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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绪容易传染,这种时候便有人容易一点摩擦闹事。

燕昭翎派了两个身手不错的人跟着宫悯,护他周全,这两人跟他们主子一样,话少得闷。这日午间,放粥时,突生变故,有人闹事,道听闻朝廷根本没打算医治他们,活着的人还不让出城,就是想拖死他们,让他们一城的人都死在这里边。

主持秩序间,两个文官首当其冲。

“诸位!诸位!请听我们一言……”

声音太吵闹,他们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人潮中。

宫悯也受其害,被人拥挤着。

“宫大夫。”身旁的护卫道,“先从这边出去吧。”

人们惶惶不安,闹起来声势浩大,维持秩序的人手都不够用,“咚”的一声锣鼓响盖过了人声,他们声音低了下去,寻找锣鼓声的源头。

又一声响,这回更清晰了些。

锣鼓声先夺回了人们的关注,叫他们集中了注意力。

“各位。”清越的嗓音穿透人群,声线平稳又清淡,似安抚着慌乱的人心,男人玉树临风,站在人群另一侧的桌上,“我知道你们急,没有人想死——”

有人见过他,知道他是大夫,还会给小孩糖吃,说话做事都有人情味儿,为人也风趣,有他在,那死气沉沉的地方都有了点活气。对他有好感的人愿意听他说话,但也有人不愿。

“如今你同我们说这些空话有什么用,我们要出城!”

“对,我们要出城!”

眼见人群又要躁动起来,马蹄声由远到近,拐角处,一人骑着马赶来,牵了下缰绳,马停在了不远处,一群人拿着兵刃把他们围了起来。

燕昭翎坐在马上,狭长眸子阴鸷一扫底下人:“谁人闹事?”

人群安静。

话本里,燕昭翎便是这般,以暴制暴,杀鸡儆猴,名声都烂到了泥里,宫悯隔空与燕昭翎视线交汇,燕昭翎没再出声,宫悯让大家听他一言,这回人安分了不少。

宫悯道他见过瘟疫,兵戎相向最终只是为伤人伤己,这种时候大家散了,便是真的没家了。

他还说了些名声远扬的事迹,别的不好使,这传闻在他们里边是好使的,“最难的不是外力,是人心,人心若不坚,对大家也是一场磨难……”

他安抚了他们几句,瞥见人群中一张张脸面色已有动容,有人高声问话,宫悯也都一一答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们在这儿,便已是朝廷的意思。”他道。

燕昭翎坐在马上,听他这好一番的演讲。

先理解共情,再安抚人心,最后抛出积极解决问题的态度,头脑清晰,手段了得,说不定将人骗了,人都还给他数钱。

这软硬兼施下来,人群压抑多日爆发的情绪总算是被压了下去,宫悯跳下了桌,感觉额头上有东西,摸了一下,摸到了一手血。

嘶……

马蹄声接近,停在了他身旁,燕昭翎夹着马腹,垂眸看着他,伸手:“上来。”

宫悯握住了他的手,踩上马镫,翻身坐在了他身后。

他道:“坐好了。”

宫悯“嗯”了声,环住了他的腰,燕昭翎手一抖,马头被扯得仰了一下,马哼哧的喘了口气,燕昭翎稳了稳手,牵着缰绳驾马离去,行至无人处,宫悯闭了闭眼,脸侧贴在了他后背上,温热的气息传达过来,叫人格外舒坦,燕昭翎牵着缰绳的手收拢,背脊僵直,一动不动。

“王爷最近瘦了?”宫悯量了下他的腰。

还在大街上呢,就敢这么放肆,啧,当真是……不知羞。

“别乱碰。”他沉声道。

宫悯便松开了他。

马跑得不快,但是颠簸,身后的体温陡然远去,燕昭翎心也跟着一空似的,他低头看了眼空荡荡腰间:“坐的稳?”

他又没叫他松手。

“勉勉强强。”宫悯道,“王爷这般贞洁烈男,以免王爷觉着我在占王爷便宜,就这么坐着吧,这马跑得也不快,摔下去不疼。”

燕昭翎:“……”什么贞洁烈男。

他额角鼓动了两下,一手松了缰绳,另一只手摸到宫悯的手,放了回来,“免得说本王欺负伤患。”

宫悯手懒洋洋的没什么劲儿,轻而易举的被他拉了回去,他下巴搭在了燕昭翎肩头,轻声问道:“万一我是有在占王爷便宜呢?”

燕昭翎绷直了唇角。

他还能怎么办?还能把他甩下马不成?不也就只能叫他占了。

——这狼子野心已经不加掩饰了。

宫悯是狼子野心不加掩饰了。

懒得掩饰。

燕昭翎每次的反应,都有趣得很,也很是耐人寻味。

第76章 屋中漏水

风中夹杂着尘土气息,宫悯呢喃的话语在他耳边,他神色冷淡,狭长的眸子只管看着前边儿,却是红了耳朵,有些燥的气息自体内蔓延,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想必是快到入夏了。

……贴得真紧。

那个问题,燕昭翎最终也没给个答复,宫悯也没有追问。

“哗啦啦”——

宫悯拧干了帕子,擦了擦脸上灰尘,对着铜镜看了眼伤处,伤口在额头上,红红的一块儿,裹着泥沙,血都凝固了。什么时候弄的他也没印象了,回想起来,大抵是在人群拥挤时被人撞到的。

闹事的人显然不是一时兴起,里边有些人还拿着铁铲锄头之类的农具,挤挤攘攘碰撞起来少不了意外磕到,要真失控的闹起来,人挤人都能踩死人。

外边脚步声响起,宫悯侧头看过去,随口一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回到住处,就有人找燕昭翎,似有要事要说,又顾及他在旁边,宫悯当时便识趣的离开了。

燕昭翎大步迈进房中,随手把剑扔到了一边,闻言一顿,侧头看向他:“不想本王回来?”

“王爷说的什么话。”宫悯贫嘴道,“见着你,高兴都还来不及,哪会不想。”

燕昭翎也不知信没信,牵扯了下嘴角。

相较于最初相识时,燕昭翎那拿刀架他脖子上穷凶恶极的凶狠劲儿,如今是愈发的平和了,他拿过宫悯手中帕子,叫他上一边去坐着。

伤到的地方是额头侧边,铜镜到底看得不是那么清楚。

这段时日两人反倒是要比在京时亲近了许多,这种活燕昭翎讨要得顺嘴,宫悯给得也顺手,燕昭翎一碰水,眉头便皱了一下:“怎么是凉的?”

“厨房没开火,烧上热水来,我伤都好了。”宫悯哼笑,“王爷这是心疼我呢?真是叫我受宠若惊,喜不胜收。”

燕昭翎:“……”

好好的一个人,偏偏生了一张嘴。

宫悯:“没那般讲究,我来吧。”

“坐着,别动。”燕昭翎瞥了他一眼。

他洗干净了帕子,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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