层又一层的刀网,凌空罩向云中?月;云中?月足踏莲花,时而幻化三人身,时而变作六重影,妥妥的在刀尖上跳舞,当真是:杀意与鬼魅齐飞,莲花与碧刀一色。
众人全看傻了,夏长史跳脚,“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速速去帮林娘子擒凶?!”
伍达和随行的几个不良人侧目:您逗我们呢?这种级别的战斗,他们上去不是送死吗?
凌芝颜和花一棠双臂环胸,并肩观战,一边看一边发表实时评论。
花一棠:“我怎么觉着云中?月这厮的速度变快了?”
凌芝颜:“云中?月的确变快了,但更快的是林娘子。”
“我家林随安当然是最厉害的,若不是林随安手下?留情,云中?月还有命在这儿蹦跶?”
“貌似云中?月也未用?全力……”
二人对视一眼:“莫非——”
莫非云中?月这家伙是来?找她的?林随安心道。
她和云中?月对战十五招,棋逢敌手,不相上下?,谁拿谁都没辙,而且云中?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攻招少,防守多,林随安心头一动,故意卖了个破绽,果?然,云中?月当即脚下?抹油,一溜烟跑了,林随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二人皆是高来?高去的高手,都不走寻常路,云中?月在前?面?跑,凌空踩树风驰电掣,林随安在后面?追,踏碎屋瓦稀里哗啦,街上的百姓仰着脖子看着二人踏风而去,下?巴惊掉了一地。
林随安追出万里桥门,掠过新南市,穿过玄中?观,翻过义庄,前?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