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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轮得到步故知给他们脸色看。
但不爽过后,众人?又都生了几分幸灾乐祸等好戏的心态,他步故知即使是?新科状元郎又如何,到了景州也不过是?一小小县令,这下得罪了知州大人?不说,连带着所?有当地官员都对他没个好印象,又如何能在这里立足?
高祥面?色变了又变,险些叫人?将这个目无尊卑不识好歹的步故知拉出去,但也不知为何,竟还是?忍了下来。不过,这会儿?顶了天也只?能克制到面?无表情,方才莫名的亲近寒暄早就被他拉了下去,还在心里踩了几脚。
“既然步县令牵挂永泉县案情,那本官就将这几日?调查出来的东西都告诉你?,但余下的,还得你?自己?去调查了,毕竟州府事务繁忙,本官也不能兼顾。”
步故知只?略点?了头,好像他当真?是?上峰,正允许下官禀报什么?。
高祥后牙都快要咬碎,攥紧了拳,缓了一会儿?才开口:“此次遇害的张府,乃是?永泉县中的皮毛商,平日?里除开与商贾打交道外,接触最多的便是?那些猎户。因着张府上下不仅无人?生还,现场还被人?一把火烧了干净,查不出什么?线索,本官便命捕快衙役等去调查近期张府有无与人?交恶。”
他捋了捋山羊胡,眼?中泛着精光,摇了摇头,“可惜,这几日?下来,是?一点?进展都无,这张府的主君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不仅收购皮毛时会让利给猎户,还不与同行抢生意,除开生意往来外,在县里是?多次出资建桥铺路,还时不时会开粥棚善施乞人?。”
他总结道:“可以说,张府从来未与别人?交恶,自然就谈不上被报复,此案便陷入了僵局。”
步故知没有任何回应,而是?一副陷入神思疑虑的模样。
高祥暗里的心思便爽快了些,又接着道:“若是?步县令也没什么?思路,不如去查查张府内可有家仆下人?与旁人?交恶,连累到了主子,或是?......”
他刻意压低了声,脸色在幽暗的灯火下显得有些诡异,“这鬼怪作祟的说法,也不是?不可以查查。”
第138章 张府
景州多夜雨。
步故知在永泉县衙役的带路下, 来到了张府前。
两盏白色的灯笼在檐下摇晃,隐约可见上面的“祭”字,夜风携雨, 笼中豆大的灯火晦暗不定?, 朱门白灯,这场景显得格外可怖。
带路的衙役名叫张达, 是县衙内唯一愿意给步故知讲述案情的人,也是唯一在步故知提出要夜探张府时, 敢前来带路的人。
张达停在了府门前, 不自觉咽了咽唾沫,侧过头看向正欲推门的步故知,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颤抖:“大......大人,真要进去?吗?”
又在这时?,夜风忽疾, 吹得两盏灯笼碰撞, 灯火摇摇欲灭, 一丝细雨打在脸上, 仿佛被什么东西摸了一下, 他的全?身都开始颤栗,连忙拉住了步故知正要放在府门上的手, 声音已?是带了些哭腔:“大人——明早我?们再来吧,若是里?头当真有......”他不敢说出那字, 只隐晦道?,“我?也保护不了大人您啊!”
张达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从京城来的状元郎怎会胆子如此之大。
步故知是昨日到的永泉县, 因张府的案情?实在诡异,再加上几乎所有人都不欢迎这个?京城里?来的县令, 于是县衙上下都对步故知十分怠慢。
若是一般人,既是县衙长?官,又岂能容得下下属们不加掩饰的敷衍?可这个?步故知竟是一点没放在心上,只问了有谁愿意和他讲讲案情?。
自然,是无人愿意的。
这下,连步故知身边的书童和护卫都有些不满,险些就要在县衙中吵起来。
但是步故知拦住了他的书童和护卫,许诺道?,若是有人愿意配合他调查这桩案子,等事情?有了结果,会将此人的姓名报上京去?圣上面前求赏。
许多人这才开始有些动摇,虽说景州百姓向来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但毕竟戏本子里?都会说皇帝是如何如何威风,寻常人还是会对远在京城的皇帝有几分敬畏,若是当真能得到皇帝的赏赐,也算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可他们考虑再三,也只有张达一人愿意站出来。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张府案件已?然被定?为?悬案,又岂是他步故知说有结果就能有结果的?
而张达愿意站出来,其实也不是为?了步故知口?中许诺的皇帝赏赐,而是他心中有愧。
他与张府虽不算是近亲,但也能称得上是同宗,在他落魄之时?,也曾受过张府恩惠,就连现如今他这个?县衙衙役的差事,还是张府找人给他疏通的关系,他才有口?稳定?的饭吃。
此次张府遭此大难,张达也曾积极在其中调查,可惜毫无进展,而鬼怪作祟、厉鬼索命的说法又越传越广,上头州府衙门便有意了结此案,而县衙中无人做主,自然也无人站出来再行调查。
张达本就是小?小?衙役,即使再有心为?张府做些什么,也不敢有所举动。
他见步故知看样?子是真的想亲自继续调查张府案情?,犹豫很久,才决定?稍微配合步故知,无论有没有结果,起码能让自己安心。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步故知在听完所有案情?之后,竟决定?要夜探张府!还轻飘飘道?了句:“既然这么多人认为?是鬼祟作案,那我?便去?会会那鬼祟,问问它们究竟为?何要杀了张府全?家。”
张达以为?步故知只是说笑,结果今晚,竟就让他带路来到了张府!还只有他们两人!
“毕竟鬼祟见不得人,带的人多了,它们不出来了怎么办?”步故知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大胆的话。
而鬼使神差的,张达当真带了路。
步故知手中本就提着一盏灯笼,才叫气氛没完全?被夜风残灯的森意笼罩,而是保有了几分暖意,这也是张达没有立马拔腿就跑的原因,好像只要离这盏灯笼近些,或是说离步故知近些,就还是安全?的。
步故知没有理会张达的话,躲开了张达阻拦的手,半分没有犹豫,“吱呀”一声推开了朱红色的大门。
张达立马噤了声,像是怕惊动了里?面的什么。
大门内的场景与门外截然不同,这里?依旧维持着大户人家的装饰,只是所有东西所有建筑,都染上了一层火烧后的黑灰。
但看样?子火势并不大,所有东西都能看出本来的样?子,像是依旧可以供人继续居住般,但也正是如此,才显得更加瘆人。
步故知借着暗淡的月光以及手中的灯笼,快速扫了一眼院中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