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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摇直白道:“殿下,你不是神族。”
朱厌语塞。
他的确没资格说这些。
神族的“三相”之人,放到三界其它族眼中,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恒久的生命。
却交付了绝对的忠诚。
这是多么可怕的牢笼。
落摇知道朱厌懂了。
她对朱厌笑了笑,说道:“那么,殿下,我们就此……”别过。
朱厌陡然回神,不让她说后面的话,只道:“你好歹把‘忆珠’看完。”
落摇顿了下。
朱厌又道:“你先去缥缈峰,晚些时候再说。”
落摇的确想看一看,她应道:“好,我回来了给你去纸鹤。”
朱厌站在原地。
厚重的斗篷压住了张扬的红衣,也遮住了他的眉眼。
半晌,他抬头。
远处早没了那暖白色的身影。
冷寂的寒松林中只留他一人。
朱厌低叹:“果然是古神之女。”
世人都说,古神烛照无心无情。
古神之女,又何尝不是。
朱厌身形一闪,回了妖月峰。
春不然见着他,打趣道:“怎样,东神帝姬要来我妖月峰吗?”
朱厌眉眼凝重,看向她道:“你说,魔尊会不会是为她而来?”
春不然:“那肯定啊,魔尊恨急了烛照,定是想杀了她……”春不然反应过来了,声音抬高了一些,“你的意思是,魔尊想蛊惑她,进而入鸿蒙树取魔髓?”
朱厌眸中难掩担忧:“前阵子我始终认不出她,一来是守照珩太了解她,装得太像;二来是她毫无神骨受损之态,体内灵力充盈。”
第40章 杀魔尊
春不然坐直了身体, 神态间也凝重了,她道:“幽荧惑心,若是魔尊出手, 那小帝姬很难招架,算算日子, 他们若真是早早相遇,这阵子相处来下,只怕是已经……”
妖族久居魔域, 对幽荧深渊的研究颇多。
春不然隐居在三界山上, 可妖族的大小事宜,她也都知晓。
幽荧引罪业。
罪业来自人性至暗。
而人性的至暗面, 饱含了无穷尽的欲|望。
谁又能抵抗得住这般无穷尽的欲|望。
所以说, 幽荧惑心。
朱厌没出声, 他在思索。
昨晚在长生峰上站了一宿, 他一边担心落摇的安危, 一边也在思索着来三界山后发生的种种。
青伏帝君给他递信。
只说落摇在三界书院。
其余的一概没提。
这也正常, 青伏能送这封信, 已经是忍着极大的屈辱了。
朱厌来到三界山后,凭借着至阳之力锁定了银索。
至阳之力做不得假。
寻常人……
哪怕是守照族人, 也不可能绽放出那样规模的至阳之力。
这世间除了古神烛照, 就只有东神帝姬。
只是没想到, 竟是个阴差阳错。
落摇站到了银索的小院外。
银索又是对她极了解的守照珩。
这才让朱厌迷了眼。
如今朱厌想的是,落摇是靠什么遮掩至阳之力的。
“万顷琉璃……”朱厌忽地出声,“她是靠万顷琉璃遮掩了至阳之力!”
春不然看向他, 不可思议道:“你在想什么, 那可是魔族圣物, 听闻是那位陨落的凰女亲手所制……魔尊对她情深义重, 又怎会将其赠予旁人……”
朱厌:“哪里算得上赠予?不过是权宜之计,他连万顷琉璃都拿出来了,只能说图谋极大。”
春不然一时说不出话。
朱厌又道:“我怀疑,前阵子她体内的灵力,也是来自于魔尊赐予,至于是何等法门……”
春不然灵光一现:“还真说得通,毕竟魔尊没了魔髓后也修为不减!”
魔髓与神骨,都是修行的根基。
就好比一个人没了骨头架子还能行走一般。
魔尊定然是有法子的。
否则这二百年来,早死千百回了。
而他暂时将这个法门教给了落摇。
所以落摇前阵子才有那般修为境界。
朱厌越想越明白,也越想越心慌。
落摇若是属意于魔尊。
那才真是万劫不复!
之后她便是入了鸿蒙树,修复了神骨又如何?
神族对三相之人的忠诚,是恒久不变的。
她会因他而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朱厌豁然起身,沉声道:“我回一趟魔域。”
春不然看到了他眉眼间的决然:“你要做什么……”
朱厌:“杀魔尊。”
春不然:“你疯了,这是去送死!”
“不。”朱厌异常冷静道:“这是最好的时机。”
魔尊刚被数百个真魔围堵,必然损耗极大。
他为了蛊惑落摇,将万顷琉璃都给了出去,身上已无遮蔽。
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几百年来,唯一有望诛杀魔尊夜清的机会。
春不然哑口无言。
朱厌能从九十多个王族中脱颖而出,靠得就是这份胆大心细。
落摇一到缥缈峰,立刻有人来接待。
相较于其他山峰,这里冷清肃穆,保留着仙族的特色,将秩序奉为圭臬,崇尚着无上至阳。
到了缥缈峰顶,步入正阁后,所有上四支的仙族齐齐俯身,恭声行礼。
落摇略抬手:“这里不是神山,诸位不必多礼。”
云不相亲自迎了上来,恭声道:“殿下,少主在暖阁等你。”
落摇:“嗯。”
正阁四面通风,以落摇如今的身体情况,待不了多久。
她又穿上了厚厚的裘衣,把自己过了个严严实实。
暖阁中早就布置好了。
踏入的一瞬,便觉春风拂面,融融暖意伴着淡淡茶香,恍惚间仿佛从冬日踏入暖春,斜看窗外柳树垂枝,皱湖生云,使人心旷神怡。
落摇看到了金冠白衣的高挑男子。
他褪去了银索的伪装,露出了原本样貌。
二百年不见,守照珩早已不是那个青涩少年。
他长高了,身量也不是那般单薄瘦削。
白衣笔挺,仅显庄严。
金色束腰处,收出了劲瘦的腰线。
落摇需得抬头望他。
他的五官褪去了少年的秀美之气,长开的眉眼多了些不染尘埃的俊雅,只是垂睫时眼尾带着淡淡红晕,又添了三分昳丽。
“殿下。”他躬身行礼。
落摇应了一声,抬手解开裘衣的系带。
暖阁热,她这一身太厚重了。
守照珩来到她面前,抬手道:“我来。”
落摇已经解开了颈间系带,“不必。”
守照珩指尖微颤,收了回去。
落摇放下裘衣,身上一轻,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