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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和衙吏与花一棠也算是?老交情,连声问好,吴正清的脸色不太好看,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像是?一夜没睡,和司功司户等几位参军一同礼节性打了个招呼,寒暄了两句,便匆匆奔向各自的曹署上班,背影丧气,步伐沉重,与现代?苦逼的社畜没什?么区别。

伍达跟着来了司法署,说是?有要?事汇报,一只?脚刚踏进门,就看到方刻将包袱里的琉璃缸掏了出?来,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里里外外细细擦拭。

伍达的脸绿了,和花一棠身?上的官袍一个色儿。

花一棠端坐在?书案之后,快速翻看着案上的卷宗,“伍捕头有何?事?”

伍达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抱拳道:“启禀花参军,之前您让属下调查红香坊内是?否有人认识连小霜,属下率兄弟们查访了数日,终于查到了些眉目。”

喔嚯!林随安心道,看来府衙的衙吏们终于认清了现实,准备向花一棠抛出?橄榄枝了。

凌芝颜立刻走过去,坐到了花一棠的的下首位。

花一棠撩起眼皮,“说说。”

“红香坊在?官府登记造册的妓馆共有五十七家,几乎家家都养有乐妓,我们拿着连小霜的画影图形查访后却发现,没有人认识连小霜,这实在?是?很奇怪——”伍达皱眉,“后来,我们又?寻到了红香坊多年的老牙人,终于有一个叫孙九婆的牙人认了出?来,说画上的连小霜长得和她十年前卖过的一个小丫头长得很像。”

凌芝颜:“小丫头可有名字?”

伍达摇头,“时间太久了,孙九婆没记住,只?记得当时那个小丫头十根指头上的指甲都没了,血淋淋的,眼神也是?木木的,感觉卖不上价钱。”

林随安心头一跳,想起了连小霜金手指中的场景——血淋淋的手指挖入地?面,磨掉了所有的指甲——难道,那并非龙神果造成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过的场景?

伍达:“我们顺藤摸瓜,查到那个小丫头辗转被卖了好几家,最后被卖到了一家胡人乐坊,后来胡人乐坊倒了,里面的舞姬、乐妓又?被转手卖到了永昼坊。”

花一棠眯眼:“弥妮娜所在?的永昼坊?”

伍达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沉重,“昨夜弥妮娜被害之后,属下觉得此案有些蹊跷,便连夜去了永昼坊查访,得知弥妮娜成名之前,曾有一个琵琶女常年为其伴奏,技艺十分?高超,弥妮娜与这位琵琶女情同姐妹,同吃同住,且对此女甚是?保护,每次出?场都让其以面纱和幂篱遮面,甚少有人见到其真容。”

凌芝颜:“一个人都没见过吗?”

“这便是?最奇怪之处。”伍达道,“两年前,弥妮娜一舞成名,做了永昼坊的当家舞者,而那名琵琶女却突然消失了,之后,永昼坊老坊主便将之前坊内的老人都遣散了,如?今永昼坊新坊主、乐人和舞者甚少知道这名琵琶女,更没有人见过。”

花一棠:“永昼坊的老坊主呢?”

“半年前过世了。”

“那些遣散的人呢?”

“基本都是?胡人,一部分?回了家乡,一部分?不知所踪,若想追查的话?,很费功夫。”

“话?句话?说,”林随安道,“如?果这名琵琶女就是?连小霜的话?,只?有弥妮娜见过她的脸,了解她的来历。”

凌芝颜:“可是?如?今弥妮娜也死了。”

花一棠手指哒哒哒敲着桌子,“不让别人见到琵琶女的脸,又?遣散之前的老人……就仿佛是?为了——”

三人异口同声:“彻底抹去琵琶女的存在?。”

说完,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

“连小霜常去的三家绣坊查得如?何??”花一棠又?问。

“都是?做正经生意的普通绣坊,没什?么特别。”伍达道,“目前正在?排查绣坊常客的名单。”

花一棠点头,示意伍达退下。

“想不到这些衙吏和不良人还有点用啊。”靳若道哼哼唧唧的,“总算不用咱们净门事事亲力亲为了。”

花一棠摆出?哄小孩的笑脸,“衙吏和不良人只?能?查查明面上的事儿,那些关键的隐秘线索,当然还是?要?靠咱们小靳若呢。”

靳若一脸嫌弃,“去去去,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好恶心。”

“咚、咚、咚、咚——”外面响起了鼓声,众人精神一凛,齐齐站起了身?。

瞿慧到府衙了。

*

池太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一闭眼,就是?吊在?房梁上的弥妮娜尸体,早上还在?枕头边发现了一撮脱落的头发,池太守不禁想起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大理寺卿陈宴凡——那光亮的额头,那悲剧的发际线——莫非他要?步大理寺卿的后尘?

憋了一肚子的起床气的池太守磨磨蹭蹭起身?,刚喝了两口小米粥,府衙的鸣冤鼓又?响了,扔下饭碗急急忙忙赶到大堂,定眼一瞧,凌司直、花参军和林娘子竟然早就到了,都眼巴巴等着他升堂呢。

这帮家伙难道都不不睡觉不吃饭的吗?这是?要?累死活人啊!

池太守心中一片郁闷惟天可表,只?能?整理衣冠,端坐大堂,拍下了惊堂木:“何?人鸣冤,带上堂来!”

三道堂威喊过,伍达带了一名妇人上堂,池太守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皮,嚯一声,妇人正是?吴正礼的夫人瞿慧,居然平安无事,可之前各种证据明明显示她已经被吴正礼杀了——

瞿慧扑通跪地?,双手呈上诉状,“民女瞿慧,与吴正礼成婚十年,自问恪守本分?,勤俭持家,无奈吴正礼嗜赌成性,败家残暴,对民女日日施以暴行,民女生不如?死,今日登堂申诉,求太守判我二人义绝,至此之后,分?道扬镳,再无关联!”

言罢,重重叩首,双肩颤抖不止。

池太守示意不良人将诉状送上来,细细看了一遍,砸吧了一下嘴巴,将花一棠和凌芝颜招到案前,低声道:“花参军,凌司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一棠:“瞿娘子的的确确是?被云中月掳走的。”

池太守:“哈?”

凌芝颜:“昨夜林娘子与云中月大战,将瞿娘子救了回来了。”

池太守:“诶?”

花一棠:“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池太守没听说吗?”

池太守:“这个……本官公?务繁忙,还没来得及了解……原来如?此,也好也好,只?要?没死人就好!”

花一棠和凌芝颜回身?落座,池太守清了清嗓子,“瞿慧,你的遭遇本官甚是?同情,所请之事亦符合唐律,本官今日便判你与吴正礼义绝,强制解除婚姻。”

“多谢池太守!”瞿慧泪流满面,重重叩首。

“伍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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