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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以下不时暴露在他眼前,沈渡津后知后觉,或许钟期所说的前金主大闹一番,针对的不仅仅是那些死物,还有人。
再一看钟期,表面上虽然已经像没事人一样,但皮囊底下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与苍白。
纵使是朋友蒙难,沈渡津还是不可遏止地产生一些带有利己目的的想法。
——看到没有,这就是被包养的下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尊严可言,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正意义上的有生命力的玩具。
——所以你千万要守住底线,不要被有心之人玩弄。
***
盛闵行离开沈渡津家时有些近乎于狼狈逃跑,他不明白慌张的来源,大概只是因为他看不得那张长得像齐度的脸上露出脆弱的神情。
果然夜晚做出的所有决定都是冲动之下的产物,盛闵行这种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偶尔也会被冲动支配,他愿意把今晚发生的小小误会归咎于他并未思虑周全而沈渡津又太不识好歹。
他想,他是该好好思考一下怎么让沈渡津心甘情愿地被他包养了。
盛闵行不会和每一任固定伴侣谈感情,从前不会,现在对象是沈渡津也不会。
这人吃软不吃硬,比那些软硬皆吃的多了一分新鲜感和征服欲。
暂且不管沈渡津是真纯还是装纯扮清高,他冥冥中觉得,沈渡津这样的人是会想谈一场恋爱的。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能陪沈渡津谈场恋爱呢?
谈恋爱而已,又不是谈感情。他本就是个卑劣的人,与被包养的替身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可以。
他让陈瀚从养殖户手里搞来两条刚满三个月的藏獒,送到了他在云城郊区置办的一套私宅,再给沈渡津的工作邮箱发送了雇佣邀请。
沈渡津是自立门户的训犬师,并未加入任何训犬机构或公司,盛闵行起初怀疑过沈渡津不在别处挂名的原因,但想想便也释然。
说不定沈渡津就是心高气傲,非要单飞独干呢。
毫无疑问,他自认为放低姿态的邀请在一周后被驳回。
沈渡津给出的驳回原因是:
【盛先生的藏獒已经满三个月,而我已经与下一位雇主签好了合同,并且目前这份合约还有三个月到期。
盛先生只能排到一年以后,那时您的藏獒已经是成年狗,不易驯服,与其执意与我签约不如趁着狗还小另找别家。】
盛闵行看着这封十分钟前刚刚送达的邮件怔愣了一瞬,随即笑意在脸上漾开。
一口一个盛先生,原来沈渡津知道这是他的邮件。
拒绝得有理有据,让他挑不出一点毛病,但说白了就是不愿意呗。
其实沈渡津在收到邮件时并没有反应过来是盛闵行下的套,他甚至已经把“见面详谈”这几个字打在了输入栏里。
然后他划到页面的最底下,发现还附带了一个视频。出于对两只小藏獒的好奇沈渡津点开了视频。
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拍摄视频的人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在抚摸尚未长出獠牙的小藏獒,入镜的手上带着一只ZENITH的DEFY系列腕表。
好巧不巧,那晚在夜幸盛闵行给他递名片时,手上正好带了只一模一样的。
那个递名片的行为太过让人愤恨,连带着那只手都能被他记上很久。
他很少撒谎,但却在回给盛闵行的邮件里谎称要请他训犬的人从街头排到了街尾。他想,礼尚往来,既然盛闵行不是什么好人,那他也不必当个君子。
钟期从那天被沈渡津带回家以后就算是定居在这儿了,他不敢再出门上班,每天就躲在房间里惶惶度日。他精神状态似乎也不是太好,手机日常处于关机状态,沈渡津接个电话他都会担心害怕很久。
沈渡津每见他一次脑子里就有个声音提醒自己一次:千万不要变成这样。
第10章 你想要?
事实上,钟期每天的担惊受怕明显是多余的。
他的遭遇和盛闵行的那封邮件就像是沈渡津平静生活中的一点小波澜而已,波澜过去后海面便再次平静。钟期没有再被他的前任金主找上门,而沈渡津那封回信以后也再没有下文。
钟期跟夜幸经理请了长期病假,不过这种病假在夜幸这样的地方等同于辞职。他是本季度普通区的侍应生,夜场从来不缺年轻貌美的人,没过几天就会有新人顶替上他的位置。
沈渡津跟钟期不一样。钟期的前金主似乎在提出解除合约时给了不少补偿,即便他整天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也能撑个三五年。而沈渡津不可以,他还有沈慧和沈俞要养,他没有请假的权利,训犬师与侍应生的工作,缺一不可。
他处事不能说圆滑,但至少是不露锋芒,算是能在夜幸这种群狼环伺的地方活下去。
盛闵行转了性,几乎隔三差五就跑到夜幸寻欢作乐,有时不需要人请他自己也主动过来,把那群公子哥富二代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但盛总有钱有势,财大气粗,来了还能帮忙结账,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百般乐意还来不及呢。
昔日从不踏入这种“不入流”地方的盛总如今成了夜幸的常客,不少侍应生都看他脸熟了,见他身边没个固定的伴侣,胆子大的就偷偷上前试探,只有沈渡津不以为动。
还不是时候。盛闵行想,他还没有得到那个让沈渡津动摇的契机。
一个月后某个深夜。
这是盛闵行这周第四次来夜幸。他一坐下便顺手摁下了呼叫键,不多时沈渡津收到指令进了包间。
盛闵行每晚都会找沈渡津点酒,虽然已经没有第一次出手阔绰,但只要盛闵行过来他都能赚不少。
对于这种带有目的性的行为沈渡津已经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依旧坚持己见:盛闵行只是对于见到和齐度长得像的人新鲜感还没有过去,只要他毫无表示,长此以往盛闵行肯定会放弃。
长情的人肯定会有,但这样的人绝对不包括盛闵行。
盛闵行带着几分慵懒,开口道:“还是老规矩,你懂的。”
沈渡津并不太想懂,但还是乖顺地得了指令离开包间。
走到走廊转角处的时候,沈渡津低着头在夜幸的点单软件上做着记录,一不留神撞上一个人。他出声道歉,余光瞥到那人的下半张脸。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那下半张脸和盛闵行有点神似。
夜幸工作的规定,侍应生不能直视客人的正脸,所以沈渡津在对着客人时永远微微低着头,作出顺从的样子。盛闵行来得勤,沈渡津每每低下头与他交流时,余光恰巧能装入那下半张脸。
那人似乎和盛闵行也不太像,盛闵行的戾气不会显露在明面上,而面前这人此时像是要手撕了他一样。那人不说话,沈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