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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弗朗西斯的领民基本都能认字,以防有人无意间看见,他们干脆也拿树枝出来画些抽象得要死的画。

也就画了几笔,看不出那几个字的形状就收回了手。虽然是在弗朗西斯,但他们携带的东西太重要了,放松之后还是要提起警惕来,谁知道教廷有没有疯到直接来弗朗西斯明抢。

那一边,伊莱笑着同面前的小孩子解释:“他不是叔叔,是我的哥哥。”

伊莱和奥林就差五岁,如果伊莱是哥哥,奥林怎么也落不到叔叔的地步去。小孩子却没有抓住重点,他哇了一声,手中还剩半个的饼也不吃了,眼睛亮晶晶的。

“那你的哥哥真的好厉害呀,”他努力地张开双臂画了个圈,努力得小肚子都挺出来,“他能背这么长的剑欸!”

说的是奥林背后那把重剑,大约比两个小孩叠起来还要高。小孩的夸奖总是赤诚热烈又直白,奥林心中因为被叫叔叔而生出来的郁卒总算消退了一点,再看这个小孩子,又觉得顺眼起来。

然而这个时候小孩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他看看奥林,又看看伊莱,循环往复,像个加了倍速的向日葵。

可爱得要命。

伊莱笑盈盈地问:“怎么了?”

“你和你的哥哥长得不太像。”

意料之外的答案,伊莱一愣,仰起头看奥林,在奥林眼睛里捕捉到一丝还未散去的愣怔。这个时候奥林是没有穿戴盔甲的,银白短发毫无保留地露在空气中,那是他和伊莱含有相同血脉的证明。

银白色头发在这片大陆上罕见,普通人类垂垂老矣时固然会两鬓斑白,又和这种银白色的质感不一样,很好区分。于是人们只要一看到他和奥林的头发,不仅能够看出来他们是兄弟,还能看出来他们是弗朗西斯领主城堡的兄弟。

但是不看头发,他和奥林的确是长得不太像的。

奥林的长相大概是生母与迪伦的融合,眉骨高,线条硬朗、直线条偏多,就像是少年版本的桀骜迪伦掺上一点母家的深邃;而伊莱长得像线条更柔和的菲瑞娅、又在这个基础上拥有了更加清冷凌厉的骨相,除了眼神之外,他的脸上几乎找不到和迪伦相似的地方。

比起说他们的长相代表艾里斯都与柯蒂斯,可能还是代表弗朗西斯和柯蒂斯更加准确。

这个时候小孩子说:“我就和我的哥哥很像。”

奥林已经绷起了脸。

伊莱抬起手,捏捏他的脸颊,柔声说:“我也和我的哥哥很像。”

小孩子还是很愿意相信长得好看的大人的,在这种相信的驱使下、他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伊莱和奥林,纠结了好久,还是坚持自己一开始的判断:“就是长得不像的。”

伊莱笑盈盈地摇摇头。

“不是长得像,是像。”他指指自己,又指指奥林,说,“我们长得不像,但是很像。”

超出人类幼崽理解范围的话语。小孩子晕晕乎乎,不知道怎么又像又不像的,干脆把剩下的小半个饼塞进嘴巴里。他塞得太急了,伊莱没来得及阻止,手刚刚碰到他的背,他就已经被噎住了。

奥林递过来一个水壶。

这个水壶还是蛮重的,内里是前不久出品的弗朗西斯二号钢做的内胆,外面包了一层棕色的兽皮。伊莱拧开盖子,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一手轻轻拍着小孩子的背,一手慢慢把水往小孩子嘴里喂。

小孩子缓过来了,不觉得被噎住的感觉有多么可怕,只觉得那个饼吃得嗓子干,很反客为主地抱住了水壶,要往嘴巴里灌,伊莱连忙压住水壶底部,以防这个虎孩子刚被噎又被呛的。

他喝了半壶水下去,挺主动地要把水壶还给奥林。

奥林看着水壶上油乎乎的两个爪印,他并没有洁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曾经在沼泽中摸爬滚打,但是现在他的喉咙滚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把手伸出去,别过头甩下一句:“送你了。”

弗朗西斯二号钢做的内胆现在只应用于两所军营,但是今年秋末就要向领民发售,兽皮又是狩猎期过后家家户户的有的东西,给出去一个这样的水壶也不算扎眼。

小孩子爬起来,噔噔噔地往院子里跑,他跑得不太稳,中途被一块突起的石砖绊一下,奥林下意识地抬步,青绿的藤蔓就已经从伊莱的手腕直射而出、刚刚好拎住小孩子的衣领。

看见藤蔓,奥林又想起来了伊莱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木系魔法的事情。

“你——”

他刚说出一个音节,伊莱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于是在奥林的视野中,伊莱干脆利落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弗朗西斯的小少爷总是有一句话、一两个动作就能把自己的兄长惹怒的本事,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但是奥林又总是能被接下来的一两个动作安抚下来,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伊莱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他小时候这样笑是真的很乖,现在长大了——呃,好吧,还是很乖。

奥林硬生生把说教咽回去,转头看小孩子的背影,发出微弱的攻击:“你小时候没有这么可爱。”

“你胡说。”伊莱放下手,很笃定地说,“我小时候是很可爱的,是你不太可爱。”

奥林冷哼一声,不屑一顾:“谁想要可爱?”

他小时候的追求就是成为像父亲一样能够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强大剑士,同时伦克朗偶尔会流露出希望他做领主的意愿,一开始他将之引为自己的人生目标之一,后来不屑一顾,再后来就出于自己的主观意愿想要成为弗朗西斯的继承人。

怎么看这些目标和愿望都没办法用可爱去概括。

这个时候伊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迟疑着说:“不,你小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他突如其来的反思差点岔了奥林的气。

奥林问:“你疯了?”

伊莱看看他,点点头。

“疯一疯没关系的啦,”他很轻快地说,“要是你在父亲母亲面前帮我分担一下,我就可以正常一点。”

自菲瑞娅到达弗朗西斯开始算起、至今已经快二十三年了,奥林一直与菲瑞娅保持着尽量把对方当陌生人的相处模式,随着伊莱长大,关系倒是缓解了一点,猝不及防下碰见,还能聊两句空泛的关心话。于是现在提到母亲,奥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只挑起了眉。

“你还知道自己做这些事要被罚?”

“我知道呀,”伊莱眉眼弯弯地说,“你不是也知道吗?”

弗朗西斯的小少爷说这样的话时带着点促狭,奥林骤然回忆起自己连声招呼都不打直奔奥斯都、又答应伊莱跟随商队慢慢走、最后中途带着伊莱前往东部海岸线一系列事情。

坑哥选手看着被坑的哥的臭脸,抬步就往休息的士兵那边走,中途经过篱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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