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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

即使稍微冷静下来,燕知还是忍不住地伸手抱住身边的人,“不舒服。”

四下没人,他完全放任了自己。

“给我们嘴巴润润好不好?”对方轻声征求他的意见,“我喂。”

以前燕知生病,牧长觉也喂过他水。

燕知记得是什么感觉。

反正往后也见不到了,燕知想,反正又不是真的。

糖水随着温暖的口腔渡过来,燕知不由自主地吮吸。

水都喝完了,燕知还是不想停。

他像是一个过度戒断的成瘾者,终于放弃了回归所谓的“正轨”。

燕知在那个吻要离开的时候伸手搂住对方,不让他走。

“手不动宝贝,等会儿跑针了。”对方轻柔地握着他的手,停止了远离的动作,“我不走。”

然后他爱惜地托着燕知的后脑,顺应着他的索求。

但是燕知气短,亲了一会儿就喘不上气,呼吸节奏明显快了起来。

这次对方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燕知不情愿,“我还渴。”

氧气面罩被重新戴上了。

“缓一会儿,”对方的声音极尽温和,“天天什么时候想喝,我不都在吗?”

这个问题让燕知心安。

确实。

只要他想,这个“牧长觉”就一直在。

他又在那副肩膀上靠了一会儿,刚感觉稍微好一点,就听见“牧长觉”问:“愿意稍微吃一点儿东西吗?天天睡了一整天了。”

燕知戴着面罩,往他肩窝里躲,“我肚子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是不是饿的?”幻象就是很方便,只要一个转念,那只手掌就已经变得温暖,熨帖地护着他的肚子。

“我喂天天吃,就吃一点点,如果不舒服我们就立刻停,一口都不吃了,行不行?”

燕知还是犹豫,“我以前有时候一天不吃,突然吃总是会很疼。”

对方安静了一会儿,像是一段读取卡顿,然后又低声哄:“我们慢慢吃,我跟你保证不疼,好吗?”

燕知想了想,都不一定是真的有吃的。

他松口了,“你也吃吗?”

“我陪着吃,天天只用靠着我休息就行,好不好?”他一直劝,声音有点着急了。

“那吃一点儿。”燕知点头。

他吃东西费劲,因为确实没胃口。

对方把每一口都分得很小,像是喂雏鸟一样,一点一点等他吃完一口休息一会才继续。

燕知挺努力了,也只能吃下几口面条和蔬菜。

燕知不愿意承认,肚子里有了东西让他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但他没吃多少就摇头。

对方这次不劝了,在他伸手的时候立刻把燕知接在怀里,轻轻给他揉着上腹,“受委屈了,我们天天。”

听见牧长觉的声音这么一说,燕知又有点难受,忍不住地重新攥紧了手里的衬衫。

“肚子不舒服?”那个声音担心了。

如果是他本人,应该也会心疼吧?

燕知其实没有很疼,但他还是低声坦白:“有一点疼,就是空腹时间长了,没事儿。”

“我没照顾好,怪我。”对方仔细地护着他的肚子,“我们以后每次少吃一点,饿了就立刻告诉我,我每次都陪着吃,天天同意吗?”

燕知趴在他肩上,被关心着,突然觉得很多事情都背不动了,“我之前在斯大,一个人住,你总是跟我说,给我煮面给我炖汤。然后我清醒过来,发现我吐出来的都是从食堂带回来的剩意面,我总会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是我如果不上这个当,可能连活都活不下去。”

身边的人沉默了很久,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燕知忍不住地思索,牧长觉心疼我,应该也是这样的。

眼下唯一值得安慰的,可能就是他至少可以模拟一个如此真实的“牧长觉”。

大概因为这段时间牧长觉真的抱过他很多次。

现下的拥抱从力度到气息,都恰到好处地安抚着燕知的神经。

他甚至能反过来宽慰,“其实也不能怪你,你怎么知道呢?你能陪着我吃饭就很好了,具体吃的是什么也只有我自己能决定。”

他贪恋着这个拥抱,“我以后都不吃药了。”

“我们慢慢来,林医生不是说了,可以用温和的药物调整吗?”“牧长觉”存在在他的意识里,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也不想调整了,”燕知说得极为简白,“如果我连你都留不下……”

“留得下,”那个声音打断他,“我保证你留得下。”

燕知其实是不信的,但他不打算说服一个幻象。

他几乎是纵容地妥协,“那我相信你。”

第41章

不知道是因为输液的缘故,还是水喝太多,燕知刚重新睡着不久就又醒了。

他眼睛还没睁开就叫人,“牧长觉?”

“天天。”立刻有回应。

燕知很小声地说:“我有点儿想上厕所。”

“那你叫护士过来,”那个声音教他,“然后你想着我,我陪着你。”

燕知摸索着按了病床边上的呼叫按钮,果然护士很快来了,“您需要什么帮助?”

听声音护士是个小姑娘,燕知不好意思说,只是问了一下时间。

护士小姑娘一开始还有点纳闷儿似的,“晚上七点多了,你家属呢?怎么把你自己留这儿了?”

“我不用人陪床。”燕知摸索着床头上的保温盒和水杯,跟护士解释:“我自己就行。”

“啊……那也行,”小姑娘像是看了看他床头的什么东西,声音温柔了很多,“有什么事儿你就按铃,今晚我值班。”

门关上了。

燕知听见低低的笑声,“你笑什么。”

“我们家天天脸皮儿真薄。”对方毫不吝惜夸奖,“特别可爱的小朋友。”

燕知倒不觉得有什么,语气反倒轻松起来,“我刚才睡糊涂了。我自己在斯大的时候,有段时间我总是看不见。就算骨折了也都是一个人住院和生活,不过是丢人罢了,也没什么,回国一段时间反倒变娇气了。”

说完换成他笑了。

空气安静下来。

燕知有点慌,“牧长觉?”

“在呢,在呢。”他的手立刻在黑暗中被接住,“那我陪着去上厕所,好不好?”

“我记得医院里面会给个……”燕知不好意思说那个词,“容器。”

然后他就窸窸窣窣地往床底下摸,一边摸一边说:“因为我现在不一定能站得起来。”

他上一次这样发病的时候还在斯大,有好几天浑身使不上劲,站都站不起来。

“不找了。”对方把他的手按住,“不用你站起来。”

燕知很茫然,“那不弄床上……?”

他被轻易地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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