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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少将跟我进来,其余人员不得入内。」「是,长官。」三名军士接过命令便退下了。年轻上校还算机警,阎壑城记得他是老平的徒弟。

阴暗狭长的墙壁溅有不少陈年血迹。孙辩的嘴被绳结绑住,固定于两侧壁面,犯人就算低头也不可行,只得伸直脖子挂在空中。绳索绑在两边肩膀,避免他吊死。孙辩的十指黏在桌面,脚上拖着铁链。

「孙辩,看在你这几年尽忠职守的份上,尽快招供,准你速死。否则你身体会在反向拉扯下,五马分尸,速度因人而异。有个探子在这撑不过十小时,你至少一天一夜。」阎壑城只不过随便说几句,他知酷刑或性命威胁对忠诚的士兵无用,不必犯人发言,他自有手段逼供。「每说一个名字,断你一根指头,要是手脚不够换脏器。想必联系你非默默无闻之辈,我不希望浪费太多时间。」

阎壑城拿出随身匕首,狠戾砍掉孙辩的右拇指,说:「张作霖。」孙辩身体晃了一下,显得急遽痛苦。阎壑城再砍断他食指,道:「吴佩孚。」阎壑城念出下一个名字时,明显比前两个头子不屑:「老冯。」想必痛楚还不够,阎壑城继续削掉孙辩的手指。「杨森。」孙辩的右手只剩一根小指。阎壑城停顿了一秒,才说:「刘江。」孙辩眼睛一睁,瞳孔扩大。阎壑城冷道:「你是条汉子,可惜他不是。」阎壑城说完便将匕首插进孙辩前额,刀尖直接从后脑勺穿出。

阎壑城摘下皮革手套、弃置桌面。他看阎辉脸色略显苍白,呼吸平顺,没受太多惊吓。阎壑城走向阎辉,尚属镇定的青年随着自己逼近,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还未说话,赵常山敲门的声响打岔里面的对峙。阎壑城不由分说拉着阎辉踏出门。

距他指派赵常山过了四十分钟,阎壑城深沉的眼眸扫过站在一边的上校,说:「我记得只让你过来,老平。」那青年吓得差点往赵常山背后钻过去,老平赶紧止住他滑稽的动作。「欸,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叫他跟来历练一下,守约是我乾儿子。」赵常山对着年轻人肩膀捶一拳,说:「还不快向长官敬礼?」长相端正的姜守约立正行礼,喊道:「督军好,少将好!」尴尬三秒后,老平又怒捶他一拳,说:「笨哪,还有我!」姜上校急得又一次行礼,对老平喊:「乾爹好!」在老平拳头挥下前,青年抱头赶紧纠正口误:「喊错了,上将好!」赵常山去年就对阎壑城提过这个乾儿子,还多次强调真是正正当当的义父子,与段云在阎家的特别礼遇不同。

阎壑城颔首,揭过这档事,说:「汇报。」赵常山恢复严肃,说:「第一轮搜查排除各区异常,第四区军械部炸毁,过程无人员伤亡。孙辩住址烧得焦黑,据士兵回报是他本人放火,现场搜不到证物。第四区其他军官行刑前,招认接受孙辩贿赂,说法都相同,是孙辩联系他们,在今天各队伍延后全体阅兵,待上级问起,孙辩会说军营染疫。几个低阶的官员没收到通知,搜他们宿舍或户头,查无近期可疑的金援,暂押第三区监狱。」

阎壑城听完对赵常山,说:「是刘江。」赵常山诧异看着他,骂:「竟然是他?操,我当成姓张或姓杨派来的人。」阎壑城偏头向刑讯室,道:「找根木棍串了他,挂在教场司令台前方,以儆效尤。」他最后下达命令:「若非要事,严禁出营或通讯,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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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审讯室一路寂静肃杀,经此重大叛变,营区军官无不严守岗位、执勤待命,生怕阎壑城一怒,下令犯错军士连同几十具尸首拖去埋了。男人阴鸷脸色让阎辉心生畏惧,安静跟上阎壑城的步伐,悬而未决等待着惩罚。他们走回办公室,阎壑城脱下外套扔在桌上,他的脸和右膝在流血,他却想将伤口划得更深。阎辉不待他指示,已拿纱布捆起他的伤处,压住止血。他看阎壑城没有抗拒自己的靠近,以手帕沾湿了水,沉默地擦掉男人脸上残余的血迹。阎辉的手谨慎得不能再轻,怕擦拭力道让凝结的血痂破裂。做完以后,阎辉迳自跪在地上,等他下令。

他不想看阎辉跪着,转过身说:「不必,你先退下。」「长官对我有何处置?」阎辉有时跟他一样固执,明知危险偏要硬闯。阎壑城退开一步、侧身看他,阎辉还跪着,眼里一抹难得的叛逆,这样的率性通常只会在阎炎脸上看见。阎壑城音色冷淡,说:「军官惩戒已下达,你不在其中。阎辉,我解除你的军职,从明天开始,不能踏进军营一步,听懂了吗?」

阎辉大为震慑,久久不能回神。阎壑城再度开口,说:「起来。」那仅有的一丝挑衅自阎辉语气里消散,他迷茫不安地问:「长官?」「还记得我是你长官,我说的话你可曾听进去?」阎壑城声音不重,然则字句钉入阎辉的耳膜。他颤巍巍地说:「父亲,请您责罚我,不要这样……」阎壑城感到愤怒心痛,狠狠拽起阎辉,沉声质问:「要是我亲自惩罚,你承受得起吗?你跟着我多年以来,见过哪一个军官能活着违抗我的命令?」阎辉没抬起头,好像一具易碎的人偶,任他拖曳着失去心神的身躯。「阎辉,回家待着,这件事没有转圜。你不听的话,我就把你锁在隔壁房里,不准出来,就算我不在这也一样。」

阎壑城力气不轻,阎辉踉跄了一下,缓慢走近门边,伸手握住门把。转动声响那一刻,他看着阎辉锁上门,甚至关上第二道锁的插销。阎壑城内心燃起怒火,沸腾更甚杀戮的欲望。阎辉转头望着他,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不回去。」

阎壑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开口:「阎辉,以为我制不了你吗?」他抽出鞭子,顷刻捆紧阎辉的手腕,阎辉来不及看清阎壑城的动作,已被制伏压于门上,青年惊讶地痛呼一声。沾过人血的鞭子质地粗韧,阎辉挣不开、皮肉被绑得死紧,洁白肌肤渗出一圈血痕。事已至此,阎辉依然没有求他,瘦削的肩胛骨微微发颤,也不肯转过来看盛怒的男人。

阎壑城轻而易举地抱起阎辉,将人摔在长沙发上。阎辉别过头,不想让父亲看见他隐忍的泪水。阎壑城不再多说,至书桌拉开抽屉,拿出一把许久未用的武器,是旧式的左轮手枪。旋转弹膛的金属声响过于刺耳,阎辉惊恐回头,瞪着阎壑城的一举一动,害怕万分地求饶:「父亲……您要做什么?」阎辉激动挣扎起来,使劲开扯腕间的鞭子,丝毫未觉血痕磨得更深。阎壑城低声说:「辉儿,待在那别动。」

军靴踏过大理石地面的敲击声,阎辉的心脏随父亲走近自己的脚步震动。阎壑城持枪抵着阎辉的肩膀,冰冷的枪管划过锁骨,那里仍有阎壑城昨夜留下的印记。枪管掠过青年的胸口,摩擦刺激得乳尖变硬,透着诱人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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