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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被撞破,他翻墙进了杂草丛生的院子,换了衣裳回去,嬷嬷因肚子疼,往外跑了好几趟,都没留意他出去了多久。
外面天色渐沉,眼见快到平日宫门下钥的时辰了,宫悯想起身告辞,便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嬷嬷走来,道陛下召见。
陛下?宫悯眉心一动,嬷嬷为他解了惑,道是今日太后大寿,谈起了翎王病体一事,提到了他,太后有心提拔他,陛下对他起了好奇心,便想见见。
当今圣上平庸,政事上无功无过,又喜钻研旁门左道,为求长生,对道士和医术高明之人很是推崇,宫悯被带到殿前,太后坐在一侧,上方是陛下,陛下另一侧还有一人,是燕昭翎。
“朕听说,太后头疼顽疾便是你所治好的?”
“不敢居功。”宫悯道,“不过是暂缓,彻底根治之法还未钻研出来。”
他余光瞥见一旁的燕昭翎把玩着杯子,似是不曾注意到他入内,皇上让他抬起头,他便抬起了头,皇上面相带着疲态,随意又透着股天子威严。
“你可能看出朕身体如何?”他问。
皇上这身体,显然是有些气血亏虚的,医学讲究望闻问切,见识的疑难杂症多了,有了经验,虚虚一看,便能观个大致。
宫悯问他近来可是食欲不振身体沉重,头重闷涨,觉少还咳痰有血。寥寥几句,句句说到点儿,无一废话。皇上道了声不错。
几句话后,宫悯知晓了自己此番过来的缘由。
太医束手无策的病状,皇室便会从民间寻医,燕昭翎病重已久,得天子垂爱,为他寻医,宫悯既有妙手回春枯骨生肉的名声在外,又听上回他入翎王府中的事,陛下问他能否治好燕昭翎。
皇恩浩荡,皇上开了口,宫悯又岂能真的推辞,他道可以一试。
一旁事不关己的燕昭翎将手中把玩的杯子放下,支着脑袋看向宫悯,似笑非笑道:“宫大夫莫要逞强的好。”
“翎王要是放心将身体交与宫悯,宫悯自当尽心尽力。”宫悯回以一个温笑。
圣上龙颜大悦,承诺他要治好了翎王,定然重重有赏。
有没有赏的事儿先放一边不说,单说燕昭翎这病症,宫悯一是很感兴趣,二是因为是燕昭翎,此事应下也是顺水推舟。
宫悯临行前,送他出门的嬷嬷转交给了宫悯一个令牌,让他不必忧心,燕昭翎要做了什么,太后会为他主持公道。
此做派像极了出阁女子的娘家。
宫悯收了令牌,出了宫,天色已晚,宫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边上的小厮从上面跳下来,来到他身前行礼道:“宫大夫,我家王爷送你一程。”
他本以为燕昭翎有话要同他说,上了马车,马车内的燕昭翎坐在主位,闭目养神,车帘拉开一瞬,窗外月光倾斜进来,落在燕昭翎的脸庞上,他似是无知无觉,敛了杀戮气息的清透面庞依旧是坚硬冰冷。
马车轮子咕噜咕噜的在地面滚过,车内晃悠,宫悯指尖在腿上轻点,马车内静谧得过了头,叫人是心惊胆战的氛围。
到了地方,马车停了下来,外面赶车的小厮道:“王爷,到了。”
燕昭翎闭着的眸子这才掀开。
“多谢王爷慷慨。”宫悯道谢。
燕昭翎的皮肤白,是一种病态的白,五官生得妖冶,夜里在这暗沉沉得光线下看人时,莫名的有分诡异感,他直勾勾的望着宫悯。
风吹在车窗上,未关紧的窗户发出稀碎的声响。
“王爷,我生得再好看,你看得也太久了。”宫悯低笑道,“来日方长。”
那诡异的气氛陡然驱散了。
燕昭翎面上一顿,又是一哂,意味不明的呢喃:“来日方长……”
他又还有多少个来日。
空荡荡的石板路上,小厮赶着马车离开,车轮子和马蹄声混杂在一起,逐渐远去。
宫悯摸了摸胸前的令牌。
这美人长大了,还有了吓唬人的癖好,越长越变态了。
翌日,宫悯带着红妱去了翎王府,想讨要一份燕昭翎之前喝的药方子,到了府上,恰逢燕昭翎不在,空等了大半日。
他们要药方子,燕昭翎给了。
宫悯粗略一看,就知道这开药的人没想着治好燕昭翎,燕昭翎这病状难治,这人恐怕是不敢太冒进,只敢保守治疗开出些调理身体的药方子。
燕昭翎喝着热茶问他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宫悯把药方子还给了他,燕昭翎接过时,两人指尖碰上,宫悯感觉到他的手指冰凉,一触即离。
正好到了燕昭翎喝药的时辰,底下人端来了药,他一口闷下,皱了皱眉。
宫悯想,估摸是药太苦了。
燕昭翎从小就不喜欢喝药,不喜欢吃苦,他嗜甜,又不愿叫别人看出他嗜甜,小时候喝药也是一口闷,有一次闷下去直接吐了出来。
“王爷不如尝尝点心?”宫悯捏起一块糕,送到唇边,轻咬一口,不着调道,“贵府中的糕点比别处的都要好吃些。”
燕昭翎淡淡道:“不必。”
他又唤来下人,让人打包些糕点:“宫大夫喜欢,那便多吃些。”
燕昭翎落水病了的那回,宫悯去探望他,每回都会给他带糖,后来给他带糖的人不在了,他如今也习惯了这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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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悯成了进出翎王府的常客,除却去翎王府,还常去药铺,入了春,这天气受寒的人多,这些天药铺里进出的人也杂。
这日深夜,宫悯住所门前落了锁,没过多久,外面有人砰砰敲门,红妱前去开了门,来的人是燕昭翎府中的人,道是翎王身体不适,传唤宫悯前去。
卯时,街道空荡荡的一片,宫悯和红妱上了马车,一路晃晃悠悠行驶在路上,到了翎王府,府内灯火通明,宫悯跟着下人一路往里走,走到了一处门前,红妱被拦在了门口。
红妱:“公子——”
“没事,东西给我吧。”宫悯伸手道。
外面夜色沉沉,室内烛火幽幽,燕昭翎不羁地坐在美人榻上,身上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能瞧出心情不佳的模样,底下的下人匍匐在地,兢兢战战,托盘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宫悯跟着下人进去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他提着木箱,唤了声“王爷”。
匆匆起身,他头发束得都比白日随意。
燕昭翎面前的桌上摆放着果盘,他手中把玩着匕首,不知是用来削水果的,还是用来削人的。
“来了。”他一摆手,道,“过来。”
宫悯走了过去,要替他号脉,燕昭翎道不急,拽着他手腕,将他扯到了身旁坐下,把匕首塞到了他手中,在他耳畔道:“下人办事不力,端杯酒都撒了,宫大夫说,本王要如何处置他?”
匕首握在手中,硌着掌心,燕昭翎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