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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笑。

“当然不,克拉伦斯。”

弗朗西斯的小少爷眉眼弯弯地保证道。

“我永远不会瞒着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永远。”

……

距离伊莱的生日还有五天的时候,那场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危机在弗朗西斯北边境线率先拉开序幕。

这场战争的发起者从前瞻前顾后,一决定发起这场战争,带着的气势就像要直接把这片黑色汪洋中的孤岛吞没。

这一天北边境线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几乎要把防守城墙上亲卫军士兵的盔甲装点成斑白色,携带特殊炼金物品赶来的护卫军见了,只觉得他们要融进白茫茫的大雪里。

亲卫军小队长罗莱披着满身风雪到这支队伍的队长面前,漆黑面罩之上的双眸像最年轻力壮的狮鹫一样锐利。他用这双眼睛看着面前这支银白色的军队,看了一会儿,从喉咙里发出畅快的笑声。

“真是抱歉,你们风尘仆仆赶来,却根本来不及休息。”

护卫军队长看着罗莱盔甲上流动的黏稠水痕,半晌,抬手打了一下罗莱的胸甲。

“可不要小瞧我们这些普通人。”他握紧手中奇怪的剑,在面罩下笑笑,“这可不是只为了好看的家伙。”

罗莱哈哈大笑两声,拍拍护卫军队长的肩甲,转头看向山坡之上的城墙。

“走吧,边走边说,等到了城墙之上,”他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冷光,连带声音也变得凶戾起来,“就让我们好好会会那群怪物。”

北边境线城墙早在半个月前就进入了备战状态,临时调度署早早地修建好,参与调度的官员也早早入驻,通往城墙的陡峭路上,护卫军士兵们看见了许许多多在路上疾行的官员。

或年轻,或年长,偶尔一个不慎从山坡上滚下去,往往撑着雪地就爬起来,他们眼中好像没有这支银白色的军队,只挥舞着纸张和同伴沟通。从城墙上下来的把纸张传递给在山坡下的,山坡下的奔跑向远方,那是一副很震撼的场面,就像生活在蛛网上、极速工作的蚁群。

罗莱用了一点技巧,确保自己的声音能够传进每一个护卫军士兵的耳朵里。

“北边境线的情况比你们想象的大概要糟,对面全是十字骑士,一个奥斯都的士兵都没有。驻北边境线调度署的负责人怀疑奥斯都的士兵都变成了十字骑士——因为一个驻北边境线的亲卫军士兵指认我们拖回来的一具尸体他妈的长着奥斯都驻北边境线司令官的脸。”

护卫军的队长皱了皱眉,并没有打断罗莱的话。

“如果这个猜测成真的话,那就出了大麻烦了。这群十字骑士该死的不畏惧疼痛,不知道恐惧,战斗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踩中了事先埋好的崩崩魔力球,四肢和血肉都炸到脸上了,他们踩着同伴的头也要向前突进。”

说着,他们走到了山坡之上,厮杀声和魔兽尖锐的鸣叫声逐渐清晰。这里没有伤兵,护卫军的士兵看了知道,在现在的北边境线,只有生存和死亡的区别。

他们被赶来的亲卫军小队长带领着分为几队踏上不同的、通往城墙之上的阶梯。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墙体外侧,整个城墙都震颤起来,护卫军的士兵沉下身稳住身形。他们中最前列的士兵已经到了城墙之上,向前一望,就能够看见城墙之外的场景。

十字骑士军的盔甲是白色的。

当他们的数量够多的时候,很轻易就能和雪地融在一起,看不见边界,前仆后继而来的时候就像一场暴风雪。身着黑色盔甲的士兵在其中,如同被席卷的尘埃。

以信仰为名掀起的战争庞大到能够超越任何一个人的想象。

密集的吟唱声汇聚在一起,交叠的魔法阵像是某种阴晦的预兆,魔力聚集,元素被操控,尖锐的冰刺在空中慢慢形成,湛蓝的闪电划破灰蒙蒙的天空,大雪笼罩下生出阴影,被驯养的魔兽在其中穿行,能量冲击撕裂空气,大地撕裂出深深的裂缝。

其中一个面容稚嫩的士兵向上看,正好看见一轮巨大的太阳——

不,或许那不是太阳。

那是一个由火元素魔力汇聚而成的恐怖火球。

驻北边境线指挥官、亲卫军队长赫伯特此时也看着那个仿佛要将一切吞没的火球。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满头汗水的斯科皮倚着墙壁,叹了口气道:“这是哪位红衣主教或者黑纱修女亲临战场了?”他眨眨那双甜蜜的蜜橘色眼睛,勉强站起身,耀眼的魔法阵出现在他的脚下,在吟唱出繁复的咒语之前,他扯动唇角。

“啊……”斯科皮举起法杖,眼睛微眯,“真是令人苦恼。”

下一秒,伴随着急促的吟唱声,赫伯特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样拔地而起。空中出现的水球恰到好处地为他提供了借力的位置,他在不停上行、攀升,火球的温度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灼热,他抬起手中的盾挡下如同水一样坠下的火焰,盔甲之下的皮肤出现了慢慢扩大的灼伤痕迹,在要把人焚烧殆尽的温度中,他踩着水球,绷紧腰腹向上一跳。

他跳得前所未有地高,几乎要越过地平线,这一刹那,他仿佛在飞翔。

人类是生存在地面之上的生物,黑暗时代的他们仰望天空中翱翔的巨龙,在时隔千百年、龙族式微的此刻,触碰天空,比肩太阳,变得不那么难。

巨大的火球在赫伯特的身前,庞大到能够轻易把他整个人吞没,猎猎风声充斥耳畔,赫伯特扯出一个堪称疯狂的笑,他抬起了沉重的剑,嘶吼从胸腔冲出喉咙。

城墙上的斯科皮摇摇晃晃地放下了手中的法杖,狼狈地倚靠着墙壁,穿黑色制服的学生们举起法杖,这一次,统一的吟诵声在城墙之上响起,符文逆着落下的雪花上行,城墙之外金属相接的声音在空中激荡。

在五颜六色的防护罩笼罩住整座城墙、笼罩住城墙之外大半士兵的那一刹那,高空之上,明亮的剑光撕裂了太阳。

黑色的人影伴随着落下的流火下坠,他在急速的失重中疯狂大笑,皮肤血肉的疼痛这一刻好像什么都算不上。他的喉咙中涌出鲜血,尘嚣远去,早已模糊的身影在落下的流火之中逐渐清晰。

弗朗西斯的天赋者活得总是不长,他们会死在魔兽暴|乱中,死在间|谍的反扑中,死在战场的刀锋与魔法中。赫伯特想到自己还是小队长的时候,亲卫军营中有一位身姿纤细柔弱无力但能一个打他们十个的队长,当时赫伯特觉得这个世界上或许再也没有人能够打败这位队长了。

他只这样觉得了一年,这位不足四十岁的队长就死在了北边境线的战场上。

那个时候领主迪伦还只是继承人。

在死亡之前,队长抬手轻轻敲他的脑袋,明明是连稍微大一点的雪都抵不上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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