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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目,样貌十分周正,这一眼,不怒自威,裴诗均立即领着七八纨绔跳了出?来,“月大夫尽管吩咐!”
“将四周的?帷幔扯下来,围在我们四周,我要?帮林娘子缝伤口?,不许偷看,否则小心?我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是是是!”裴诗均和纨绔们立即行动,不消片刻就?在林随安和月大夫四周围出?一圈严严实实的?账幔围墙,所有纨绔高举账幔,背对?林随安,个个目不斜视,很是规矩。
月大夫端过两盘灯烛调整照明,小心?扒开了林随安的?左侧衣襟,眉头一皱,从药箱里掏出?瓷瓶,在白布上倒出?透明的?黄色液体,小心?按在了林随安的?伤口?上。
林随安吸了口?凉气,强忍着,渐渐地,肩头的?伤痛变成了麻木,又变成了毫无知觉。
“麻沸散的?效果只有一盏茶,之后若是疼了,你忍着些。”月大夫快速清理完毕伤口?,穿针引线,唰唰唰缝了起来,不得不说这麻药效果不错,林随安只能感觉到有东西撕扯着肩头的?皮肉,还能听到拉线的?嘶嘶声,完全?不疼,整个人慢慢松弛了下来。
外围的?账幔围了四层,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外面灯火灼灼,越来越多?的?人聚了过来,她听到了许多?耳熟的?声音,靳若、穆忠、瓦尔、张长老、花氏的?几个管事,所有声音中,花一棠的?最明显,干净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和平日判若两人。
“周管事、柳管事,你们负责西南城十二坊的?买卖,将你们知道的?、认识的?铺子、宅子全?部圈出?来。哪处铺子进出?货数量不合常理的?,也圈出?来,”
凌芝颜:“为何是西南城十二坊?”
穆忠:“花氏的?生意几乎覆盖整个扬都,唯有西南城十二坊的?鱼龙混杂,冯氏和严氏的?根系极深,数年经营仍然无法尽数掌控。”
花一棠:“靳若、张长老,你们对?市井最是熟悉,可曾在西南十二坊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人出?入,什?么都可以,仔细想想。”
靳若:“好!”
“司户曹的?人到了吗?”
“有有有,在下乃是司法曹的?参军,姓高,这两位是负责户籍的?书佐。”
“西南城十二坊商铺、住户具体数量是多?少?黑户有多?少?尚未登记造册的?有多?少?记得多?少,都写出?来!”
“这个……怕是要?禀报周太守……”
凌芝颜:“周太守!”
周太守根本不回应他?,他?尖锐的?嗓音忽高忽低,混在严言和白凡的?怒喝声中,很是底气不足。
“周长平,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着实冤枉啊,当时情势紧急,我当然以救人为先啊!”
“怎么?周太守这就?急着抱花氏的?大腿了?”
“严公,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啊,花一棠也是我治下子民?,我总不能看着他?去?死——冯公,你醒了——哎哎哎,怎么又晕了,大夫,继续扎针啊,不要?停!”
好一个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肩头刺痛,林随安眼皮抖了一下,麻药效果渐渐消失了。
“忍一下,马上就?好了。”月大夫道。
林随安集中精力继续听,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痛感。
高判司:“没有周太守的?命令,我这……不好办啊!”
凌芝颜:“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推诿扯皮!简直是荒唐!”
花一棠:“祁元笙来了吗?!”
一个低低声音响起,“在。”正是祁元笙。
“你对?司户曹的?卷宗可熟悉?”
“尚可。”
“西南城十二坊的?熟悉吗?”
“尚可。”
“你来写!”
“是。”
高判司:“花四郎,这这这不合适吧!府衙行事怎可这般胡来,就?算你们花氏只手遮天?,这也太过分——”
“啖狗屎,穆忠,把他?拖走!”
高判司的?声音消失了。
林随安笑了一声,月大夫缝完最后一针,快速涂药包扎,帮林随安拉好衣衫,用两夹板固定林随安右臂,“你和花家四郎很熟?”
林随安:“不熟。”
“半月之内,不要?用右手,半月后,再?来医馆复诊,”月大夫手下不停,眉头高高挑了起来,“木夏来的?时候,说花四郎特别交待,让我务必用尽平生所学救治他?的?挚友知己。”
还挚友知己?这话说出?来花一棠难道不害臊吗?!
“我和花一棠才认识几天?……”
说到这,林随安自己先愣了,原来她和花一棠相?识的?时间这么短,为何感觉过了许久。
“才认识几日,就?能不顾性?命去?救他?,你和花四郎很像。”
“哈?”
“他?也是这般,总是不顾自己安危去?救人,”月大夫示意裴诗均等人撤下帷幔,“即便那个人是他?的?死对?头。”
风吹了起来,层层叠叠的?帷幔轻盈飘落,染上了月光的?颜色,如梦似幻。
林随安看到了朦胧光晕中的?花一棠,他?鹤立鸡群站在人群中央,飞速筛选着十三管事、净门、府衙户籍的?三方消息汇总,手持毛笔在坊图上勾勾画画,时不时和旁边的?凌芝颜窃窃私语,凌芝颜看他?的?表情越来越震惊,突然,花一棠抬眼,直直看向了林随安,双眼晶亮,如夏夜星辰。
林随安左手提起千净,快步走了过去?,花一棠露出?她熟悉的?嘚瑟笑脸,指向坊图西南角的?月重?坊,“我找到了!”
林随安点头:“走。”
*
花一棠最终找到的?谜底,是月重?坊内的?一所米行,从坊图上看,店面只占很小的?面积,后面大片空地登记的?都是米仓,但根据花氏管事对?扬都米行的?出?入库记录,每月这间米行出?库入库的?米粮数量都不多?,最多?支撑十几口?人的?口?粮。
净门给出?的?消息更奇怪,这间米行的?掌柜很少开店,基本是开五日,休十日,开店的?五日,买卖也很少,最奇怪的?是,来买米的?,都是书生,尤以赶考的?士子居多?。
张长老还特别提出?一点,这些士子皆是扎堆入店,常常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离开的?时候,皆是面带喜色,足下生风,好似在米行里吃了顿饕餮大餐。
最后,是祁元笙回忆出?的?司户曹的?店铺造册记录,这间米行地契最初登记的?户主是一名胡人,名为兰兰奇,十年间从未转卖易主。兰兰奇在扬都只有这一间铺子,但除此之外,关于兰兰奇的?所有户籍信息皆不可查。
“兰兰奇是假名,假身份,这间米行背后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