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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受了伤,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伤还在嘴唇上。

裴远和裴卓等人站在那里,目露惊愕,却迎上坐在榻上的崇王睁开眼睛,对上那带着刺骨寒意的目光,众人皆是汗毛直立起来。

萧崇叙一撩衣摆下了塌,他此刻像是已经恢复了一些理智,起身走过来时步履如常,在一声声“王爷恕罪”里,他冷冷下了令:“传令下去,找一个名叫小九的奴才!活捉回来见我!”

纵使是萧崇叙心知肚明以那刁奴的狡黠程度,这会儿再去找已经是极难了,可却实在是心头怄火得紧。

崇王心情不悦,底下的一干人等也都不好过。

谁都知道,以崇王身手,能够受伤是极其不易的事,能被伤到,除非是故意,或者是被歹人坑骗。

这两种可能无论是哪种,都够惊悚的。

十日过后,萧崇叙从鹭洲回了京。

季皇后已经差人几传消息,说是多日未见,思子心切,望崇王入宫。

心情糟糕的崇王虽然嘴上的伤早已好了,心灵上的伤还是久久未愈。

以他这样的成长经历,连女子的手都还未摸过,如今竟然被一男子轻薄了,每每回忆起,总是如鲠在喉。

明明想要忘记,却偏天生记忆超群,那日发生的一切都无比清晰记在脑海,

甚至越不想回忆越回忆,至今日连那日的细枝末节,那刁奴故作胆怯实则无耻至极的忸怩表情都记得越发清清楚楚起来。

崇王坐上轿子入宫,被宫人领着去坤宁宫。

这边崇王刚到,里面的宫人就立刻又跪倒了一大片,萧崇叙现在已然习惯了,目不斜视迈开步子走进去。

季皇后听到动静,被贴身侍女扶着走了出来,

当今皇后年逾四十,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是风韵十足。一对柳叶眉,桃杏眼儿,身着着一袭石榴色百蝶曳地裙,头戴着金珠翡翠钗,后头跟了三位侍女朝崇王迎来了。

季皇后光彩夺目,至今姿色不减,不难看出年轻时又是怎样的得皇帝盛宠。

崇王自小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即使是她有意亲近一二,奈何萧崇叙是个冷淡性子,若不是她差人去叫,萧崇叙自不会主动前来看望她。

年幼时少了陪伴,现今想要捡起来那母子情,确实不是易事。

季后是个刚毅性子,行事果敢有主见,却这事上头也只能循序渐进,不好过分心急。

“今日知我儿要来,自清早起来我就在盼了。”季后叫萧崇叙落座,又过去柔声细语地关切道:“前段时日就叫你来,你却不来,听说是这次去鹭洲伤着了,现在可有大碍?”

萧崇叙顿了顿,回道:“已好了。”

他回完话,瞧季后还在盯着自己瞧,眼里说不出来是什么,萧崇叙敛了神情,又补充道:“劳母后挂念。”

这几句说完,季后脸上也有了笑意,似是十分欣慰般,她开始说道:“我出宫不便,叙儿若是有空,便可常来看看母亲。”她伸手拍了拍萧崇叙的手,“今日晌午在这里吃吧,我已叫人备好了菜。”

她想多留萧崇叙,瞧他没推拒,又道:“宫里的迎春花开了,饭后你陪我去后花园散散步吧。”

萧崇叙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崇王不知宫中礼节深重,若是换别的皇子这般回皇后的话也是不知道要挨怎样的训斥,偏这地方现下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得了崇王一个“嗯”字,这六宫之主,母家势大到皇帝都忌惮的尊贵皇后便已是目露欣喜之色。

午宴的菜色丰盛非常,各色菜等摆了满桌,皇后知他不喜,便没叫人为萧崇叙侍菜。

萧崇叙在吃食上并无太多挑剔,待饭吃了八分饱,他便停了筷。

季后并没怎么吃,大多时候是瞧着萧崇叙吃,或叫宫人为他这小儿子盛好大补的汤。

她这时候瞧萧崇叙停了筷,转头道:“可是吃好了?”

萧崇叙回道:“是。”

季后神情微动,试探似地问道:“今日难得进宫,可去瞧瞧你哥哥?”

萧崇叙听她提及太子,不由冷了声:“东宫并未召我,我去做什么?”

若是说这母子情因这些年聚少离多,如今母子有几分难言的生分,那么这兄弟情更是还不知寡淡到了哪里去。

毕竟太子日理万机,总不能像季后一般时常差人叫前来,主动亲近。

季后瞧着她那小儿子有几分不高兴她提及兄长,眼中闪过一丝黯色又极快掩饰过去。

她目光一扫,不经意间看到那盘她叫人特意精心准备的桂花糕竟是丝毫未动,便岔开话一般说道:“可要尝尝那桂花糕,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这桂花糕了?若是真饱了,待出宫时我差人给你装好,你拿回去晚上尝尝也行。”

桂花糕?

萧崇叙突得凝眉:“我什么时候爱吃桂花糕了?”他被扯带出来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不由证明什么似的说道:“我从不喜甜食。”

季后听他讲这孩子气的话,不由笑道:“叙儿都忘记了,你十五岁时回宫参加你父皇寿宴,住在宫里几日,要回渡空山时非闹着要带走御膳房里的一位糕点小师傅,母后记得那孩子长了一张小圆脸呢……”

萧崇叙不由打断:“什么小圆脸?!”

季后说:“你真不记得了,你自小见我次数不多,极少主动和我要求什么,因而那一回我记得清楚,你说他做的桂花糕好吃,要带他回去叫他每天给你做,我自不可能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我儿,却没想到那小师傅年岁不大,没等你带他离宫,便得了急症,突而暴毙了。”

这头萧崇叙和皇后正话佳话。

那头被临渊营大统领带人捉拿回来的小九,经过十来天的押运,总算下到了临渊营私狱中。

小九被关押在里面两日后,大统领总算得闲,亲自来审。

等小九迷迷糊糊中被人捆了手脚架到刑架上,眼还没彻底睁开,便被破空而来的一记重鞭醒了神。

“小九,在鹭洲行刺崇王那夜,为何反水,携崇王而逃?”

“哧啦”一声,小九胸前的衣衫被那鞭子抽烂,连带着胸口一片皮肉都火燎般疼起来,他似是痛极,整个身子被抽得往上一绷,眼睛也瞬间睁大了。

而随着他胸口的衣裳烂开口子,那怀里的小包一坠落到了地上。

霎时间,那玉环,玉佩,穿金丝的扣儿零零散散掉了到了小九脚边,散了一地。

小九低头,嘴里不知是痛得还是如何,“嘶”了一声。

第6章

凌壹话音落下,未等小九开口又是一鞭子下去,小九胸前立刻浮现出来两道交叉斑驳的血痕。

小九疼得冷汗直流,面色刷白,喘着粗气颤着声答话:“小九何时反水?我不过是救了那批新货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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