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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所有花销,全记在花某的账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振奋了,要知这贾七家和?水五家虽不及樊八家的,在红俏坊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妓馆,一夜的花费足够普通百姓吃两三个月的口粮,今日有花四郎做冤大头?,众人自是求之?不得,纷纷抱拳叫好,兴高采烈去了隔壁。整个园子顿时空旷了不少。
靳若、伊塔和?木夏逆着?人流走了进来?,靳若一脸纳闷,“人怎么都走了?”,伊塔手?里端着?茶釜,欢快跑过?来?,“方?大夫,喝茶。”
方?刻还有些懵,“案子破了?”
“啊呀,不急不急,”花一棠呲牙一乐,摇着?扇子走进正堂,“上酒、上菜,歌起来?、舞起来?!”
樊八娘率一众娘子们?前簇后拥,将林随安等人也推了进去,两个伶俐的小厮跑过?来?,一边一个搀扶着?,将方?刻双脚离地抬到了正堂主位,就这一转眼的功夫,正堂已经舞上了,七八个舞姬身着?大红色的石榴裙,赤脚挂金玲,踩着?鼓点,翩若惊鸿,飞旋的罗裙如盛夏的花竞相绽放,晃得人眼花缭乱。
樊八娘和?两名妓人携着?香风三屁股坐在方?刻身边,劈头?盖脸就要给他敬酒,方?刻语无?伦次推脱几番,也不知怎的,就被灌了两杯,还有两杯洒在了衣服上,乱七八糟的绣帕呼呼啦啦呼了上来?,将他的衣服抹得乱七八糟。方?刻整个人都不好了,正欲拒绝,岂料刚一张口,就被塞了一嘴的肉菜,囫囵着?压在舌头?上,方?刻尝到了窒息死亡的前味,拼命伸长脖子一吞,嘴里的一团咕咚咚咚进了咽喉,捡回了一条命。扭头?一看,花一棠和?靳若笑?成?了一团,林随安和?木夏乐不可?支。
方?刻险些掀桌子,伊塔端了杯茶帮他顺气,低声道,“钟雪,找到了,人活着?,没事哒。”
方?刻怔了一下,松了口气,“凶手?呢?”
伊塔摇了摇头?,向前一指。
凌芝颜领着?七八名女郎匆匆走了进来?,女娘们?都穿着?华丽的衣裙,涂脂抹粉,容貌明丽,她们?一入场,花一棠在桌上敲了两下扇子,樊八娘立即心领神会,令人停乐停歌停舞,整座正堂瞬间静了下来?,变作了问案的审讯厅堂。
花一棠肃下神色,“这几位和?樊八娘一样,是红俏坊内最有名几家妓坊的当家女娘,也是红俏坊的老人,人头?地面都熟。”
方?刻狠狠瞪了花一棠一眼,原来?这家伙早有准备。
林随安:“方?兄有什么想问的,问他们?准没错。”
方?刻吸了口气,抹了抹头?上的汗,平复心情,从木箱里掏出白瓷瓶,用?小镊子撕了纸团,小心沾了里面的液体,分别涂在几张正方?形的小纸片上,用?手?掌扇了扇,示意所有女娘都取走一片,“你们?对这种味道的唇脂膏可?有印象?”
女娘们?凑着?鼻尖闻了闻,大多数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唯有樊八娘和?一名身着?绿裙的妓人眼睛一亮。
樊八娘:“这味道很像——画春膏!对,就是画春膏!”
绿裙妓人:“对对对,我记得因为气味甜腻,神似春日百花而得名。”
凌芝颜大奇,也取来?一片闻了闻,疑惑道,“这香味与市面上的香粉气味并无?区别,她们?如何?能轻易辨出?”
花一棠:“市面上唇脂的颜色有好几百种,凌六郎能分辨出来?吗?”
凌芝颜瞪大了眼睛,“不都是红色吗?”
花一棠:“噗!”
林随安憋笑?,果然,凌大帅哥是妥妥的大直男。
木夏科普:“女子不仅能分辨出颜色的细微差别,对香味也异常敏感,记忆更是超群。”
凌芝颜震惊。
林随安笑?不出来?,她抽出凌芝颜手?里的纸片闻了闻,好家伙,完全闻不出有什么特别。转念又想起方?刻这香味是如何?提炼出的,顿时头?皮发麻,忙将纸片扔了出去。
花一棠摇扇看着?绿裙妓人,“我记得你是芳十家的,叫——”
绿裙妓人施了礼,“奴家花名沁芳。”
方?刻:“这画春膏是何?人售卖,有何?功效?”
樊八娘:“当年画春膏风靡东都,莫说红俏坊,就连那些高门贵女们?都甚是喜欢,南市、西市、北市各大香粉、香膏铺子皆有售卖。”
沁芳:“功效自是说的神乎其神,有说能永葆青春的,还有说能返老还童,可?依我看,不就是香膏嘛,也就颜色鲜艳些,味道香甜些,效果持久些,其余的,都是哄人的噱头?。好笑?的是,居然还真有人信。”
方?刻:“你们?可?知这画春膏的原料来?自何?处?”
樊八娘想了想,“传闻是来?自波斯的一种香料,可?没多久这种香料被禁了,很快画春膏也被禁了,我听有人说,用?多了会中?毒,有性命之?忧。谁还敢用?啊。”
林随安注意到,樊八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沁芳的脸色微微变了。
“沁芳娘子,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林随安问。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沁芳娘子道,“子木家的花魁最喜欢用?画春膏,甚至还去学了香膏的制作方?法,自制了许多保养皮肤的香膏,连睡觉都涂满全身,听说后来?莫名其妙就死了。”
“子木家?”靳若皱眉,“红俏坊没有叫子木家的妓馆啊。”
“子木家五年前就散了,花魁寻了个良人,赎了身,脱了贱籍,成?亲过?好日子去了,红俏坊的姐妹都挺为她高兴的,未曾想……唉,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情深不寿啊。”
“子木家……”林随安心里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那个花魁叫什么名字?”
樊八娘:“我记得应该和?她妓馆的名字有关——”
沁芳:“柔儿还是柔水——”
凌芝颜眸光一闪,“柔千儿?!”
樊八娘和?沁芳异口同声,“对,就是这个名字!”
第107章
林随安记得柔千儿, 追捕塔塔尔干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声音如黄莺的女子,当时,花一棠还发散脑洞说她对?林随安意图不轨。当时林随安只觉得那女子看着她眼神颇为怪异, 令人不舒服,如今想来, 莫非是她的第六感在发出警告——这个女人有问题……咩?
林随安:“你们确定子木家的柔千儿已经死了吗?”
沁芳:“这个——我也是道听途说, 不知真假。”
“柔千儿,家住富教坊三回街三百三十三号,位置恰好在塔塔尔干私宅的斜对?面,常年做布匹生意,与南市、北市的布行都相熟,左邻右坊说,柔千儿是白手起家的生意人, 为人和善,时常帮助邻里,这次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