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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千人千面啊——”花一棠喃喃道?,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云中月。
云中月顿时?急了,“喂喂喂,和我没?关系啊!”
“不是易容假扮,而是——都是不同的人。”韩泰平道?,“这些联络人似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传达什么内容,只是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时?间和地点。”
应该只是随机选取的路人,相比固定的联络人,这种方式反而更隐蔽安全,林随安心道?,只有一个问题,三爷是如?何锁定韩泰平行踪的,莫非他也有类似净门的消息网络?
花一棠:“见?面之后呢?”
“三爷会给我下个月的俸禄,告诉我下一步的任务。”
“见?面时?间持续多久?”
“不出?一炷香。”
“三爷身边可有其他人跟随?”
“三爷向来独来独往。”
“也就是说,你们一个月见?面一次?”
“以?前是,但自从我到了诚县,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三爷了。”
花一棠挑眉,“这么说,你一年没?领到俸禄了?”
“俸禄还是一月一发?,每月朔日,就会有人将俸禄送到我的房里。”
“你见?过送俸禄的人吗?”
“没?有,那人来无影去无踪,不像人,像鬼魅。”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了云中月。
云中月抓狂:“真和我没?关系!”
林随安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想不到这位三爷还挺守约,从不拖欠工资,莫非还给员工买五险一金。
花一棠也有些匪夷所?思,“只是这般,你就肯替他做这么多事儿?”
韩泰平撩起眼皮,虚弱看了花一棠一眼,“随俸禄一起送来的,还有我阿娘和妻子报平安的家?书。”
众人恍然大悟:还真让花一棠说对了,韩泰平的家?人早就成了人质。
花一棠皱眉,“你的母亲和妻子现在在何处?”
韩泰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来诚县之前,她们就被三爷带走了。”
“你认识三爷多久了?”
“五年。”
“之前你替三爷做什么?”
“之前……”韩泰平的眼神仿若隔世,“替他看过几间胡人的香料铺子,跑过几家?胡人商队,都是正?经买卖,没?什么特别,我一直以?为三爷就是个商人。”
花一棠让韩泰平将香料铺子的名字,地点,商队的名称、领队人,走过的商队路线都写了下来,皱着眉头看了看,又传给林随安,林随安更看不出?什么端倪,递给了凌芝颜暂做存档。
“你是如?何与三爷相识的?”
“我在赌坊输了钱,赌坊逼我签卖妻契,我不肯,和赌坊的人拼命,”韩泰平哼了一声,“打伤了他们五个人,据说有一个没?撑过当天晚上?,我也只剩了半条命,被关进了赌坊的私牢,不想第二人赌坊派人告诉我,有人替我还了赌债。”
林随安了然:此人不仅是个赌徒,还是亡命之徒,恰好还有老母妻子的软肋,的确是犯罪|分子的好苗子,难怪三爷选他,之前看铺子和走商队的工作应该是试用期,诚县的任务才是正?式入职。
花一棠:“替你还赌债的就是三爷?”
韩泰平点头,“我以?为我遇到了贵人,从此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会落到这步田地。”
花一棠敏锐抓住了韩泰平这句话里的关键字,“什么叫做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韩泰平缩起肩膀,全身抖了起来,林随安本以?为是因为恐惧,但很?快发?现不是,他是兴奋地发?抖,原本空洞的眼瞳里燃起了点点火光,咧开嘴角,露出?血红的牙床。
“三爷说,现在江湖上?的净门就是个笑话,完全就是在辱没?净门的门楣,三爷还说,他才是净门的门主,要重建真正?的净门,唤醒净门往日的荣耀!”韩泰平嗓子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只要我能培育出?真正?的破军,就像——”他看向林随安,眼神狂热,“就像现在的千净之主,可惜,千净之主本该属于真正?的净门,却走上?了歧途——”
林随安冷眼:想屁吃!
韩泰收回目光,继续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只要我能成功,我就是净门的长老,我的培育出?的属下就是净门的开山弟子,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哈哈哈哈哈哈!莫敢不从哈哈哈哈哈——”
花一棠嗤笑出?声,“果然,家?人的性命只是个借口,你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韩泰平的笑声好似被拦腰斩断,嘎一声没?了,惊恐摇头,“不!我是为了我的阿娘,我的妻儿,否则,我怎么会做出?这等禽兽之事,我是个人,我不是禽兽!我是人!我是个人!!”
林随安暗暗叹了口气:此人虽然没?喝符水,但心早就疯了,堪称另一种行尸走肉。
花一棠沉着脸摆了摆手,伊塔、丙四等人将韩泰平拖了下去,整座衙狱似乎还回荡着韩泰平的叫声,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轮审讯的信息量太大了,林随安仅是简单复盘了一下,都觉得脑细胞有点超负荷。
凌芝颜皱着眉头浏览刚刚记录的口供,偶尔看一眼林随安,欲言又止,云中月就直接多了,眼珠子恨不得贴在林随安脸上?,口型:哇哦哇哦。
负责主审的花一棠,默默坐下,两眼放空,小扇子也不摇了,不知?不觉端起了伊塔留下的茶汤,一口一口嘬得挺起劲,吐空了五脏六腑的朱达常回来看见?脸都绿了,一声“花县尉”唤回了花一棠的魂,花一棠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茶盏扔出?去,咳得脸都青了。
林随安觉得很?好笑,就笑了。
花一棠蹙眉看过来,腮帮子鼓成了河豚。
林随安:“这一审,收获颇丰。挺好的。”
花一棠老气横秋叹了口气,拍下扇子,“带裘鸿!”
*
第三名提审的犯人,裘鸿。
花一棠对此人审讯的方式很?是别具一格。
之前两位重量级首犯采取的策略皆是层层施压,步步紧逼,找寻其心理防备最薄弱之处,一击必杀,一举击溃。
审裘鸿的时?候,花一棠大约是前面审累了,整个人恨不得躺下来,歪歪斜斜靠着凭几,翘着脚丫子,有一下没?有下晃着扇子,懒洋洋问了一句,“裘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招的,就一并撂了吧。”
这句话就好似按下了裘鸿的话匣子开关,他瞪圆眼睛,拔高?嗓门,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花县尉明察!所?有的事都是玄明逼我的!囚禁裘县令,软禁裘老庄主,给裘老庄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