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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竟像是没看到款冬一般,低着头走到了囚室前,拿出钥匙开了锁,便默然转身离去。

比之款冬的震惊,步故知却像是早有所料,随手拉开了监牢的门,语气竟有些轻松:“冬儿,要来陪我吗?”

款冬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像是怕那狱卒去而复返一般,急急进了囚室,双臂紧紧抱住了步故知的腰,脸颊贴在了步故知的怀里,听着步故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才勉强安下心来。

仰头看着步故知的下颌:“夫君,我好想你?。”

步故知亦紧紧环住了款冬的肩,如同宝物失而复得,发出喟叹声:“我何尝不想你?。”

步故知从进入京城的那刻起,便被康定帝手下的潜龙卫带走,关?进了诏狱,到今日已被关?了半月。

罪名自然是他在景州越权格杀十四?名官员,虽情有可原,是为了解景州瘟疫之难,但往大了说,确实有谋反之嫌。

朝中官员早就?因?此事吵得不可开交,杨党自然是从情有可原下手,为步故知求情,而国师一党便是要将步故知按在谋反的罪名上不可翻身,亦有中立官员默而不语,等待康定帝的态度。

可康定帝却将此事一拖再拖,悬而不议,任由?朝堂之上乱成一锅粥,仍是不肯表态。

拖得越久,国师一党便越是着急,他们深知康定帝是站在杨党或是说步故知那边的,等的也不过是景州之事发酵,传至全国,若是步故知名望已成,自然可以从轻发落。

他们是想过先下手为强,杀了步故知,可偏偏步故知是被关?在了诏狱中。

诏狱乃是皇帝亲自掌管的监牢,除了皇帝本人,其他人都很难做什么,他们也很难找到机会?。

于是步故知便一直不轻不重地待在诏狱之中,待遇也算不错,笔墨饭食皆有,只像是被软禁,不像是坐牢。

唯一不好的便是与款冬分离。

张三娘也与款冬说清了杨府与康定帝的打算,现下步故知待在诏狱才是最安全的,可款冬还是放心不下,他只想待在步故知身边,哪怕是诏狱。

但杨谦与张三娘安排不了他与步故知见面,他实在无法,便想到了已是海靖王侧妃的阿依慕。阿依慕很是爽快,应下安排款冬与步故知见面之事,便是今天。

款冬将海靖王的令牌与步故知说了,说罢,语带犹疑:“夫君,阿依慕她,真的会?没事吧。”

步故知抱着款冬坐回了木榻上,将款冬冰冷的手握在掌心暖着,闻言沉吟片刻,便想通了其中关?窍,笑着点?了点?头:“是,她会?没事的。”

*

另一边,垂拱殿。

李忠正侧耳听了小?宦官的禀报之后,便转身回到了正殿之中,弯下身来低声与康定帝道:“是海靖王的侧妃。”

康定帝喝药的手一顿,略微有些惊诧:“那个?楼兰女子?”

李忠正没有作声。

康定帝倏地挑眉,轻笑道:“难怪杨妃会?将这女子给?了贤儿,原有这层关?系在其中。”

他将剩余的药一饮而尽,眉头微动,李忠正赶紧端着茶盏给?康定帝漱了漱口。

康定帝咳了声,细细琢磨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怕也是贤儿的意思,看来贤儿对这个?步故知很是满意。”

李忠正心下一惊,但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只亲自为康定帝研墨,边还偷偷瞧着康定帝的脸色,话在口中转了转,才道:“殿下最是孝顺,主子想做什么,殿下自然会?为了主子去做。”

康定帝像是没听见这话般,但是眉头却稍稍舒展了。

批了一会?儿折子,突然放下了笔,将剩余的折子大致都翻了翻,末了,嗤笑道:“瞧瞧,他们倒是会?为朕省事,都是与那步故知有关?的折子,没什么好看的,都收下去吧。”

一旁的侍宦应声上前理好奏折,当真全部端了下去。

康定帝又咳了几下,李忠正赶紧为康定帝抚背,等康定帝缓过气来,又接过侍宦呈上的大氅,为康定帝披上:“主子,多穿些吧,外头快要下雪了。”

康定帝倏地沉默了,抬眼?望向琉璃窗外的夜色,但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明暗的灯影下,他的面容有些晦暗,良久之后,才淡淡开口:“时候应当差不多了吧,怎么还没有消息。”

李忠正想了想:“景州毕竟偏远,路也不好走,即使八百里加急,恐怕还要上个?几天......”

但话还未说全,殿外陡然有传讯骑兵来报,对着殿内高呼:“景州八百里加急——”

李忠正张开的嘴还没合上,生生愣住了。

康定帝看着李忠正怔忪的模样,难得朗笑出声:“李忠正啊李忠正,怎么就?这么巧呢。”

李忠正反应过来,也跟着陪笑道:“哪里比得上主子神机妙算。”

*

两日后大朝,康定帝将景州万民书公?布天下,赦免步故知越权之罪,但革除了步故知的功名。

不过再三日后,康定帝又以步故知解景州瘟疫之功,赐步故知太医院院判之职,并?特?许步故知在京创立中医馆。

自步故知以中医之法破景州瘟疫之后,中医之名连同着景州巫医之恶便在全国传扬开来,国师一党最为仰赖的民心开始动摇,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站出来,自发支持中医。

一场自上而下的医术改革势在必行。

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喜事在杨府发生。

——那便是步故知与款冬的婚礼。

在步故知与张三娘说想要与款冬补办婚礼之后,杨府上下便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日子也刚好定在了款冬生辰那天。

在繁复却并?不繁琐的仪式过后,步故知牵着款冬的手入了新房。

满室红烛照耀下,款冬涂了胭脂点?了朱红的脸上像是添了一层釉色,恍若上好的彩玉,让步故知有些情难自已,内心深处好像燃起了一场大火,不断灼烧着他的理智,而款冬便是可以拯救他的甘霖。

或许是步故知的眼?神太过直白,也或许是款冬自己?本就?对步故知有所渴求,两人视线才相撞,连合卺酒都只来得及浅尝一口,步故知便单手解下了帷帐。

这场火实在烧得太过旺盛,旺盛到款冬有些受不住,生了扼制的念头,但这火又实在怪异,即使水再多,也浇不灭,甚至燃得越发炽盛。

“嗒”一声,床头的红烛因?震动而倒了下来,粘稠的烛油沿着小?案流下,滑腻腻的,但火焰却依旧在有力、持续地跳动。

直到天色将明,红烛燃尽,室内春色方歇。

次年,步故知在京创办专门的中医学校,向全国招揽医学生,并?正式主导医术改革,广收弟子、编纂医书。

步故知与款冬的孩子也在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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