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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脱逃而选择知情不报?”

“不害怕,”伊莱耸了耸肩,“那可是魔兽暴|乱啊,克拉伦斯,弗朗西斯人没有一个是不对此报以警惕的。”

克拉伦斯拧起了眉头,现在四下无人,他终于有空间把自己藏了许久的疑问说出口来:“你不会认为靠在这里迎战魔兽潮就能阻挡蔓延整个龙脊山谷的魔兽暴|乱吧?”

“当然不会。”伊莱伸出指节轻轻扣了扣自己的太阳穴,“我只是把自己的立场转换了一下、尝试从别人的角度来思考而已。”

事实上在意识到龙脊山谷的魔兽暴|乱会对周边的小镇与耕地造成难以恢复创伤的下一刻伊莱就想道:如果以弗朗西斯绝大多数暴|乱都是在人为影响下发生为前提,为什么那些对弗朗西斯怀有恶意的人没有早早地对龙脊山谷下手、而是选择在其它居民并不算密集的地方制造混乱呢?

伊莱并没有得出答案,但是下一个疑问接踵而至:

龙脊山谷在层出不穷的魔兽暴|乱中豁免数百年,却在今天成为了例外,这仅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巧合,还是因为幕后的人突然得知龙脊山谷內部发生了令他们始料未及、又十分忌惮的变化呢?

伊莱想,如果是自己的话,大约是为了后者。

有了这样的开头,剩下的事情就很好分析了。近年来龙脊山谷内部发生的、有可能对幕后人物造成危机感的只有三件事——矮人的迁入、煤矿的发现,以及弗朗西斯第一冶炼厂的建立。

在这三件事中伊莱首先排除了矮人的迁入。如果诱发魔兽暴|乱的物质真的是圣水,那么幕后黑手绝对与教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教廷在七年前已经派出过暗杀者对矮人部落发动袭击,绝不可能在现在后知后觉地通过魔兽这样的外部因素再次动手。

其次排除的是煤矿的发现,据伊莱所知,整个弗朗西斯知道煤矿本质上是退化元素宝石的大概只有被冠以弗朗西斯之姓的三个人。如果这件事被幕后之人得知,从统治阶级就出现问题的弗朗西斯基本就可以直接抬走了。

最后就剩下了——因为坦然将钢制农具销售给每一个持有身份证明的弗朗西斯领民而斩获整个大陆明里暗里目光的弗朗西斯第一冶炼厂。

冶炼厂大放异彩就是这两年的事情,加上一定的准备时期,最后在今天爆发,整条时间线看起来十分合理。

伊莱从不轻易信任每一个契合得要命的合理,但他在经过翻来覆去的怀疑之后总会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所以魔兽潮绝对会经过科尔山,如果因为某些意外他们偏离航道,幕后之人也会动用手段来将他们引导回“正确”的道路。

克拉伦斯并不知道伊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考虑了这样多,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短暂挣扎之后生闷气一般说:“怎么每次被控制的都是魔兽?南部丘陵也是,龙脊山谷也是。”

伊莱眨了眨眼睛,他安慰性质地拍拍克拉伦斯的肩膀,唇角轻轻翘起一个笑容。

“那当然是有原因的,克拉伦斯。”

伊莱觉得自己应该举个例子。

“比如龙。”

“龙也是一种魔兽,为什么要把它与魔兽这个种类区分开呢?只是因为龙格外强大吗?从来都不是的。”伊莱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自问自答道,“是因为这里的差别。”

魔兽的思维方式比人类或者其它任何一种幻想种都要更加简单,如果说其它物种的大脑会随着个体成长交错为复杂的网状结构,魔兽的大脑就一如出生时的单线或者井字格。

这决定了控制天生拥有强大力量的魔兽比控制其它任何一个种族都要容易很多,伊莱曾经在想通这一点之后真情实感地觉得如果自己是教廷的话,也会选择魔兽这一个族群使劲薅的。

但与此同时,能够被简单侵蚀的结构同样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消退。

伊莱利落地套上陌生的手甲,埋着头说道:“这意味着只要找到控制他们的东西,这场暴|乱就会在短时间之中结束了。”

克拉伦斯突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与伊莱告诉他要阻止魔兽潮时一模一样。

他想,自己大概知道伊莱会说什么了。

“克拉伦斯,”伊莱握着银灰色的腕甲转了转,以确定自己的手臂有足够的活动空间,他抬起头来,坦诚地望着克拉伦斯的眼睛,“我得去把影响他们的东西找出来,我知道你想要阻止我,但在场没有人比我更加合适了。”

但凡在场的有大小姐、奥林或者其他三位亲卫军队长中的任何一位,克拉伦斯都会坚定地反驳。并不只是出自于站在朋友立场的担忧,而是守卫在科尔山、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士兵们需要一个精神旗帜——深受宠爱、似乎与所有充满汗水与血泪的场面都不相融的小少爷与你一同站在铺天盖地涌来的魔兽之前,再也没有比这更加鲜明的旗帜了。

但是没有,在场职位最高的巡逻队长只是个普通人,亲卫军士兵的能力相较于伊莱来说也非常有限。

伊莱拥有强大的魔法、高于剑士平均水准的机动性,甚至因为幼年时的经历比绝大部分人都要更加熟悉龙脊山谷的构造,他绝无仅有的聪慧从过去的事迹里都能寻到苗头,而作为伊莱最亲近的人之一,克拉伦斯非常清楚伊莱的情报分析能力与随机应变能力完全不弱于大小姐。

而如果伊莱离开,在场还有一个板上钉钉的洛浦继承人作为旗帜的接班人。

确实没有人比伊莱更合适了,不,是只有他能去做了。

克拉伦斯握紧了拳头,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不是一位强大得像姐姐一样的剑士。过去他生出类似想法的时候伊莱都会眉眼弯弯地把他的头发呼噜乱,然后认真地告诉他:

“奥林和大小姐就是很擅长做剑士,我的母亲和斯科皮就是很擅长做魔法师,丹娅和朗姆基擅长做菜,弗洛擅长养花,而你擅长做一个铸造师,我擅长给你打造的武器刻上符文。”

“每个人擅长的领域都不同,只是有些人擅长的东西一眼就能让人看见,而有的人需要在深入了解之中缓慢挖掘。”

“挖掘的过程是会给人带来惊喜的,就像你。”

克拉伦斯记得伊莱最后一次说这番话的时候才十三四岁,笑盈盈的,像房屋顶上盛开的克罗丽丝。

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生出过类似的想法。

直至今日。

去他妈的只要专注自己的领域就能闪闪发光,克拉伦斯的指节发出了难以承受的沉闷声音,但他浑然未觉,埋着头魔怔一般想道,铸造有什么用呢?他还是只能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柔弱的朋友飞蛾扑火一般冲向黑暗,却可悲又可耻地无能为力。

他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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