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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无人机正缓缓行来。
它们配合着烟花,在空中变换形状。
最后一朵烟花绽开时,所有无人机的尾部开始发亮。
它们在空中组成的字是:
生日快乐。
宁。
宁辞眸光微动,他看到上面的年份,恰巧是他出生的那一年。
身边传来白薇清润的声音:“哥哥,生日快乐。”
“无人机的型号叫Air TS 3980,是一年前我帮国内一家公司改良的产品,我叫它们……”
“萤火虫。”
……
-
那天在温女士的蛋糕店里,白薇只说了一句话。
“您好,请问您可以告诉我宁辞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女人停住动作,抬头看了白薇一眼,而后回答:“七月二十六。”
-
宁辞看着身侧的姑娘,她眼眸里是无尽的柔和。
五岁之前,宁辞从来不知道有生日这样的存在,因为从未有人告诉过他。在父母无尽的争吵里,没人在意一个幼童的生日。
宁温离开后,他再也没能打通她的电话。而他的父亲只说:“可能是在七月吧,记不清了。”
于是,跨越漫长的岁月,她将那个他遗失了无数次的日子找了回来。
白薇永远记得,在宁辞平淡地说他并不知道自己生日是什么时候的那天,她的心上像有小针在扎。
后来宁辞跟她说,没关系,只要每天都去认真过,总会过到那个日子的。
或许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是这样宽慰自己的。
但白薇仍然觉得这无比重要。
她必须知道,他的爱人,是从哪个可爱的日子降临的。
宁辞把她被江风吹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声音低哑:“谢谢。”
廊桥之上,他低头,倾身向她吻去。
此刻,宁辞有些说不清,他到底该如何去表达那样的绵绵爱意。
他只想吻她,小心翼翼,又险些忘乎所以。
……
“注意疏散人群,一定不能发生踩踏事件。”
副队长路过周泽阳这边三人时,大声喊了句。
桐城这次烟火大会盛大,人流量比往年更多,由于人手不足,公大的学生被调了过来,帮助维护现场秩序。
这会儿是周泽阳执勤完毕,和其他人换班的时候。
他觉得有些热,脱下制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
准备离开江边去休息处时,他一抬眼,看到廊桥上熟悉的身影。
一向冷若冰霜的他哥,正搂着他的心上人,忘情地倾身吻去。
那一刻,他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
时隔小半年,宁辞第一次收到周泽阳发来的消息。
【弟弟】:停车场等你,别带白薇。
意识到什么之后,宁辞看了看身边的人。
他温声细语:“我有点儿事儿,过会儿来找你好吗?”
白薇抬头看他,也没多问:“那你一会儿给我打电话。”
走到停车场里,宁辞远远便看到正靠在自己车子引擎盖上的人。
周泽阳的公大制服外套随意放在车子后视镜上挂着,他只穿着一件黑色T恤,看着干练不少。
看到宁辞之后,他在车子引擎盖上灭掉了烟。
“就这样灭烟,不怕认错车?”
“我能认错你的车?”
宁辞走过去,几乎是在他靠近的那一秒,周泽阳的拳头便狠狠挥了过来,砸向他侧脸。
一点儿力都没收着,往狠了打。
宁辞完完整整受了他这一下,嘴角搓开个小口子,随即溢出鲜血。
但他没还手。
“你他妈的,还手啊宁辞。”周泽阳又挥过去一拳。
这次,宁辞按住他的手:“别往脸上来,我不想让她发现。”
“呵……”
周泽阳狠踹了一脚车子的轮胎,转过身去扯住宁辞的衣领:“宁辞,你他妈真敢跟她在一起啊?”
“你气什么?她不早拒绝你几十次了。”
宁辞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轻轻用手擦掉嘴角的那点血迹,生怕血痕留在脸上。
周泽阳气极反笑:“你说的什么畜生话?”
十几年来,这是他们唯一一次动手。
像是发泄一样,周泽阳一下又一下往宁辞身上砸,只要他别打到太明显的地方,宁辞都受着。
直到周泽阳脱力,再也砸不下去拳头。
就像在伦敦吵架那次一样,宁辞一一受着他的怒火。
最后,周泽阳靠着他的车,笑出了声。
笑了几下,他又转头看向宁辞:“当年我追她,你说我是流氓,把我摔到地上的时候,压着我给她道歉的时候,想过有天你会在老子面前吻她吗?”
宁辞走过去,坐到他旁边的引擎盖上。
没答话。
“哥,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好?”
周泽阳终于控制不住,靠着宁辞的肩膀抽泣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希望你能幸福,可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白薇啊?”周泽阳嘶吼着,“我比你先喜欢她,我先喜欢她的!”
宁辞仍然没答话,他就那样让周泽阳靠着,让他发泄情绪,怎样都可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等周泽阳的情绪恢复了大半,宁辞才缓缓开口。
“八年前,我旧伤复发倒在路边。”
“街上没什么人,我抬手招车的时候,那些人都以为我是醉鬼,不愿意停车。”
“我差点儿以为我会死在那条街上,死在那个晚上。”
“是白薇,拖着只有一面之缘的我去了医院。”
“那年冬天下雨,我从书店出来。她以为我认不出她,穿着小白熊的玩偶服,把自己的伞送给我。”
“你上学的时候下雨家里会有司机去接你,林语淳会为你煮姜茶。可是我没有,从小到大从来没有。”
“我人生中接到的唯一一把伞,是她递的。”
“周泽阳,你生病的时候是怎样的?林语淳哄着你吃药,保姆变着花样给你做吃的,姓周的那位连夜开车带你去最好的私人医院。”
“可我从来只有一个人,烧到不那么浑浑噩噩的时候起来吃药,打电话联系医生,或者自己去医院。”
“从来都是这样。”
“只有四年前的夏天,我一个人发烧在家里,睁眼闭眼都是她守在我床边。半梦半醒的时候,我听见她在为我联系医生。”
宁辞转过头去,看着周泽阳,喉间哽塞。
“周泽阳,我不能爱她吗?”
“你说,为什么不能是她。”
一句一句听下来,周泽阳的气焰被浇灭。
他当然知道,白薇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暗示,任何希望。
可他就是不甘心。
宁辞整理了衣服。
“你就当我是个挖墙脚的混蛋吧。”
“哥欠你的。”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
再不回去,她会担心。
-
宁辞走之后,周泽阳在原地坐了很久。
他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宁辞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