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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意说说,说到哪儿算哪儿。
当晚上床睡觉,金缪背对着雷勒修,都能感觉到他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
那目光都还能让人感觉到分量不轻,沉甸甸的,如有实质。
他翻过身,又见雷勒修闭着眼,睫毛还在颤。
这晚过后,金缪进出都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他,他进出依旧,雷勒修不比他迟钝,那天后,金缪精神看起来不太好,每天在房间里窝着睡觉,只有雷勒修有比试的时候才会出门。
雷勒修一路到了决战圈,金缪看出他有想输的念头,几次都恍神给对手放水,雷勒修下了场,金缪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外走去,雷勒修跟在他身后。
金缪什么都没说,但雷勒修莫名感觉,他看出来了。
住处有人送来了吃的和喝的,金缪坐在窗边,雷勒修打了一场,该饿了,但有点食不下咽,房间里有点安静。
“修。”
金缪出了声。
雷勒修顿了顿,放下了筷子。
“不想继续赢下去了吗?”
“没有,只是出来得太久,我……有点不放心伊尔诺。”雷勒修嗓音平淡,但他撒了谎。
“我明白了。”金缪闭着眼靠在窗上,没再出声。
过了半晌,他又叫了雷勒修一声,雷勒修应了,他让他这次结束后先离开,他不和他一道回去了。
一声脆响,雷勒修筷子掉到了碗上,他捡起来,问为什么。
“我有我要去做的事。”金缪说,“你有你要保护的人。”
“我们,可以一起。”雷勒修说,“金缪,你想做的事,我也可以帮你。”
“伊尔诺呢?”金缪问他,“伊尔诺受到威胁,你也没有关系吗?”
雷勒修沉默了下去。
一句问话直戳雷勒修心脏,让他心头一紧。
金缪没让他做选择,他已经帮他选择好了。
他或许,早就是这么决定的了。
他们心知肚明,他们现在关系的微妙,也因为了解彼此是什么样的人,所以金缪才会帮他做好决定,所以雷勒修才会知道,金缪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雷勒修失眠了。
这太罕见,以前在丛林里,哪怕睡不沉,他也能闭眼小息,今晚却是彻彻底底的睡不着,闭上眼没有一点倦意。
“在担心伊尔诺么?”金缪突然出声,雷勒修背脊一僵。
他“嗯”了声做回应。
金缪问他,他以前出门,都是怎么安排伊尔诺的。
“以前镇上不会有什么危险,镇上的人都很喜欢他。”雷勒修道,“伊尔诺很讨人喜欢,所以给点钱,托人帮忙照顾,他们都会很乐意。”
“你呢?”
“嗯?”
“伊尔诺很讨人喜欢,那你呢?”
雷勒修说了两遍类似的话——很多人喜欢伊尔诺,没一遍提到他自己。
“我不需要谁的喜欢。”雷勒修道。
“哦……”金缪道,“所以你觉得你不讨人喜欢,是吗?”
雷勒修:“……不要曲解我的意思,金缪。”
金缪侧躺着,支起脑袋:“曲解了哪句话?”
“我们在说伊尔诺。”
“可我想聊聊你。”
“……”
“不行吗?”
“……”
“别装睡,亲爱的。”
“如果你不想睡觉,我们可以干点别的。”雷勒修不想和金缪聊他那些过往。
金缪问他干点什么,雷勒修说深更半夜,还能干什么。
“哦。”金缪意味深长道,“原来还对我有非分之想啊。”
雷勒修:“……”
“心思藏的可真深。”金缪轻哼着道。
雷勒修:“……”
最后怎么睡过去的,雷勒修都忘了。
雷勒修没输,他一路进了决赛圈,打到了最后,才输给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选手,惋惜夺了第二,而光是第二,都足以让人注意到他了。
今晚有一场聚会,吃完这顿,大家明天就散了。
猎人大赛不仅有参赛的人,还有很多来找好苗子的,有人想要联系雷勒修,雷勒修一一拒了,其中有两个倒不错,金缪和雷勒修提了,雷勒修没发表什么看法。
有人敬酒,雷勒修就闷头喝酒,一口一口灌下去,他胃都是热的了。
“雷勒修。”又有人走到了雷勒修面前。
金缪侧过身去。
男人一身正装,戴着眼镜,儒雅又得体。
金缪晃了这么久,有人还是按耐不住现身了,男人和雷勒修打过招呼,又看向了他,金缪举杯一下,男人也举了下杯,和他碰了一下,“这位先生有点眼熟,像我一位朋友。”
“你也是,很像我一位故人。”金缪笑道。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对方一笑:“看来我们很投缘,晚上时间很长,不如等会来我房间聊聊?”
雷勒修垂下眼。
金缪之前让他调查过一个人——塔约德,他一眼就认出了男人和那张照片相差无几。
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吸血鬼的模样。
金缪回绝了他晚上聊聊的请求,他眸光一闪,道了声那真遗憾。
转过脸,塔约德面上笑意消失殆尽,冷得如一块冰,他扯了扯领带,最近实验室很不顺,被查了好几次,他心情差到了极致。
金缪还活着,但始终没来找过他,对他发难,让人如鲠在喉。
……
明天他们就该分头走了,最后一晚的时间从指缝间流逝,雷勒修喝了不少酒,他酒品很不错,喝没喝高,金缪也没看出来,只亲眼看到他喝了很多下肚。
“下雨了啊。”金缪看着地上砸下来的水珠,“我们没带伞。”
雷勒修朝外面看了半晌,神情严肃,点头道:“嗯,没带。”
喝高了?
金缪:“那现在可怎么办?没带伞,就该淋雨了。”
雷勒修沉默了几秒,抬脚朝外面走去,金缪把他拽回来,问他干什么去,雷勒修说去给他拿伞,金缪逗着他玩儿,说太远了。雷勒修想了想,把自己身上外套脱下来。
“你躲进来,就淋不到了。”
“那你呢?”
“我淋点雨也不会生病。”
金缪愣了愣,笑得站不直身,他把衣服从他手上拿下来,给他穿上,扣好,他站在雷勒修身前,雷勒修目光没一刻从他脸上挪开,在他给他扣好扣子,掀起眼帘,他才慢半拍的转开了眼,被衣领束缚的喉结还滚了两下。
金缪抚平他袖口,握住了他的手,朝外面走去。
“我淋点雨,也不会生病。”
两人走进雨幕,雨水砸在脸上冰凉,身上衣服一点点染上了深色的痕迹,金缪转头,让雷勒修跟紧了,雷勒修光顾着看金缪那张合的嘴唇,没有听清,等到他想问时,金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