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4

加快出了麟德殿。

陆启元本就是时刻关注着这边，见皇帝离了场，又把目光停留在卞岁一身上。

他喝了几杯酒，稍显病色的脸上染上薄红，眉眼狭长。

陆启元嗅到杏花酒浅浅淡淡的香气，决心早晚要把令人心神动荡的红杏枝引到皇宫之外，引到他院子里。

那人似有所感，朝他回望过去。

陆小将军并不回避，反而扬起嘴角，周身意气风发，目若朗星，风流而不知畏。

卞岁一只觉得空气好像凝了一瞬，随即狠狠皱眉。

他早就感觉到对方似乎有意无意在关注他们这边，一开始他还暗暗提防着陆启元是不是想要行刺皇上，袖子里面的匕首紧紧贴在手臂上蓄势待发。

让皇帝先出去也有防备陆启元的想法。

一直到皇帝出去，他都没有动作

对于前朝的事他不说了如指掌，也是一清二楚。尤其是这位陆家小将军。陆老将军病逝以后，他手里的兵权各路虎视眈眈，为了不被落入朝廷中一些人手中，他和皇帝商讨一番，干脆把它留给陆小将军。

但是这位年纪轻轻的陆将军显然不是一个能担大任之人，他特意调查过，此人骄傲自大，好大喜功，这次的失去陇州城，就是因为他的轻视，导致陇州城门失守，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皇帝面如死灰，连着数日都食不下咽，却也只能在陆启元回来之时忍着心中悲痛好生宽慰他。没办法，如今朝中大将军除了陆启元，其他的两位都是曾经的三皇子党和四皇子党，据他所知，这两位进来私底下的动作可不少。

卞岁一这次来除了是坐实宠妃之名，也是想看看这满殿将士可有领兵塑将之才。

可是观察之下，不是满脸风霜的老将，就是几个看起来就心性不定的小将，这么一看。这位陆小将军反而是其中最器宇轩昂的了。

哪怕是卞岁一早就知晓他平日的做派，也不得不叹一句，凭借相貌和周身的气质，陆启元可以说是在满殿的人中熠熠发光。

可就是......太没分寸了。

思绪只不过一瞬，见陆启元毫无避开的意思，卞岁一率先挪开视线。

可是他挪开了视线，陆启元却不干了。

陆启元沉吟片刻，随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开口：

“美人美人你真美，小手只有巴掌大。

美人美人你看我，你快和我说句话。”

卞岁一：......

陆启元暗叹好诗啊好诗，与美人说话的调调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还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所思所想，如果不是不是时候，他都想把这首诗给他的拍马屁亲信团品鉴一下了。

卞岁一果然望过去了。

陆启元得瑟的劲儿还未退下，咧开嘴笑起来。

皇帝回来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到陆启元的时候，那口气又提起来了。

苍天可鉴，陆老将军的死确实和他没关系，可是偏偏他刚一登基，陆老将军就病逝了。其中缘由，少不了人暗暗揣度。虽说真的不是他害的，但是在面对陆启元，再想到四起的流言说是他指使下毒害死的陆老将军，就莫名心虚起来。

所以哪怕他知道陆小将军因为大意丢了陇州城，心欲滴血，却在卞岁一摆了几个方案的时候，犹豫几天还是选择了怀柔。

他在位不过一年，可是这短短的一年早就把他搞得心力交瘁，也许他真的不适合当这个皇帝。

也许是因为自幼的经历，导致皇帝处事一向谨小慎微，他思虑的太多，反而显得举步维艰。

甚至连他最心爱的女人都不敢宠爱，反而有意的疏远，就怕护不住她。他特意立了个宠幸卞岁一，喜好男人的靶子，就怕后宫的人伤害她们母子。

这次谌儿发烧，他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想着是不是有人盯上了她们母子下毒，好在太医说了只是单纯的着凉，退烧就好了，皇帝才放心下来。

于是又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宴会。

刚刚坐下，皇帝明显感觉到陆将军往他这边看的频率增加了。他心中忐忑，只能靠近挨着一些卞岁一。

卞岁一也感觉到陆启元在看他们，说是看他们，倒不如说是在用眼神勾他，胆子大得很，连皇帝回来了也不收敛。特别是皇帝靠近他以后，这位小将军的眼神就更强烈了。

情绪一下子就变得清晰可见起来，他将眉间的冷沉隐在暗处，显得艳色更甚，卞岁一扯了扯嘴角，反应过来了什么：陆启元在勾他，明晃晃地勾引他。

大逆不道......

这皇位不少人虎视眈眈，卞岁一清楚的很，不过陆启元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算他走眼了。

卞岁一只当不知不理，临末看了他一眼，心说等宴会结束好好调查一下，陆启元与朝中人的关系变动。

陆启元看到美人眼神凉凉的瞥过来，左眼对着他眨了一下。

*

宴会的时间不算长，陆启元回到将军府，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有人通报，说是秦将军秦衡拜访。

秦将军乃陆老将军至交，曾经陆老夫人怀孕的时候，两家还说好以后若是秦夫人也怀上，便要结亲，兄弟也好，夫妻也罢。

可惜秦将军与夫人一生无子无女，对待至交的儿子，秦老将军可以说是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

所以在听说陆启元痛失陇洲城之事，连昔日一起共事这次也出征的好友都没去拜访，就来看陆启元。

陆启元来了前厅，就看见秦老将军盯着墙上一幅书法画。

秦将军官位不高，又因为曾在战场上右腿负伤，自那时起走路便不太利索，平日里深居简出，只有偶尔会来大将军府与陆老将军下下棋，谈谈对现下时局的看法。

原主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秦将军了，本来陆老将军去世以后，秦衡念着原主年纪尚轻，来过几次将军府，可是撞见两次原主荒唐玩乐然后说教后，原主就不爱见他了。后来再来，便每次都佯装不在府中的样子。

陆启元走到秦衡身边，还没叫人，对方就开口了。

秦衡一身常服，威严的脸上满是严肃，他捋了捋胡子，看着陆老将军在世时写的书法，又开始了与以往差不多的：“这幅字画还是靖持在世时所写，你可曾看出来些什么？”

陆启元看了看那幅字画，他爹平日除了练兵打仗，也很喜欢的练书法。不过相比于领兵时的英勇卓绝，他的书法就不怎么样了。

写的字不算好看，偏偏还要追求名师大家的潇洒大气，可惜他写出来就是又大又丑。

偏偏陆老将军自己欣赏，每次都把自己的佳作挂在各个角落，方便人观摩。

陆启元刚要开口，秦衡继续说：“这一撇，龙飞凤舞，有着靖持以往战无不胜气势，看看这一勾，恰如一剑破千军，其风神洒荡，而最后的这一个点，圆润细腻，显出他的谨慎用兵，意韵十足......”

虽然好友在世时，秦衡对着好友的书画可以说是各种的看不上，但不妨碍他借此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