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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一直都是是什么样儿,就是什么样儿,这种变化似让他们中间多了层什么。

“订婚的事儿,你真想清楚了?”

黑夜里,身旁突然传来沈策西的声音。

薄越睫毛翕动两下,掀开了一条缝,发出一声不解:“嗯?”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沈策西漫不经心的说,“意味着我们从今往后都会生活在一起,不是小事儿,你真考虑好了?”

“你这是在劝我反悔吗?”

“我只是提醒你。”

“我很清醒。”

光线暗淡的房中,两人的视线交汇。

沈策西心里有根刺,不是那场被欺瞒留下的刺儿,而是在之前,就存在在那儿。

薄越想起了停车场那会,他说:“还是你不愿意?”

“今晚如果我没过去,”他说,“你就要跟宣鸿哲跑了吧。”

沈策西:“……什么?”

“他不是约你吃晚饭吗?”薄越说,“不算麻烦——”

这句话是沈策西说的。

“看来,我去的不是时候?”

他声线平缓,带着点磁性的沙哑,“嫌床小,是不想跟我睡一张床吗?”

床微微一晃,薄越坐了起来。

沈策西愣了愣:“你上哪去?”

薄越:“客厅,你睡吧。”

床头灯亮了,他侧过身,脚才踩到鞋上,身后一条腿勾了过来,勾住了他腰,沈策西看他是真要出去了,脚离得近,一时也没顾上,直接用伸出了被子。

“我没那个意思,你多想什么,我什么——”他话一顿。

吃醋了?

薄越这是吃醋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跟他吃饭了?”

勾着他腰的那条腿紧绷的力道慢悠悠的松下来了,“我没说你来得不是时候,也没打算跟他去吃饭,瞎说什么呢。”

他脚碰了碰他后腰:“上来,大半夜的,闹什么呢。”

薄越:“真的没有那个打算吗?以后呢?”

“以后也不会有,我说话算数。”

“今天还真是挺巧。”

“你怀疑我?”

“没有。”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嗯。”

“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薄越说听过一点儿。

沈策西跟他说没那回事儿,都是假的。

“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事儿吗?”薄越说。

沈策西:“不管什么事儿,都是假的。”

薄越背对着他,轻勾了下嘴角,应了声。

沈策西挺喜欢他这个劲儿:“信不过我?”

“信。”薄越说,“我说了,你说的我都信,你说老李自作主张把车开走,我都信了——”

“操。”沈策西面色一变。

薄越身后一阵力道袭来,他被压着躺在了床上,扯到了手上的伤,他低低闷哼了声,抬眸看向沈策西,沈策西一时间都分不出他那话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床头灯照到墙壁上的影子晃悠。

沈策西盯了他好一会儿,松开他:“行了,睡觉。”

他顿了顿,说:“就在这儿睡。”

那个话题到此为止。

床头灯被沈策西“啪”的一下关了,薄越无声笑了下。

倒不是真介意沈策西跟宣鸿哲聊那么会儿,沈策西希望他介意,他也可以介意一下。沈策西和宣鸿哲之间的关系,有心观察都能看出点儿,传闻听起来是沈策西纠缠宣鸿哲,但看起来,宣鸿哲似乎才是主动的那一个。

至于为什么——从查到的那点事儿来看,薄越不觉得是单纯的喜欢。

身旁一阵温热的体温蹭过来,胳膊肘搭在了他身上,薄越闭上的眼动了动,没睁眼,几分钟后,身旁的人又挨过来了些。

大床上睡上两人显出了几分拥挤。

薄越睁开了眼。

“你这床太小了。”沈策西说。

要不干脆睡他身上得了。

薄越侧过身,手臂搭在了他腰间。

沈策西没再挪了。

-

医院外的天空总是灰沉沉的,在医院后面有一片池塘,池塘上漂浮着荷叶,一到夏天,池塘里零星几朵的荷花就会绽放。

池塘边上,男人背影削瘦,坐在一架轮椅上,他身旁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他紧握着轮椅扶手,一双眸子阴鸷,里头不见半点光。

他们似发生了争吵,在吵什么,薄越听不太清,只见没一会儿,那道人影推了一下男人的轮椅,在轮椅差点跌落时,又握住了他轮椅的扶手。

男人仿佛要把轮椅捏碎,额角青筋鼓动,而他身后的人影弯下腰,温润说着话,男人眸中一道癫狂的狠色划过,拽住了他的头发。

轮椅失控的朝荷塘里而去。

扑通——

两人沉闷的落水声,人影气急败坏的骂声,还有男人下沉的身体,那双不见光辉的眸子仿佛沉淀了下去,睁着眼,看着自己下沉。

薄越倏地睁开眼。

窗外天亮了,昨晚睡前抱在一块的人,半夜里可能被空调热着了,到了早上,两人一人睡在一头,薄越坐起身,摁了摁额角,被褥从身上滑落。

是梦。

沈策西在那本小说里的结局。

断了腿的天之骄子,一辈子只能坐上轮椅,对他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原著书写的他的结局,是他受不了自身前后的落差,自杀了。

他偏过头,看向一旁睡得正熟的沈策西,视线一寸寸往下,他轻轻掀开了被子,丝绸睡袍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往上卷缩了到了大腿的地方。

薄越指尖搭在了那块皮肤上。

温热而有力的。

按照“剧情”发展,沈策西应该在宣鸿哲订婚后,和他结下仇怨,后面纠葛不清,但从一开始,沈策西的注意力被薄越分散了,到了现在,那所谓的剧情,也完全偏离了轨道。

薄越想事情,手也没挪开。

沈策西醒了。

在薄越掀开被子坐起来那会儿就醒了,还没回神,薄越就掀了他被子。

沈策西无端想起了孟之武跟他说的什么叫醒服务,但偏偏薄越跟故意磨人一样儿,不给个痛快,碰到他腿,又不往上继续碰。

男人早上本就有点敏感。

点了一把火,那手又拿开了。

沈策西晨起沙哑的声音响起:“起这么早?”

“嗯。”薄越把被子给他盖上,“你接着睡吧。”

“你等会有事儿?”沈策西惺忪的眸子看向他。

“没事。”薄越说,“只是习惯早起运动锻炼。”

沈策西哼笑一声,“是吗,这习惯挺不错。”

他手臂一伸,指尖碰到了薄越扣在被子上的手,薄越抬了下眼,沈策西半阖着眼,懒洋洋的说,他偶尔也有晨起运动的习惯。

“哦?”薄越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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