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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门的药草。
徐县令:“纪大夫,这到底是什么药草?”
纪高阳无?奈道,“此草名?为红桃龙葵,源出高丽国?, 根叶晒干磨成粉可入药,口服能治疗气喘,外敷可缓解风湿, 还有镇痛之效。”又叹了口气,“此药草无?毒, 不?信你看上面的叶子,是不?是有许多缺口?实不?相瞒,那是我养的兔子啃的, 兔子就在我家?后宅,不?信可以捉来一试。”
林随安和?花一棠对视一眼:兔子!
徐县令忙细细观察, 果然,有好几根枝茎光秃秃的,一看就是被什么动物啃去了叶子。
“来人,去将纪氏医馆的兔子捉一只过来!”徐县令命道。
不?良人唉声叹气,推推搡搡两人出了府衙,这一次速度还算快,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回来了,只是一个发髻散乱,一个灰头土脸,脸上还落了个爪子印,手里提着的肥兔子四脚乱蹬,全身白毛,只有耳朵是黑的,还是个“熟兔”,就是之前在医馆前堂捣乱的那只。
这兔子恁是不?认生,旁若无?人在徐县令的桌案上转了一圈,凑到红桃龙葵跟前,亮出两颗大门牙,咔嚓咔嚓吃了起来,众人围站一圈,大气也不?敢出,看着那兔子吃完了整株红桃龙葵,抓了抓耳朵,屁股一撅,拉了几个黑粪蛋,后腿一蹬又要跑,林随安手疾眼快一把揪住兔子耳朵,拎着又观察许久,兔子活蹦乱跳,精神奕奕,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堂上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的集中到了方刻的身上。
方刻皱眉:“不?可能。定是还漏了什么药草。我不?会验错。”
奔波了一早上的不?良人阴阳怪气:“方大夫,我们可是将纪氏医馆掘地三尺,一颗杂草都没?漏掉。”
李仵作:“瞧见?没?有,仵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尸体?验错了事小,辱了死者尸身事大。”
负责检验药材的大夫们:“方刻你省省吧,治病救人你不?行,诬陷同行倒是很起劲儿嘛!有这功夫,多看看医书吧,别咸吃萝卜淡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一片嘲讽骂声中,方刻又变回了那副石雕模样,面色惨白,眼瞳无?光,堂外的阳光打?在他单薄的脊背上,显出骨骼的凹凸坑洼。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正是纪高阳,面色悲悯,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似乎很替方刻忧心,但林随安还是敏锐地观察到他低头的叹气的一瞬,在明暗交替的光影间,诡异勾起了嘴角。
林随安眯眼,迅速和?花一棠交换了一下眼色。
徐县令狠狠拍下惊堂木:“方刻恶意诬陷纪高阳,咆哮公堂,戏弄官府,其心可诛,本县判你杖四十,罚钱三千钱,你可服?!”
方刻一声不?吭,完全不?搭理。
徐县令气得发抖:“来人啊,将方刻拖下去,狠狠地打?!”
“且慢。”花一棠两步上前,低声道,“先不?要用刑,我留此人还有用。”
徐县令忙凑过去:“四郎此言何意?”
“实不?相瞒,花氏旗下珍宝轩出了盗窃案,此人牵涉其中,若是将他打?傻了,我这案子可就查不?下去了。”
“原来如此,此人果然罪大恶极!”徐县令忙道,“那依四郎所见?,此人如何处理才好?”
“先关入大牢,待我搜集证据后,两案同审定罪,到时,定会令他心服口服。”花一棠说着,从怀里摸出装满金叶子的荷包拍到徐县令掌中,“此案与花氏干系重大,不?得不?慎。有劳徐县令费心了,待案子结了,花氏另有重谢。”
徐县令收起沉甸甸的荷包,笑?得双眼眯成了两条线,“花家?四郎放心。来人啊,将方刻关入大牢,仔细看顾!”
两个不?良人上前,在一片鄙夷声中将方刻拖了下去。
“纪大夫辛苦了,这一早上太折腾人了,您早些回去吧。”徐县令向纪高阳抱拳道。
纪高阳起身回礼,“多谢徐县令体?恤。不?过方大夫虽然人有些偏激,但心不?坏,徐县令莫要太为难他。”
徐县令感动:“纪大夫果然是菩萨心肠。”
四周百姓也是一片高赞之声,纪高阳一一抱拳谢过,昂首阔步走出大堂。
“县令大人,我叔父的珍珠还没?找到呢!”鲁九终于找到机会,大叫道,“今天审的可是我的案子!”
“鲁九,莫要胡搅蛮缠!”徐县令喝道,“我自会派人替你去查,你在家?静候便是。”
“要等多久?!”
“来人,将鲁九拉下去,先行杖刑。”
“啊啊啊啊!我叔父死的冤啊!我的珍珠啊啊啊啊!”
徐县令拍下惊堂木:“退堂!”
*
堂审结束,案情非但没?有进展,之前寻到的线索还全断了,众人气势皆是有些低迷。
林随安捋了捋思路,让靳若去调查方刻检尸格目记录中另外九名?死者的背景消息,和?鲁时的情况做个对比,或许能有其他发现。
靳若老大不?高兴,毕竟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午膳时间,生怕花一棠把桌子都吃了,林随安再三保证起码为他留六个菜三个汤,这才不?情不?愿去了。
回到别院,木夏果然如变魔术般备好了丰盛的午膳,伊塔熬好了一锅堪比魔药的诡异茶汤,碧蓝的大眼睛殷切地望着她。
林随安极力避免接触伊塔的视线狂塞蒸饼,嘴边连半丝缝都不?敢留,反观花一棠这个大胃王竟是破天荒没?了胃口,摆了个优雅的姿势侧坐一旁,扇子轻敲额角,长长的睫毛半垂着,敲了几下,又甩开扇子缓缓摇动。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必须扇不?离手,思虑越快,扇子摇得越快——林随安不?由突发奇想:若是哪天他的扇子丢了,是不?是就没?法?推理了?
“猪人,喝茶。”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伊塔见?缝插针把茶水送到了她嘴边,粘稠的茶水咕嘟嘟冒着黑色气泡,散发着一股子泥塘青蛙腿的味儿,林随安不?动声色接过茶碗,在手里摩挲一圈,忧心忡忡问花一棠,“只有有何打?算?”
花一棠沉默片刻,“我在想,或许是我们判断失误,珍宝轩的案子和?鲁时的案子本就是不?相关的两起案子,只是凑巧碰在了一起。不?若我们先将两起案子分?开来看,或许有所突破。”
林随安也想到了这一点。
两个案子几乎同时发生,小燕又恰好同时牵扯其中,再加上珍珠簪的干扰引导,所以他们一开始就选择了并案调查,可是随着调查深入,越来越多线索表明,两案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点——林随安现在不?得不?怀疑另一种可能性——这两宗案子可能是她的倒霉体?质和?花一棠的柯南体?质同时作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