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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太迟钝,又羞愧,一团乱麻,想不出借口,结果就说出了最最差的一个:“我,我就是有点忙……”
会长:“……”
果然对面的三个人都愣了,挺长时间没说话。
“忙?”会长重复了一次。
年纪都那么大了的成年人,有些事,好像就不用说开了。
“哦……”然后他先转身,往驾驶位那边走过去,口气明显冷淡了很多:“那回见啊,安鲤。”
叫斧子的男人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那还来游戏嘉年华?”
安鲤:“……”
斧子也上了后座。
建树走过来问他:“二哥说找不到你给你老婆打电话,结果她说你们俩离婚了以后你就走了,她什么也不知道。那你怎么还在江城?就真忙到信息都发不了一个?”
安鲤看着他,有些忧伤。沉默了一会儿,说:“替我谢谢二哥,我挺好的。”
“你怎么……”
建树按着他的肩膀:“你出什么事儿了吗?有事说……”
安鲤没再说话。他好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到底怎么了?”
“没有。”安鲤说,“你走吧。他们等你呢。”
对方神情开始陌生起来。
“……好吧。”最后,他说。
然后建树转身走到车旁边。他打开车门,又看了眼安鲤。安鲤小幅跟他招手告别,建树就上了车。车发动起来,慢速地离开了。
安鲤看着车离开的方向发愣。他想,他们三个一定在讨论我。不是什么好话。
这时候许少卿才叫他:“嘿,快上车。”
安鲤回了神,看到许少卿胳膊搭在车窗外跟他勾手,心里有些尴尬。因为他感觉许少卿大概是听到了什么。不过,许应该也并不在意。
今天又下雪了。现在还在下。
江城这几天总是下雪,天气却转暖,下了站不住,很快就化了。天上瓢下来的是白羽毛,车流倾轧过,只留下满地黑色的湿泥。安鲤略微前倾着身体,隔着车窗上湿漉漉的光斑,扭头看着路边树下一半被泥水染黑,上面却覆盖着洁白新雪的小雪堆。他一棵一棵,一堆一堆看过去,始终没有把头转正。
“我余光里一直是一个后脑勺,”许少卿终于忍不住说,“妈的怪吓人的,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司机。”
安鲤这才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然后靠到靠背上,目视前方。
许:“刚才都谁。”
安鲤:“大学同宿的好哥们儿,还有两个大学时候打游戏认识的朋友。”
许:“按你的年龄,那可够久的。”
安鲤没说话。
“为什么不跟你的朋友来往了。”许少卿说。
他想,就随便问问。爱说不说。说了他就听着,不说他也不问了。
安鲤果然没有回答。
……
他又说:“问你话呢。”
“我有些事不想让他们知道。”安鲤说。
许少卿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依然还是很坦诚。但是这个坦诚有底线。
他没问是什么事,因为那一定也会换来沉默。于是他问:“知道了又能怎样。”
安鲤:“可能也不会更糟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安鲤的情绪好像好了些,他主动和许少卿说话了:“谢谢你让我去你家休息。”
“智障。”许少卿说。
这个雪夜安鲤又累又脆弱。他盯着许的侧脸。一直盯着。他产生了一种感觉,此刻……至少此刻,他很感激自己还有这样一个脾气不怎么样的炮友。不管是男是女,好歹也是个人吧。
许少卿突然转脸凶巴巴地瞪着他:“看半天了看你妈什么啊!看前面!”
汪!
安鲤想。
他伸手捋去许少卿猛然转头而落在眼前的几根小碎发。
车一下子好像有点加速。
过了一会儿,许少卿说:“还是去1208吧。好不好?我轻轻的。一次。然后晚上我送你去上班。”
第五十九章 奸夫(3)
安鲤:“……”
他拉着脸说:“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出尔反尔。我累得腿都动不了了,半夜还要打起精神去站收银台好几个小时。我这个中青年转换的年龄段不比你,精力体能都下降了,特别容易透支。这几天,工作强度大,白天晚上连轴转,我睡觉的时候都有点盗汗。每次起来的时候胸闷,腰疼,尿尿都细了好多……”
“操。别说了。”许少卿打断他的老年公园长椅话题。
安鲤:“我不去1208。我宁可睡马路牙子上也不去1208。我不要做爱。”
“知道了,”许少卿皱着眉头说,“这是去我家的路。”
安鲤:“去你家也不做。”
许:“都说了我不在家做!”
车又开了一会儿,就进入了一个大门看起来很气派的小区。小区入门左侧就是地下停车场入口,许少卿开下去,拐了两个弯,停在专用车位上。然后他下车,按了电梯按钮。两人上电梯,按3层,出电梯,右拐,就到了他家家门口。
许少卿用钥匙开门。
安鲤站在许少卿的身后等着。从白色港湾的停车场到许少卿的家,一丝户外的冷空气都没有沾到,也基本没有走几步路。
他看着自己饱经风霜粘着泥点的鞋。
门开了,许少卿进屋打开了灯,安鲤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跟想象中的一样宽敞,但是却没有想象中扑面而来的豪华感,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空荡。该有的倒是都有,家具家电一应俱全,看起来还全都不便宜。但就是不该有的什么都没有,因此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冷清得古怪。
就像安鲤家桌子玻璃下革皮的印花桌布,椅子上带几何图形的布垫,一进屋时简约铁艺鞋架上放着的那个装钥匙和硬币的纸壳盒子。
当然,在有钱人家就可以转换为装着金龙鱼的鱼缸、镇风水的发财树和镶满宝石的金蟾等等。
他家装修色调也灰不拉叽的。
不过,现在是有很多有格调的有钱人喜欢弄成这种“性冷淡风”,不稀奇。稀奇的是许少卿是“性冷淡风”。
许少卿和性冷淡。听上去像是企鹅与北极熊。
“你家跟我想象中很有差距。”安鲤说。
许:“很好,我并不想与你的想象重合。换鞋。把你的鞋收到鞋柜里去,然后穿那双深蓝色的拖鞋。”
许少卿进了屋,先去洗手间洗手。安鲤就在客厅里转。他看到壁阁上唯一的摆放物。是一个相框,相框旁边放着一条叠得很整齐的小块白色清洁布。
这块布倒是很生活,与周围的冷硬光洁格格不入。
安鲤摸着那块毛软软的布,又看向那相框里的人。一个女人,坐在本市有名的广场建筑物前面照的,远景看不太清五官,但也能看出个子高挑,是个亮眼的美人。
按照许的说法,他母亲在高中时候去世了。那走了大概至少十年了。这是她吗?
他想靠近些仔细瞧瞧清楚,突然他身后出现一只手,拧着他的脑袋往客厅的另一边带:“别用你那个色迷迷的眼神看她。想看就看我,我俩长得差不多。”
安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