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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王壕交待,他与东晁接头时间为亥正,之间仅隔了一个?时辰,一具尸体?要烧成这般焦尸状,最少需要半个?时辰以上,还要加上拐人、杀人、运尸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凌芝颜示意仵作送上检尸格目,边翻边道,“尸体?虽然烧焦,但内脏保存还算完整,胃部空荡,并无食物残留,说明此人死前一个?时辰以上未曾进食,和冯愉义进餐时间不符。”

冯松挣扎着站起身,“他、他真不是?三?郎?”

“不是?。”

“那三?郎在何处?!”

“请冯公务必配合,凌某需仔细搜索冯愉义屋子,询问冯氏所有人的口供。”

冯松瞪大眼睛,“你意思是?三?郎还活着,你能找到他?”

凌芝颜皱眉:“我不能保证。”

冯松的表情似乎是?想把凌芝颜啃了。

周太守立即表忠心:“冯公放心,我就算将整座扬都城翻过来,也要找到三?郎!”

“那还等什么?!”冯松怒吼,转身出门,周太守紧随其后。

凌芝颜重重叹了口气,还是?追了上去。

至始至终,花一棠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尸台上的焦尸,他的身形单薄,衣衫洁白,衬得背影犹如娇弱的花瓣,风大点都能吹跑了。

裴诗均犹豫着上前,“四?郎,若这个?不是?冯愉义,难道是?……陈竹?”

“陈竹定是?一直跟在我们身边,才被误认成了纨绔,招来杀身之祸。”花一棠的喉结动了一下?,“是?我的错。”

*

几?个?时辰后,凌芝颜带回?了消息,冯愉义的失踪和之前的蒋宏文一样,屋内无任何打斗痕迹,也没有任何目击证人,加上冯宅之前乱成一团,破坏了现场,连靳若也无法追踪冯愉义的去向。

“我们之前推测带走蒋宏文的是?官府中人,如今看来,大约是?推理方?向错了。”林随安道,“若按东晁的功夫,他大可?不着痕迹直接掳人。”

“东晁的刀法虽然高超,但潜行腾跃的功夫却是?一般,凌司直带我去冯宅的院墙和屋顶上看了,没有东晁出现过的痕迹。”靳若道。

林随安:“你是?说东晁的轻功尚未达到踏雪无痕的程度?”

靳若很嫌弃,“你话本子看多了吧,世?上哪有这种功夫?只要是?人,行走间定有痕迹,除非他是?鬼。”

太好了,起码这个?世?界还归牛顿管。林随安想。

“那么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蒋宏文和冯愉义皆是?自己偷溜出门的。”凌芝颜铺开扬都坊图,目光在罗城六十四?坊间游走,“为何出门?何时出门?去了何处?皆无所知。”

“你们觉得冯愉义还活着吗?”裴诗均问。

凌芝颜:“未见尸体?,便有希望。”

靳若瘫在桌上,“京云坊只查了不到五分之一,屁都没找到一个?。人还被撤走了,完蛋。”

林随安一怔:“京云坊为何不查了?”

靳若:“巡城卫、不良人和衙吏都被周长?平那老家伙调走去找冯愉义了!”

“找冯愉义不是?更应该去查京云坊吗?”

“周太守说,王壕死前曾言,关于东晁在京云坊有铺子的消息是?他信口胡说,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活命的理由。”凌芝颜掐了掐眉头。

看凌芝颜的表情,林随安就知道周太守恐怕不止说了这一句,八成还有不少难听?的话。

裴诗均:“周长?平这老家伙挺会啊,之前一直装病躲清闲,如今一看冯氏出了事,立刻尽职尽责了,只是?凭他的本事,冯氏还是?自求多福吧。”

凌芝颜叹气:“仅靠净门的人,效率太低了。花四?郎,可?否请花氏的人帮忙?”

“扬都这么大,就算把花氏的人全放出去,也是?杯水车薪。”花一棠靠着凭几?,半眯着眼,“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引蛇出洞。”

凌芝颜不解:“什么引蛇出洞?”

花一棠从?袖口里抽出一样东西递给凌芝颜,竟然是?祁元笙翻出来的那卷关于“十酷刑”的竹简。

林随安十分诧异:他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之前不是?还对这上面的记载嗤之以鼻吗?

凌芝颜扫了眼竹简,面色大变,“花四?郎,此物——”

“东晁对尸体?的处理和这上面的记载一模一样,我怀疑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按这个?顺序和方?法杀人。”花一棠似乎很疲惫,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现在杀了四?个?人,还差六个?,而且他上次说了,下?一个?就是?我,按他的计划,给我安排的应该是?断椎之刑。”

凌芝颜:“荒唐!这东西谁找出来的?哪找出来的?!”

“回?禀凌司直,是?我。”角落里冒出一个?声音,把大家吓了个?激灵。

众人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个?司法曹的书佐。

祁元笙坐在阴影里,像只地缚灵,语气一板一眼,“竹简是?经林娘子提醒,从?司法曹封存的案卷古籍里寻到的。”

凌芝颜诧异:“林娘子又是?如何知道这十酷刑的?”

完了!林随安心呼不妙,总不能说她有金手指吧?这也太不科学?了。

要不就说她和东晁对战的时候,东晁说漏了嘴?不行,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都眼巴巴看着呢,肯定混不过去。

“等一下?,我见过这上面的话!”靳若眼珠都快贴到了竹简上,“‘十酷之后,便是?十净’,净门本宗刀谱残卷上也有这句!”

花一棠猝然睁眼。

“啊。对,”林随安立刻道,“我以前听?阿爷提过十酷刑,只是?当时年纪小忘了,后来见了这几?具尸体?的惨状,才想起来。”

“你之前说,你的功夫都是?王壕教的?”花一棠问靳若。

靳若:“是?啊。”

“那么之前保存刀谱残卷的人是??”

“自然是?王壕。”

众人齐齐沉默。

“这便说的通了,”花一棠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看来东晁是?从?王壕的刀谱上得到的杀人灵感?。”

裴诗均:“四?郎你要去哪?”

“东晁说,扬都苦纨绔久矣,他要替天行道,既然如此,”花一棠迈步走向大门,逆光而立,此时黄昏已至,昼光倾斜一束落在他的身上,凝光如柱,“我,扬都第一纨绔花一棠,就等着他来杀我!”

众人诧然变色,凌芝颜瞪大了眼睛。

唯有林随安勾起了嘴角,她看得清楚,花一棠的手指紧紧攥着扇柄,指节青白,还在隐隐发抖。

嘴上说的漂亮,身体?很诚实嘛。就他这小兔子胆儿,才撂了句狠话,先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行。”林随安上前拍了拍花一棠的肩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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