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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没有归处。
“我的行为对你造成困扰的话……”艾萨克低低地说,“你就当作是把你带回弗朗西斯,我需要的报酬吧。”
系统冒出个头来:[精灵王艾萨克为什么不要求宿主和他在一起?]
伊莱决定自己要从今天开始怀念从前那个一板一眼、没有自我意识的系统。
[在主神空间重启之后,系统会将宿主的需求反馈至主神空间。]正研究智慧生命情感到兴头上的系统说,[所以,精灵王艾萨克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要求宿主和他在一起?]
伊莱决定短时间内当作系统不存在,并且给自己几天时间想想要怎样才能打消艾萨克的念头。
说实话,伊莱扪心自问自己应该不算是个完全意义上的好人,从决定掀翻教廷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利用艾萨克,相互利用当然是很好的。但艾萨克沉默地任由他利用、而什么也不谋求的时候,他就要无所适从。
我把你当合作对象,合作到从暗藏敌意要到和平共处,你却想当我男朋友。多奇妙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棘手。
那到底要怎么办呢?
还没等他在紧张的精灵旧典阅读中想出个方法,艾萨克先跑了,不知道为什么还带上了塞贝尔。伊莱昨天早晨醒来,就只看见放在床头上的一碟烈焰果。
想到这里,伊莱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里还留存着艾萨克摁上去的那枚精灵之心碎片,他看着阿妮塔满是担忧的小脸,露出个笑,轻声呢喃:“我只是……有点迷茫。”
阿妮塔觉得小哥哥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不行,阿妮塔握拳,大人一不高兴就容易生病,她得让小哥哥开心起来才行。
要怎么让小哥哥开心一点呢?阿妮塔抱着脑袋苦思冥想,突然灵光一闪,想到那场大雪中的雪仗——啊不,伟大“战役”。
“小哥哥,”阿妮塔说,“我们去镇子上玩吧!”
一旁的安珀听见了,笑着说:“对呀,最近天气好了不少,您的话,出——”
“啊!”
一声短促的惊叫打断了安珀未尽的话语,那是刚刚出门的佐特的声音。
伊莱脸色一变,来不及放下阿妮塔,直接抱着她三两步冲出大门,与此同时他久违地调动了身体中的魔力,连手腕上的藤蔓也做好了准备。
此刻映在他的眼睛中的,是院子门口佐特的背影,以及不远处林地的边缘,一个熟悉的灰袍人。
伊莱愣住了。
他的嘴唇动了动,喃喃道:“瑞文特?”
灰袍人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抬起头,越过长长的距离看向伊莱。
这下伊莱确定了,那的确是瑞文特。
伊莱拧起了眉头,把阿妮塔放到安珀怀里,迈步掠过佐特、走出院门、一直到停在瑞文特的面前。他抬抬手,瑞文特却躲开了。看他的动作,应该并不是出于本意,而是出于某种应激反应。
伊莱一愣,反应很快地收回手,外后退了一步,维持在一个瑞文特肢体动作比较舒展的距离,等到瑞文特抿紧的嘴唇慢慢松开,才问:“发生了什么?”
他并不认为瑞文特会死在教廷神殿中心建筑的倒塌中,只是他没有想过与瑞文特重逢的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而瑞文特的状态又这样惨烈。
是的,惨烈。瘦到骨头之上仿佛只有一层皮,脖颈处代表信教者的十字架被划得面目全非,除此之外,脸部、手腕、脖颈处都有狰狞的、用黑线粗暴缝合的伤口。这个世界是没有外科手术的,这种缝合,比起治疗手段,更像是一种刑讯或者羞辱方式。
瑞文特只有十七八岁,他不是天赋者,但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也拥有百年寿命,他的人生才开始,还只是一个小孩。
伊莱的喉咙滚了滚,压抑着问:“你不是唯一的钥匙吗?”
既然是唯一的钥匙,教廷为什么……
瑞文特扯了扯唇角,脸上和脖颈上的崎岖伤疤随着他的动作扭动,像极了雨天的蚯蚓,吓得阿妮塔往安珀的怀里埋了埋。她这点动作没有逃过瑞文特的注意,瑞文特却没有在意,而是动作迟缓地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摸出来一颗伊莱非常眼熟的珠子。
他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声音嘶哑,却不是在回答伊莱的问题。
“你说可以拿着这个来弗朗西斯找你。”
只说了半句话,瑞文特就要停下来喘气,不过他的眼睛很亮,表情亢奋,精神状况一看就已经到了红线。他把那颗珠子放回伊莱的手心里,留下一个黑色的印子。
“所以我来了。”
第239章
瑟普镇的佐特家多出了一个比小哥哥小一点、又比哥哥大一点的大哥哥。
他和温柔的小哥哥或者喜欢逗弄阿妮塔的哥哥不同,总是很沉默,坐在窗边也很沉默,在屋子也很沉默。要说他和那个精灵叔叔像,也不对。
阿妮塔不知道哪里不对,等到她长大了,也许就会知道,这是生出情感的兵器与尸体的区别。
她敢抓着艾萨克的裤脚要艾萨克给她搓魔力丝线,瑞文特看上去可比艾萨克好相处得多,她却不敢靠近,只能趴在墙角偷偷地看,看大哥哥看着窗外发呆、看大哥哥伤口上黑黑的线,等到大哥哥看向她,就缩一缩脖子,蹲在一个完全没办法遮挡她的东西后面。
瑞文特看一眼就收回视线,于是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不知道在当天晚上小哥哥与大哥哥的谈话中,大哥哥嘶哑着声音说:“这家的小女儿一直看我。”
他实在是不理解明明那只人类幼崽很害怕自己,为什么又要执着地看。
对此,小哥哥做出的解答是:“小孩子在某方面的感觉很敏锐,或许是她理智上觉得你很可怕,潜意识又觉得你可以放心靠近。”
瑞文特的语调变得古怪了。
“你的意思是,她觉得我是一个好人?”
他用自己“与神明相仿”的血液犯下了那样多的罪孽,还害得弗朗西斯的小少爷卧床大半个月,到她的眼睛里,自己却要变成一个好人?
“你当然不是一个好人,”伊莱摇摇头,“只是你曾经可以好,现在又不那么坏。”
瑞文特不说话了,他感受着在自己的身体里流转的暖流,看着伊莱苍白的脸色,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才怪里怪气地说:“你们弗朗西斯都是这样转头能救敌人的烂好人吗?”
伊莱毫不留情地伸出手指戳他的伤疤,疼得他龇牙咧嘴了,才泰然自若地收回手。
“你和阿妮塔也差不太多。”
他哪里是好人,只是瑞文特在教廷中呆了那么多年,现在还没有吐露什么有效信息,他需要瑞文特的价值。但是他又不那么坏,他要是够坏,就不是用一场不那么像交易的交易换去精灵族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